轉眼間,印天正這邊就成了孤家寡人,他自知理虧,也未去攔燕山陽,心下還有些後悔——自己這看到寶貝便想出手搶奪的毛病也該改一改了。
不過一套神火大陣旗而已,自己就能煉製出相似的幾套,眼下怎還真的渴求無比了?
不外乎是有貪財的毛病。
他對自己的德性心知肚明,但真要讓他立刻捨去手上所得這套陣旗,他卻又猶豫起來。
眼看着燕山陽駕馭劍光衝入那一團團爆開的火光之中,印天正壓了壓心中的貪慾——終於還是沒壓住,連忙高聲道:“山陽侄兒,老夫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竟駕着劍光追了下去,明顯是一點分潤也不想給燕山陽!
燕山陽聽得印天正如此言語,劍光一顫,差點從飛劍上栽下來,扭頭便見一道白虹遠遠而來,他臉色鐵青,忙轉過頭,向身旁默不作聲的室宿道:“室宿兄,看來你我得合力一把,倘能抓到那把握陣眼之人,他身上的寶物,你我各得一半,如何?
這盤蛟山之中資源,咱們也各憑本事,能搶多少便搶多少,可否?”
“可。”室宿對此沒有什麼意見。
商定此事,二者便駕馭劍光,蒐羅周義歸的蹤跡,一路追尋而去。
周義歸駕着劍光,匆忙衝入自己洞府之中,把一層層禁制打開,以抵擋追兵,他按落劍光,從中丟出一個女子——正是玉玲玲。
玉玲玲神色驚惶,也經歷了護山大陣被破除的場面,此時心神不屬,幸而被周義歸所救,周義歸看了她一眼,在洞府裡不斷打轉,時而擡首看向外面,禁制隔絕了外面的神火浪潮,卻隔絕不住外面衆弟子的慘嚎聲。
每一聲慘嚎,便似在周義歸心中重擊一下。
這禁制決然撐不住太久,那三人手段強橫,縱然殷牛師兄在此,只怕也擋不住他們,更何況是我的區區護府禁制?
可恨殷牛師兄,想必正是見識到了這三人的強橫修爲,才半路脫逃,脫逃也便罷了,還專門同我發消息,誆騙於我,想讓我在這裡替他擋刀?
我死了於他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可恨,可恨!
枉我還以爲你忠厚誠實,原來竟有如此深重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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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逃脫這裡,尋找個安全的地方,再想辦法與師門聯繫,請師尊出手,懲治這些惡徒!
一念定下,周義歸把地上的玉玲玲抱起,猶豫一瞬,他對玉玲玲道:“你放下心,只要我還活着一日,必不會讓他人傷你性命!”
玉玲玲不清楚自己身世來歷,在黑魔國中也受盡欺壓,從未有人在明面上保護過她,眼下陡然聽到一個男子對自己說出這番重情重義的話,只覺得骨頭都酥了,眼中水波盈盈,螓首微低:“嗯。”
看她這副樣子,周義歸心中嘆息一聲:可惜了……
他抱着玉玲玲的一隻手掐出一個法決,拍在了玉玲玲的後背上,玉玲玲藏在衣服中的玉背上,頓時浮現一個詭異的燦金色符文,又在之後不久,漸自隱沒消無。
對於周義歸的小動作,她卻是渾然不知,只有滿心的情意與歡喜。
盤蛟山四大弟子的洞府,皆是自行佈置,周義歸小心謹慎,自不會忘記在洞府中設下一條逃生密道,當即施展遁法,帶着玉玲玲投入逃生密道之中,在燕山陽與室宿還在費力破解禁制之時,他已帶着玉玲玲逃出密道,在盤蛟山脈羣山之間駕馭劍光,穿梭呼嘯。
印天正畢竟老奸巨猾,比燕山陽多活了百年,眼看自己這侄兒與室宿聯手,正破開周義歸洞府外的層層禁制,他一轉眼念,便想到了別的東西——
那賊子此時躲入洞府之中,莫非不知他洞府禁制其實抵擋不了自己這些人幾時?
其必然是知曉此一點,卻仍舊如此做了。
洞府之中必然隱有逃生密道!
可憐我這侄兒與室宿那蠢貨費力去破解禁制,殊不知人家說不定已經藉助逃生密道離開了此間——但也決計逃不了太遠!
念及此,印天正遠遠地衝燕山陽二人道一句:“賊子躲入洞府之中,簡直是自投羅網,我便不打擾侄兒破解禁制了,先四處轉轉,抓幾個賊徒弟來祭煉法寶!”
說着,他還裝模作樣地抓住幾個盤蛟山弟子,當場拍死,煉入自身的法寶之中。
不多時,他身影便在羣山之間消失不見。
見這向來貪婪的印天正,此時竟突轉了性子,願意把一樁寶貝讓給自己,燕山陽微微發愣,但又怕對方只是虛晃一槍,隨時可能反悔,轉而繼續破解起禁制來。
周義歸在洞府周圍佈置了九層禁制,如今燕山陽與室宿聯手,已然破解到了第五層。
從他們聯袂至此,也不過剛剛過去一刻時間而已,這破解時間已然極其迅速。
室宿感應到周遭印天正氣息不存,心中冷冷一笑,一邊破解禁制,一邊在暗中掐動印訣,手掌心翻出一面符牌——分光化影神符。
那神符符文流轉之間,一道無形光影已被分離而出,悄默聲地離開了此地。
……
嗖!
一道劍光越過羣山,眼看着就要衝出盤蛟山脈。
狂風盪滌,周義歸心情也如狂風般激盪,心道任爾等修爲通天,卻也要被我一個小小計謀騙過!
只要越過這盤蛟山脈,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當然!
師兄,你今日如此坑害於我,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必把此事稟告師尊,請他老人家定奪,好好治你的罪!
一想到師兄殷牛,周義歸便咬牙切齒,覺得對方辜負了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