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挺忙啊!”沈秋月走進來,揶揄地說:“我們該走了。”
趙佳琪不說話了。沈豪強說:“嗯,你們可以走了,我沒什麼大事,不要緊。”
“哼,有病也是心病。你好自爲之吧。”沈秋月說。
大力說:“姐,和我們一塊走吧?”
“我不能走,我還得照顧你姐夫。你看躺在牀上病得不輕呢。發燒光說胡話。”
“找大夫給他量量體溫。”沈秋月不滿地瞥了沈豪強一眼,說:“我看病得也不輕。”
沈豪強還是有胸懷的,不惱不怒,說:“佳琪留在這裡,你們倆回去吧,告訴父母我沒事,擦破了點皮,過幾天就好了,讓他們放心。”
大力說:“需要什麼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大力啊,回去給媽說,我在外住幾天,挺好的,叫她別牽掛。”
“得了,信一定帶到。”
沈秋月和大力,來看過沈豪強後,見沈豪強沒大事,就走了。他們還有他們自己的工作呢。
趙佳琪送他們出門口,沈秋月忽然湊近趙佳琪的耳邊小聲說:“好好看着點,我兄弟小時候可是個刁蛋玩藝。不管不行。”
送走了沈秋月和大力,病房裡就剩下了沈豪強和趙佳琪。
沈豪強怕趙佳琪再絮叨,就說:“我一宿沒閤眼,困了,想睡一會兒。”
“有美人牽掛,你還睡得着啊?”
沈豪強倒頭就睡,說:“看着吊瓶點。”
“我欠你的。”
沈豪強住了三天院,因爲掛着於灣鎮祥和工地,就給醫生要求,出院了。
趙佳琪沒回去,就和沈豪強住到了祥和工地上去了。
連陰雨停了,祥和工地上的郭隊長總算鬆了口氣。沈經理出院和夫人一塊來工地,郭隊長怎麼也要擺桌酒席祝賀一下啊。郭隊長就在於灣鎮最大的飯店祥和居擺了酒席。
沈豪強很是生氣,說:“郭隊長,你這是幹嘛?工地工作這麼緊張,你還有心搞請客送禮這一套?不像話。”
趙佳琪勸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要錯怪人家。爲了拉攏關係,還是給人家面子吧。”
沈豪強想不到趙佳琪變得這麼世故,不過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就同意了。郭隊長是父親留下來的老人,爲公司建設出了力,拉攏一下關係也是應該的。
沈豪強和趙佳琪就隨郭大壯隊長去了祥和居。
郭隊長是個農民工出身,肯幹但也非常實際。他是誠心請客。沈經理來工地指導工作,怎麼也得請吃一頓啊。而且郭隊長是第一次見經理夫人趙佳琪,也是想拉攏一下關係。乾脆說就是想巴結一下經理和經理夫人。
祥和居是於灣鎮最大的飯店,雖不豪華,但也實用。三層樓,一樓是普通用餐間,二樓是雅間。郭隊長就在二樓包了雅間。點了一大桌本地特色的菜餚,招待沈豪強和趙佳琪。
郭隊長是個豪爽之人,和沈豪強性情差不多,說到一塊去了。
郭隊長舉起一杯酒,首先向趙佳琪敬酒,他說:“沈夫人,第一次見面,我老郭不大會說話,先乾爲敬。”
“郭隊長,不用客氣,你和豪強共事多年,是好交情。”趙佳琪說:“我不能喝酒,但我對你給公司立下的功勞,深表感謝。謝謝郭隊長帶領民工,給公司做出的貢獻。”
“郭隊長是公司元老,和我父親是同輩人,我代表公司和我夫人,敬郭隊長一個,感謝郭隊長,特別是在這次排水搶險工作中做出的努力。再我受傷的情況下,臨危不亂,堅持了工作。我謝謝郭隊長。”
“都是應該做的。”郭隊長憨厚,幾杯酒下肚,臉色紅撲撲的,說:“我是從農村來的,打工蓋樓,肯出力氣,得到了老經理的提拔,當了民工頭,纔有今天,我的進步離不開公司的培養。我要感謝公司,我要爲公司出力。”
“郭隊長是個憨直且有情有意的人,這個朋友,我沈豪強算交定了。郭隊長,爲了我們的合作和友情再乾一杯。”
“幹!”
幾杯酒下肚,心裡熱乎起來,說話也隨便自然了,不用那麼擺着面的客套了。他們談起當前祥和工地情況。
“這場連陰雨,對工地影響還是很大的,拖延了工程工期。”郭隊長說:“幸虧沒有對工程造成很大的危害,要不事就大了。”
“你說的對。”沈豪強,傷情剛好,不敢老喝酒,但他精神很好,他說:“這場雨災,只是拖延了些工期,不過在年底還是要爭取完工的。加班加點幹吧。郭隊長有何建議啊?”
“給民工們多發點福利,很能提高民工們的勞動積極性,民工們就看實際的,拿錢就肯幹活。”
“那當然。”沈豪強說:“加班加點也是給勞務費的。這件事你去辦,錢公司掏。”
“好。”郭隊長高興,說:“有錢就好辦事,這件事交給我吧。”
“另外呢,公司還做了準備,實在趕不上工期去呢,就再上一支工程隊,保證年底完工。”
“公司有安排就更保險了。”郭隊長說:“不過我覺得我們這一支工程隊就行。保證完成任務。”
“就屬這樣好,減少公司的投入,當然是好事了。”沈豪強給了肯定。
“沈經理,不瞞你說,農民工兄弟們,都盼望着年底多分點錢,回家蓋房娶媳婦去呢。”
“我懂,農民工兄弟們出來幹建築蓋樓,不容易。到了年底公司肯定足額發放工錢,還要獎勵農民工兄弟們一些錢,讓他們回家也能蓋上自己的房,娶上個好媳婦。”
“謝謝沈經理的關照和體貼。我郭大壯代表農民工兄弟們,連幹三杯,表敬意,下決心,肯爲公司出力。”
“郭隊長,我陪你喝,我沈豪強決心也定了,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共同努力。”
在一旁的趙佳琪,也很感動。心想農民工都是些實在人啊。
郭隊長把自己的辦公室和套間騰出來給沈豪強夫婦用,自己搬到民工宿舍裡去住。沈豪強要留在祥和工地上工作一段時間,指導工程工作。
住下來以後,沈豪強就忙工作去了。趙佳琪自己留在宿舍裡。雪貝兒送趙佳琪來了,就叫她回去了。現在趙佳琪整天一個人閒呆着,就收拾瀋豪強隨身帶來的日常用品。
沈豪強出外就帶一個旅行箱,有衣服,辦工用品什麼的,非常簡單。
沈豪強從學校畢業後,出門媽就給他準備這些東西。結婚以後,就是自己準備了。趙佳琪這是第一次收拾瀋豪強的用品。
趙佳琪是想有髒衣物拿出來洗洗。她翻來翻去翻到了沈豪強的私人日記本。
沈豪強的私人日記本,是本很厚的綠皮日記本,裡邊密密麻麻記滿了日記。
趙佳琪本來不想看,就是她丈夫,她也不想看別人的日記。但是她翻動時,從裡面掉出來的一張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從沈豪強綠皮日記本里,掉出一張老照片,趙佳琪拿起來看,原來是沈豪強和於文秀,在大學校園裡,並肩站在廣場上照的。背景是籃球球架,兩個都身穿校服,沈豪強還把頭歪向於文秀一側,都笑的開心,很親密。
趙佳琪看了半天,越看越不舒服,照片上很象一對戀人啊,昔日的戀人吧。
趙佳琪知道,在大學裡,沈豪強追求過於文秀,但是過了這麼多年,還放這種照片在身邊,那就不應該了。這是對過去的事情不忘記啊。趙佳琪認爲沈豪強根本沒把她放心裡去,心裡還裝着昔日的戀人,這是趙佳琪不能夠接受的。
趙佳琪拿着沈豪強和於文秀合影照片,越看越生氣,越想越憤怒,她想給撕碎,又覺不妥,還是留着好說話。
趙佳琪把照片放在一邊,又拿起沈豪強的日記本觀看。日記本上是些日常事情和心德,有短有長。其中有一些他和於文秀的事,以及他對於文秀的心跡。
趙佳琪讀了幾段,覺得很肉麻,自己很受打擊,就扔下日記本不讀了,坐着生悶氣。深深感覺到沈豪強和於文秀的關係不一般。這讓趙佳琪完全接受不了。趙佳琪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跟沈豪強離婚,絕對不能和心裡裝着另外一個女人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趙佳琪越想這種念頭越強烈。趙佳琪感到受到了污辱,受到了欺騙,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心如刀絞,萬念俱灰。徹底失望了。
趙佳琪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胸口憋悶地喘不上氣來,一陣陣的痛。趙佳琪走出屋門,到外邊去透透氣。
天空陰沉沉,雖不下雨,但陰雲壓得很低,空氣也沉悶,讓人窒息。
趙佳琪沒有一點好轉的感覺。自己的丈夫竟然揹着她,私藏別的女人照片,而這個女人又是過去的大學同學,追求的戀人,最可怕的是現在還一起共事。趙佳琪能不多想嗎?能不痛苦嗎?能不想到離婚嗎?
但趙佳琪已經是快要做媽媽的人了,這讓她非常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