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二:昨日重現

絕域雪嶺, 在江湖中素有鬼域之稱,其地勢之險、氣候之詭變,從來都是武林中人所津津樂道卻不敢輕易涉足的險域。

時正值午時, 朔風正自悽迷, 冰山林立, 放眼四顧, 到處都是一片刺目的雪白。卻因着天際密佈的彤雲, 陰沉沉得壓了下來,連帶得將灼目的銀色鎮壓出黯淡的灰白。即將到來的是一場極有可能聲勢浩大的暴風雪,然而本該是人際罕至的險峰間, 卻慢慢行來三道沉重的人影!

該死的新聯盟!該死的歸雁堂!!最該殺千刀的是那不擇手段的獵人族!!!無恥!卑鄙!下流!!!年輕的劍客面色沉怒,握劍的手因用力過度而蒼白泛青。他們已經在絕域走了五天不止了, 又冷又餓還在其次, 最重要的是體力嚴重透支。要不是那該些只認錢不認人的獵人一族對他們死纏爛打, 一再拖延他們原本來就不夠充裕的時間,他們何必冒險入此絕域?雖終於暫時甩開了他們的糾纏, 卻終究不想竟會遭遇到這麼一場極有可能成爲雪暴的大災難!

時翼望了望身邊同樣面色不鬱的胞兄,覺得自己壓抑得快瘋了!他實在不忍心再回頭去打量自家少主現在的模樣……明明少主什麼都沒做錯啊!他也只是想早日帶了解藥趕回去救濟生死一線的魁首大人,爲什麼偏生有那麼多阻力?!他可以性命不要的隨着少主出生入死,卻沒有辦法阻止這片天災的發生!

難道,他們三個就活該這般困死在山中??

雪開始在陰冷的空間飄蕩, 視線逐漸變得迷離, 越堆越厚的積雪使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越過山頂一直往下, 窮目力之所及, 卻只望到蒼茫大雪, 根本不見一點人煙,照這勢態下去, 只怕不到黃昏,便會難以成行,怕是到頭來終得困在山中不得生還!

丟命事小,魁首大人可怎麼辦?!整個翔龍社又該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的敗在了這片鬼域麼?!

絕望的在齊膝深的雪中蝸行,就是那麼剛好,只顧生自己悶氣的時翼腳下一個沒留意,竟生生的踩到了一顆不大不小的圓石,華麗麗的來了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的狗吃屎式,生生嵌在積雪中不可自拔!

孃的!憤憤外加訕然的在胞兄時羽的攙扶下勉強站定,正想來個人品大爆發,哪知眼眸一掃,卻像是看到了異像似的瞠圓了眼欲說不能!

“少……少主?……”他遲疑的指點江山,點向遙遠的前方那片小小疑似房屋的尖錐狀物體,一臉不可信!

顯然他們偉大的少主也留意到了這個天降異象,確定他本身並未因這一摔成殘後,提振精神朝那房屋疑似體疾速靠近。

也許真的是天不該絕,當他們靠近目標時,欣然的發現這的確是一座茅舍!雖然在大雪的欺壓下有着即將傾頹的危殆,但至目前爲止,光看檐上連片積雪也沒能落下的情形來看,這風雪茅蘆顯然比它的外表還要結實可靠!

這是別無選擇下的救命稻草——不管此屋出現究竟有多麼的不合理!

時羽體恤時翼剛剛差點因摔成殘,故而主動上前禮貌叫門,順便敲落積雪三束。

不一刻即有人跑來應門,吱呀一聲,門扉開啓小縫一道,屋裡屋外的人都有了片刻的怔忡!顯然屋內之人並沒料到會在開門觀望之際望見他們這三位狼狽俠客,所以一時忘了該做何反應。從縫隙裡看到的只有一雙沉如碧潭的眼眸。

但時小弟顯然情商較低!他的第一個反應即是:這個傢伙,這種從門縫裡看人的眼神真他奶奶的令他相當不爽!——顯然是相當糟的第一映象!

還沒等他咀嚼出更多的負面反響,門裡的那人已經品味完了三人給他帶來的衝擊,笑臉迎人的大開方便之門,將他們三個熱情的請了進去噓寒問暖。

不過對於正處非常之期的主從三人,面對這般熱情招待,顯然並沒有滋生出太多感激涕零的感動!進了屋,漸驅了寒,三人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般屋主人的舉止容貌,彼此心照不宣。

這個人,未免太漂亮了點!不是普通男子那種俊逸瀟灑之態,而是江南文士那般雅緻靈秀之美!明明笑着,卻在眉稍眼角卻都透了一份淡淡的疏離,默默掩了,卻終究化之不去。這樣的相貌、這樣的氣質,怎麼想都不可能會出現在這人跡罕至的絕嶺之中,三人自不免對他的身份起了疑。

不過,要說這人,還真的沒什麼太大的馬腳露給他們發難。看樣子完全不像是個練家子,卻在熱情的奉湯送茶之後,看他們拿銀針試毒,卻是垂了眼掩了那淡淡的不以爲然之色。完了之後安安靜靜待到一邊沉思,也不添亂也不刺探軍情,安分的像個普通小老百姓!

太安分了!這讓自家少主不得不花出更多時間去分心打量他接下來可能會有的一舉一動,這實在令護主心切的時小弟相當不爽!當晚,毫不客氣的將他趕到竈房,雖他們的少主頗爲不忍,但反倒是那房子主人一直相當支持這項提議——

真是奇怪的人!——當時還不知道舍隱的超強惰性的時小弟又一次做出的不算公正的評價。

次日,大雪封山,欲出去卻是不能,只得與房主人相看兩相厭。再次日,雪勢略減,卻仍然寸步難行!他們的少主再也等不住了,眉宇間是濃得化不開的愁,間或閃過深深自責。他們能拖延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急需商量新的對策!但……有一個身份來歷皆可疑的房主人在的話……

當時,此時的舍隱還不知道自己太體貼有時也是一種錯,當他體貼的帶上門出去“賞玩風景”時,一直對他頗有莫名偏見的時小弟還是不放心的隱在其身後,等他跑出三十尺遠之後,突施辣手,輕而易舉將他定在當場,相當解氣。

不過,此後的N多年之後,時小弟說起自己當時的大義凜然,總不免長吁短嘆,悔不當初!要知道,所有的意外,竟是從那時纔開始真正的爆發!而他,很悲哀的,成了那個活該自我鄙視的導火索!

當他們主從三人在屋中大略擬定了日後的行動方案之後,他們英明偉大的少主忽然不在狀況外的問了這麼一句:“他怎麼還沒回來?!”

“??……啊!——”起初根本雲裡霧裡的時小弟在怔忡三秒後,終於記起自己之前惡作劇,不由失態的驚叫出聲,然後便見他們家少主頭也不回的衝出了門。

皚皚白雪間,什麼都被掩了下去,任何人、甚至任何的求救聲音……若非三十尺外那個大型雪人佇立的太過突兀,也許他們還不會那麼容易發現那個……差點被雪葬了的可憐房主!

“這是怎麼回事?!”當少主壓抑了突兀的怒氣衝着時小弟問出這句話後,時小弟真是欲哭無淚!

擡了僵直的人偶回屋解凍之後,這個一向安分的傢伙終於不安分的說了一句令他們哭笑不得的話:“以後……打死我,也……不要再……雞婆了……”然後重度昏迷!

時小弟:暴!!!

話說,逞一時義氣,實非智也!時小弟在未來的三天裡充分體現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我……不要喝……”某個重病患者裹在被子朝坐在牀邊欣賞他變臉的律大少主蠕動,安分沒了,美麗不再,不知道爲什麼竟多了點小可憐的味道。他昏睡近一日,高燒不退,夜深時分才醒過來,然後就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看起來應該不像是故意,可是——還是感覺、、、、、有點可惡!

時小弟差點人品爆發!勉強按捺下火氣,他用鼻孔哼出貌似輕柔不少的聲音:“爲、什、麼?”雖說時小弟對他裝可憐的樣子還是十分不齒,但想想總歸是自己捅出來的簍子,總存了那麼一分分的愧疚;再且也開始有點明白對一個類似於突然弱智的病患,太過的正氣浩然實在不智!萬一他卯起來不顧體面的大哭特哭,他還不得被自家少主的電眼殺死?!

“好油……”楚楚可憐的漂亮臉上的表情其實挺可愛的,前提是若減掉個十幾二十歲的話!

時小弟深呼吸以壓抑差不多想摔碗的衝動:“骨頭湯總有點油啦,怕什麼?”低頭略看了下成品,白的油脂外加黃黑色的、呃、糊狀物……唔、的確與當初這小子奉到手中的骨頭湯不可同日而語……

“不要……看起來好惡、心……”被窩裡的毛毛蟲逃避現實的躲到律大少懷裡,汲取溫暖的同時拒絕再看那碗徹底失敗的成品。

“你到底喝、不、喝!?”時小弟當然絕不是好脾氣的人,一個不小心就給吼了一嗓子出來。也不想想他爲了給這傢伙補補身子,都花了多久的時間才煲出這麼一鍋湯出來!就算再怎麼氣他點穴害他,看在他的如此誠意分兒上,也多少該喝個一兩口表示表示吧?!可惜吼完了他就後悔了——

“不喝、不喝、不喝……”疑似智力退化的某人被嚇得回頭,還沒等時小弟換上滿意的表情,豆大的淚珠開始大瓢大瓢的往外潑!“……你兇我……5555555,我要回家!555555!我要媽媽!55555”

時小弟當即丟盔卸甲,什麼兇什麼霸呀全裝不下去了,灰溜溜的帶着失敗之作遁了出去。

“好了,不要哭了。”律測之蹙着眉,若有所思。剛剛那碗東西,他雖然相信時翼並沒有惡作劇,但實在也是不敢恭維。不過對於舍隱——這個似乎自從昏迷醒來就開始變成幼齡稚童的男子,他實在是猜之不透。一開始那種雅緻靈秀到哪兒去了?莫不是高燒不退,給燒壞了腦子吧?!

若真如此,那還真是罪過大了!

唉……

“我想我媽媽了……我要回家!”舍隱蹭過去開始大哭!

“……那你家在哪裡?”忍忍忍!一發燒就要找娘……這是孩子的通性麼?律大少十分的確定不能!

“家……?不知道……忘了回家的路了……找不到路了啊,555555,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再度悽悽涼涼的哭開!

怎麼會忘了?!律大少遲疑的伸手揉揉他的頭頂。

“少主,藥熬好了……這是怎麼回事?”被幸運分配到熬藥的時羽兄一進來就看到某重病患者大把大把的往外擠金豆,莫名所以的被嚇了一跳,忙擠到牀邊近距離觀察。

“他想家了……”哪知律大少的話還沒說完,原本只是安靜掉金豆的舍隱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嚇得兩人不由一顫,頭痛不矣!

“怎麼又哭那麼大聲?”律大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充滿溫柔,莫不是真的燒壞腦子了……總也是他們害的,是他們害的……

“我不要喝藥!5555555,我不要喝藥!……拿開!拿開!”裹在被窩裡的手估計是怕冷得不敢冒然伸出,所以某人開始不顧一切的用頭亂頂那碗近在眼前還發出陣陣怪味的藥汁。

“有沒有搞錯??”適才一直在外面熬藥的時羽對某人的突然轉變還沒想好怎麼適應。那個安分的人呢?那個不點就透的人咧?那個有點疏離卻隱含寂寞的人呢?哪去了?哪去了?!

“好了……不哭了……不喝藥身體怎麼會好?”幾乎忘了童年生活的律測之很是無辜,哄小孩從不是他身爲少主該學的課程,再說,社裡的小孩看到了他幾乎都很乖,哪有像舍隱這般不可理喻的?!

“……那我也不要。”舍隱拿臉去蹭律少主的衣服,把眼淚全擦到他衣服上。神智說清不清,即使這樣,也不肯輕易讓步。

對於他使出的這一招,律大少愕然的差點反應不及,低頭看看被蹭得溼糊糊的衣衫,感覺有點像被孩童給惡作劇了!

“乖啊,這藥很管用的,喝了身體就會好……”對於不合作的病人,時羽兄顯然也並不擅長如何去哄。

“是啊,喝了它,快。”律大少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時小弟默默挑起簾子一角悠悠的望了進來,偷眼看這重症病人到底還能耍什麼寶。

“不要……”眼看着一個兩個都拿了那難看藥汁逼迫自己喝下去,舍隱忽然悲從中來,大叫一聲“我不要喝不要喝!你們都欺負我!!!”——刷的轉身窩入裡側,嗚嗚咽咽、委屈不已的大哭特哭。

敗下陣來的兩人不由長嘆口氣——和變異的小孩子說不通啊!他們是不是該放棄?!

時小弟發現他一直隱忍的那根筋突然間就給暴了!你說咱們家英明神武的少主如今都如此屈尊降貴的過來哄他了,他這個傢伙怎麼還不領情?!一時氣衝牛斗,當下掀開簾子衝進來喊:“你這傢伙!不要喝就算了,少主、哥,不要理他了啦!”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個傢伙是在惡整他們啊惡整啊!!!

哪知他這正義一吼,窩在裡側鬧自閉的小孩子突然間一顫,相準準的往律大少懷裡一撲,哭哭啼啼:“不要走,不要不理我……小隱會乖啦,小隱會聽話啦!不要不理我,我一個人很寂寞,不要不理我了啊!55555……”

那句“我一個人很寂寞”,不知道爲什麼,聽着令人爲之一酸。律測之瞪了時小弟一眼,不由低頭放柔了聲音輕道:“那總該把藥喝了……”一個人啊……在這人跡罕至的山上,若非他們的意外出現,這個人,還要寂寞多久呢?

“……”生病的人總是特別容易脆弱,而喝藥其實一直是舍隱的死穴,不過爲了不被人棄之不理,他也只有閉上眼——忍了!——“那你餵我喝……”他仰了頭,溼漉漉的眼期待的望着近在眼前的律大少。

“……”這也應當!律大少絲毫不勉強的點頭,取過來藥碗,奉到其口邊,準備如其所願。

哪知舍隱卻噘了嘴等在那裡,看到碗湊近了,馬上躲開,完了再湊回原位噘嘴等待,竟是打算讓律大少以口哺渡麼??——時家兄弟當場僵硬!

“你喂……”好死不死的,舍隱不知捅到了什麼樣的蜂窩,尤自嬌貴的要求人家親口“喂”藥!發現等了半天不見藥入口,眼裡的期待一點點褪去。

“那……我、我自己喝……可是我喝一口,你就親我一口,好不好?……”退而求其次也好,媽媽以前都會答應啊……媽媽啊……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再也沒人像媽媽那樣待我那麼好了麼?

期待盡退的臉上再度開始愁雲慘霧……哭!再次開始不停的哭,不出聲,只掉淚,啪嗒啪嗒的好大顆,欲罷不能!

律大少低頭沉默,其實……這個要求也不算難、吧?而且,要去拒絕這樣的舍隱也實在很不忍,回頭望了眼僵硬的石家兄弟,把他們的吃驚當作是鼓勵,律大少終於打破沉默——

“好!你喝一口,我……親、你一下……不要哭了,我、答應、啦!”說完,臉都覺得有點燒!不過……吼小孩嘛,這點犧牲、不算,不算什麼……

可是時家兄弟抽搐了,少主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反而更虧啊?!

“耶!”鬧彆扭的小孩可顧不了那麼許多,一聽律大少答應了,馬上雨止轉晴天,而且是大大的豔陽天!舍隱吞藥跟吃糖似的小口小口捨不得喝,一直賺了好多個親親!

石家兄弟再度當場石化!

律大少捂着脣,看着終於肯趨於安靜的超齡兒童若有所思,臉上紅潮始終不能如願褪去。

如果……他是清醒的,回覆了真性情的他……又會是什麼樣呢??突然開始好期待!

翌日,所有的情節再度重演一遍,而後……

“你……會趁着我睡着,就偷偷離開麼?”就在他以爲舍隱已經睡熟的當兒,他聽到他微弱而害怕被丟棄的聲音。一雙手還緊緊揪住他的衣角。

“……不會。”律大少的聲音從天外飄來~~!(時家兄弟:55555……在心底大聲嗚咽!)

“保證麼?”舍隱微微轉過頭望入他的眼,殷切得彷彿能滴出水來的笑靨!

“我保證。”——毫不遲疑的出賣了自己!(時家兄弟:啊啊啊!得寸進尺啊!抱頭痛哭ing!!)

“你……能不能帶我一起下山?我要和你在一起……山上好寂寞。”

“好,……等你好了我就帶你走,我保證!”(時家兄弟:555555少主你怎麼可以這麼徹底的把自己給賣了,真不敢相信啊不敢相信!)

“那……”殷勤討好的笑容開始轉向時小弟,“你還會欺負我麼?”

“會!我也保證!!!”一時對他頗有偏見的時小弟幽幽一笑,露出森森白牙,讓神智說清不清的某人成功驚出一身冷汗!

完!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15.第十四章——思援14.第十三章——時運不濟70.番外一:昱兒之章51.第四十九章——與虎謀皮24.第二十二章——兩魔相爭13.第十二章——默契46.第四十四章——沒事找事45.第四十三章——分而治之35.第三十三章——王見王64.第六十一章——曾經,曾經!70.番外一:昱兒之章27.第二十五章——沖剋62.第五十九章——束手無測59.第五十六章——頭目會晤40.第三十八章——黑衣人53.第五十一章——自取滅亡45.第四十三章——分而治之11.第十章——夜會6.第五章(下)——斯文喪盡64.第六十一章——曾經,曾經!19.第十七章——棋士其人65.第六十二章——又見棋士41.第三十九章——千嶂崖13.第十二章——默契57.第五十五章——不速之客55.第五十三章——歎爲觀止15.第十四章——思援3.第三章——迫降67.第六十四章——指日可待67.第六十四章——指日可待51.第四十九章——與虎謀皮28.第二十六章——變數48.第四十六章——迷失之夜3.第三章——迫降51.第四十九章——與虎謀皮56.第五十四章——得見天日16.小番外——撒嬌57.第五十五章——不速之客32.第三十章——眼兒媚7.第六章——亡命天涯68.最後的最後——蘭52.第五十章——憂鬱黃昏13.第十二章——默契19.第十七章——棋士其人13.第十二章——默契63.第六十章——前塵舊夢5.第五章——馬賊55.第五十三章——歎爲觀止33.第三十一章——幾重天38.第三十六章——滿江紅60.第五十七章——終極現場50.第四十八章——心無所束7.第六章——亡命天涯47.第四十五章——困獸之鬥20.第十八章——平地生波13.第十二章——默契37.第三十五章——下午茶6.第五章(下)——斯文喪盡35.第三十三章——王見王3.第三章——迫降6.第五章(下)——斯文喪盡22.第二十章——留守陣地37.第三十五章——下午茶14.第十三章——時運不濟64.第六十一章——曾經,曾經!44.第四十二章——人才濟濟10.第九章——秋後算帳8.第七章——遇襲37.第三十五章——下午茶10.第九章——秋後算帳60.第五十七章——終極現場62.第五十九章——束手無測27.第二十五章——沖剋14.第十三章——時運不濟4.第四章——晚節不保23.第二十一章——緣木求魚64.第六十一章——曾經,曾經!44.第四十二章——人才濟濟18.第十六章——無爲棋士50.第四十八章——心無所束8.第七章——遇襲63.第六十章——前塵舊夢29.第二十七章——天淨沙67.第六十四章——指日可待15.第十四章——思援47.第四十五章——困獸之鬥37.第三十五章——下午茶45.第四十三章——分而治之36.第三十四章——再聚首61.第五十八章——南軻一夢50.第四十八章——心無所束24.第二十二章——兩魔相爭50.第四十八章——心無所束49.第四十七章——所爲何來11.第十章——夜會57.第五十五章——不速之客57.第五十五章——不速之客60.第五十七章——終極現場50.第四十八章——心無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