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警局搶人

隨着後備箱被緩緩打開,她看到裡面放了只黑色的大垃圾袋,但不知裡面裝了什麼而佔據了整個後備箱。正面露疑惑,眸光突然捕捉到一隻帶血的死人手從裡面伸出來。

不,確切地說是露在外面,但已足夠驚悚。

“啊——”餘小西嚇的臉色慘白,本能地捂住嘴巴尖叫。

周圍聚集的人本來就好奇,看到她的反應後也全部圍過來,自然也就瞧見了那隻帶血的人手。有人趕緊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有人嚇得趕緊轉過頭去,倒也有幾個膽子大的,推開餘小西上前。

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將垃圾袋一點點往下拉。首先是女人雜亂的頭髮,然後露出一張恐怖的女人臉。她雙眸緊闔,臉色發青,脖子上帶着勒痕,那模樣像是死了很久,把兩個拽開垃圾袋的人都嚇了一跳。

張舒雅!

看到那隻帶血的人手時,餘小西心裡就已經隱約有了預感,可是當真的看到一具屍體在自己的車裡時,她還是嚇壞了,並且這個人還曾經是自己認識的,腿一軟就跌在地上。

“是真人嗎?”

“是死人!”

“要不要報警啊?”

耳邊響起吵吵雜雜的聲音,餘小西早已面無血色,她被嚇的不輕,所以六神無主。捂着慌亂的心臟,她還是感覺出事情很不對勁,不止因爲死的人是張舒雅,而是這具屍體怎麼會在她開的車裡?還來不及想明白,警笛聲已經由遠而近地響起。

那突兀而刺耳的聲音像把刀子劃過心頭,讓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稍稍的冷靜過後,她從包裡拿出手機,迅速拔出一組號碼。

彼時的駱少騰正在飛凰集團開股東會議,偌大的辦公室裡坐了大概二十幾位股東,包括集團的領導階層。投影儀的牆面上正在播放駱少騰主張的那個新能源項目資料,由李志親自做報告。

整個會議室裡都很靜,只有李志說話的聲音。

這時,他放在桌前的手機閃爍了下,然後便嗡嗡地震動起來。那聲音雖然不大,但由於是總裁的手機,所以很多的目光都自然地調了過來。

其實會議室裡開會的人,手機都調成靜音,這本也不稀奇。但執行總裁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神經,就連李志都分了幾分心神過去。

駱少騰備受關注習慣了,並沒有特別在意。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然後點了接通鍵放至耳邊,問:“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輕鬆的語氣,絕對不是平時處理工作的態度。在座常打他電話的人應該都知道,駱少騰劃開接聽鍵的那一瞬間,只有一個乾淨利落地地字吐出來:“說。”這就讓衆人更好奇,打電話的是誰?

駱少騰問着本欲起身,耳邊便傳來餘小西的驚人之語:“駱少騰,我好像殺人了。”

她那邊的通話背景很吵雜,而且還夾雜着尖似警笛的鳴叫,這就襯托的她聲音卻顯的格外沉靜。當然,並不是真的沉靜,而是因爲壓抑的緊繃而產生出來的錯覺。

駱少騰皺眉,不用細想便知道這句話另有內情,問:“你在哪?”

那一瞬間的臉上線條緊繃,也同時牽動整個會議室裡的人,只是他沒有發現罷了。

“現在在醫院的停車場。”餘小西回答,看着人羣外圍的警車門被拉開,穿着警服的人都這邊奔過來,她又說:“或許一會就會被帶去警局。”頓了下,又補充:“所以我可能需要一個律師。”

她本身是律師,但這種情況下卻根本不能爲自己辯解,所以她能想到幫自己的只有駱少騰。這件事擺明了就是有人故意做的,目的雖還不清楚,但她知道她就算得罪人也不足以如此,那麼矛頭一定是指向駱少騰的,她不過是遭了魚池之殃。

其實她很佩服自己,這樣狀況下還能理清緩急。

“好。”駱少騰也沒有廢話,應了聲便掛掉電話。隨着他站起身來,所有人都感覺他身上的氣息不太對勁。

駱少騰連他們都沒有看一眼,只一邊收拾自己桌前的東西一邊說:“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時間會讓秘室室另行通知大家,散會。”說完看了李志一眼,意思讓他馬上過來,便出了辦公室。

李志忙着收拾桌上的資料,抱了筆電便急急趕過去。跟着駱少騰時間久了,這些情況早就見怪不怪。緊接着會議室才響起稀稀落落拉椅子聲、起身聲,甚至有些股東忍不住的抱怨。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也不說清楚。”

“他以爲就他的時間寶貴是不是?我們也很忙的,把我們這是當什麼了,隨傳隨到的嗎?”

“可不是嘛,這裡大多可都是他的長輩、甚至還是親戚,太沒大沒小了。”

“行啦行啦,想想今年年終拿到的分紅,忍忍吧。”

轉眼,大半股東都陸陸續續散去,只有駱子揚安穩地坐在主位的下首,他擡眼,目光落在牆壁上那投影布上顯示的數據,脣間露出一抹笑痕……

——分隔線——

事情的發展,果不出餘小西所料,漫延的十分迅速。

其一,因爲屍體是在她車裡發現的,所以她被設爲了第一嫌疑人。然後她曾與張舒雅有過多番磨擦的事也被一一翻出來,彷彿只爲了證實她有足夠殺人的動機般。

只是張舒雅這個人,自其父落馬後,她便像是在m市消失了。別說餘小西,就是駱少騰怕是也早就忘了還有這號人物。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此時卻被人拿來大作文章。

其二:餘小西在醫院打開後備箱,以及發現張舒雅的整個過程都被人拍了下來,然後放到網上,短時間內便立即引起一片熱潮。就像是有人在故意引導風向一般,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張舒雅與餘小西曾經因爲爭奪駱少騰而結怨。後來張父落馬,餘小西成爲駱家少奶奶後,更是便落井下石地報復。所有的猜測彷彿都在隱射,餘小西得勢後對張舒雅窮追不捨,以報當初被羞辱之仇。張舒雅不堪受如,兩人最後結怨越來越深,最後被餘小西殺害。

當然,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是猜測而已。但是在m市,沾上駱這個姓,就註定不能平靜。

這期間,警方甚至收到一份匿名信,信封裡是某酒店門口拍到的視頻。證實張舒雅失蹤前,兩人前後進過同一家酒店,之後張舒雅再也沒有出現過。

“餘小姐,這個你怎麼解釋?”負責審問的警察問。

因爲牽扯到駱家,其實對她的態度基本還算過得去。可是她仍被鎖定爲殺人嫌犯,這滋味怎麼也不好受。

“我那天只是去見客戶,並沒有看到張舒雅。”餘小西回答。

她手上的案子不多,而且發生的時間不長,所以記得很清楚,那天只是約了客戶談事情。

“那麼客戶資料方便透明嗎?你們是不是從始由終都在一起?他能不能證明餘小姐的清白?”

餘小西閉眼,覺得腦子有點亂,臉色當然也不好。被審問了幾個小時,精神懨懨,回答:“那天我在包廂裡等了一個多小時,客戶並沒有來。走廊裡應該有攝像頭,你們可以調取一下,證明我並沒有說謊。”

“據我們瞭解,餘小姐好像會跆拳道、散打等,據說身手還不錯。這間包廂就在與被害人待的包廂最上面,依餘小姐的身手,會不會直接從窗子外翻進去行兇?”

餘小西聞言驟然睜開眼睛,對上警員刮在自己臉上犀利的目光,問:“你有證據嗎?”

她的眸子很沉,威懾的那個警員都楞了下。然後摸着鼻子回答,:“我只是假設。”

“對不起,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餘小西說。

“那你倒是解釋一下,死者爲什麼在你的車裡?”警員也有點毛了,遇到這種犯人的是律師可真難纏,唬都唬不住了。更何況她還是駱家的人,有些手段不能用,真是讓人冒火。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知道。我沒有殺人。至於張舒雅的屍體爲什麼在我車裡,這是你們應該去查的問題,還我一個清白。”

“你搞清楚,你現在是嫌疑犯。”

“你也說了我只是有嫌疑,但不是殺人犯……”餘小西的態度強硬,毫不畏懼。

她不是故意要強硬,而是她發現自己態度越配合,這些人就越是逼迫,那模樣好像就已經認定了她是殺人犯一樣,恨不能讓她立即認罪。

張舒雅的事對她來說本來就事出突然,她腦子到現在還是亂的。審訊一直在持續,彷彿不想給她喘息的時間。隨着時間的延長,餘小西卻逐漸冷靜下來,不管怎麼問,她只有一個回答,那就是她沒有殺人。

兩方僵持不下,一個警員開門進來,在審訊她的那人耳邊低語了幾句,他擺手,示意那個出去了。

“餘小姐,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吧。實話告訴你,駱少已經來很久了。但是即使他來了也於事無補,現在這案子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我們局長有些人情是送不得的——”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就彭地一聲被人踹開。

審訊和負責做筆錄的警員、連同餘小西都下意識地看過去,便見駱少騰直接闖進來。

他臉上線條緊繃,看上去心情很糟。進來後更是沒有看其它人,而是逕自走向餘小西,直接將她從椅子上拽起來,目光上、下打量過他,問:“沒事吧?”

餘小西看着突然出現的他還有點發楞,然後搖搖頭。

她的模樣的確比他想像的要好很多,也鬆了口氣,牽起她的手,說:“我這就帶你走。”。

“駱少,你這樣可不合規矩。”警員攔住他,還真沒見過到警局裡搶人的。

“我老婆沒有殺人,只是來配合警方的調查,還有,我會留律師下來走保釋的程序。”他一邊說着牽着餘小西往門口走。那個小警員上前攔住他的去路,駱少騰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說:“現在,你讓開。”

“駱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你這樣我們很難做。”警員爲難地看着他。

如果這只是個小案子,駱少騰動動關糸也就罷了。現在可是牽扯到人命,而且衆目睽睽之下,外面又有許多記者盯着,他把警察局當什麼地方?

“要不要讓我讓外面的保鏢進來?”駱少騰問。

那人似是不服,竄出去的身子卻被做筆錄的同事拽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領餘小西出去。

駱少騰來警局了,上面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麼遲都沒有露面,顯然並不想與他正面衝突。他們這些基層的,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兩人一起出了警局大廳,外面又是一片燈光閃耀,接着一個不明物體突然破空飛過來,駱少騰下意識地幫她擋了下,那隻雞蛋就砸在他的肩頭,噁心的蛋液順着深色的西裝流下來。

這一幕落在那些蜂擁而至的記者眼中,駱少騰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冽凜起來。

“餘小西,賤人,還我女兒命來。”女人淒厲的尖叫着。

餘小西被他護在懷裡,尋聲望去,就見一個頭發凌亂的中年婦人,張牙舞抓地被兩個保鏢按住。她身後的人則高舉着張舒雅慘死的巨副照片。那照片大概是從網上下載下來,然後沖印出來的,因爲正是張舒雅躺在她後備箱那一幕。

餘小西臉色一白,差點都站不穩,還好駱少騰手臂托住了她。兩人四目相望,他終於看到她眼裡的脆弱。駱少騰心裡一動,彎腰將她抱起來。

四周一片混亂,保鏢將記者清開,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他安安穩穩地將她護在懷裡,然後步下臺階,走向早停在門口的那輛勞斯萊斯。

“駱少,駱少奶奶,麻煩停下來說幾句好嗎?”

“駱少,對於令太太車裡發現張舒雅小姐的屍體一事,你怎麼看?”

“駱少奶奶,你跟張舒雅小姐的那些恩怨是真的嗎?你真的將人殺了嗎?”

“駱少,駱少奶奶,你們說幾句好嗎?你們這樣緘默,難道是無話可辯解嗎?”

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後車座被打開,駱少騰正打算將餘小西放進去,被那些瘋狂的記者一擠,差一點就摔出去。餘小西下意識地摟緊他的脖子,那一刻是全心的依賴。

駱少騰穩住後,轉頭看向那個提問的記者,是個女人。

其實新聞在他們眼中不就是那樣嗎?爲了吸引大衆眼球,所以問題總是刁鑽異常,只要能引起話題,也不在乎往受害者傷口上撒鹽。她們都習慣瞭如此,所以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妥,但是接觸到駱少騰的眼眸,她心裡卻莫名悚了一下。

“我在這裡鄭重聲明,我太太沒有殺人。至於那具屍體怎麼在她的車裡,這需要警方的調查,我們也需要警方給駱家、給我太太一個交待。光天化日的,我們飛凰每年交那麼多的稅,居然連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請各位瞭解事實真相,從實報道,如果亂寫損害了我們駱家和我太太的名譽。我的律師今天就在這裡,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做好收法院傳票的準備。”

這話很有威懾力,當然,威懾的不是說出的話,而是那個男人站在那裡的氣場,以及他背後的飛凰集團,還有他的姓氏在m市的影響力。現場沒有記者再敢提問,也沒有人敢說什麼,拍照的都停了下來。

駱少騰就在這片安靜中將餘小西小心地放到車座上,門彭地一聲關上。

直到黑色的勞斯萊斯駛出警局,現場的人也只是尷尬地互相看了一眼。這駱家的事雖然備受關注,顯然也不是那麼好報道的。

車子開出去之後,駱少騰將自己的弄髒的外套脫了,纔將她抱進懷裡,說:“別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

這時候他不再輕佻,也不說那些甜言蜜語的話,餘小西卻覺得安心了一些。難得老實地沒有亂動,趴在他的肩頭微微地點了下頭。

車子到了漢庭公寓樓下時,餘小西已經睡着了。他便放輕了動作,直接將她抱到公寓裡。保姆見這情景也不敢弄出動靜,只小心地幫他們打開臥室的門。

駱少騰將她安頓好後,他叮囑保姆煮些粥,然後便去了書房。餘小西的事,他還是要查清楚,將事情解決。而餘小西又哪裡真的睡的安穩?

駱少騰離開後,她夢裡就一直是張舒雅從垃圾袋裡露出來的那張臉,猛然從牀上坐起來時。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是在漢庭的臥室裡。後背的衣服都溼了,渾身的冷汗。

她掀被從牀上起來,才發現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牀頭開着盞檯燈,才讓臥室的光線不至於太暗。外面好像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她開門出去。

駱少騰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李志站在他的對面。

“已經查過那個晚上約少奶奶去酒店的那個男人,他很早就出了國。而且他家裡根本就沒有人,最近更沒有惹上過什麼需要打官司的麻煩。”也就是說,當時只不過是爲了騙餘小西去那家酒店。

不知情的餘小西只當他是普通客戶處理,即便他爽了約,沒有再聯繫,也沒有在意,因爲這樣的客戶律師所裡很多,根本就沒有任何破綻。下套的人這是早有預謀,又怎麼會讓他們輕易查出來?只是這樣的話,他們找不到餘小西前天晚上去那家酒店的用力證據。

對於這一點,駱少騰好像也並不意外。他手指敲在沙發上,沉吟片刻,說:“既然這樣,那就專心往張舒雅身上查。”她是被害人,總會有線索出現。

李志微微頷首,然後看到了從臥室出來的餘小西。她就站在門口,顯然已經將談話都聽了進去。

“少奶奶。”李志喊。

駱少騰順着他的視線,自然也看到了餘小西,看了李志一眼,示意他離開。他起身走過去,牽了餘小西的手,問:“餓了沒?過來吃點東西。”

餘小西今天很安靜,也很聽話。任駱少騰將她領到餐桌前,上面已經擺滿吃的。

餘小西坐下來,眼前卻總是晃着張舒雅慘死的那張臉,剛喝了兩勺粥就捂着嘴跑到衛生間裡嘔吐出來。這也不能怪她,她畢竟沒有見過死人,而且那個人她還認識。

“我不想吃了。”她沒有什麼精神,乾脆不想勉強自己。

駱少騰也沒有勉強她,只點了點頭。這時電話響起來,他看了眼,接起後走到吧檯邊。

“你小子越來越混了是不是?敢到警局裡去搶人?”話筒那邊傳來駱鈞的訓斥。

“我不搶人,難道你要看你孫媳婦在監獄裡過夜?”駱少騰反問,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口吻又混又理所當然。

“那也不能搶啊,你不會給我打電話。”駱鈞很不欣賞駱少騰這種處事方式,總是給他惹麻煩。

駱少騰幾乎可以想像爺爺在那邊暴跳如雷的模樣,低笑,說:“讓劉局給你打電話不是一樣?”

“怎麼能一樣?你個混球。”駱鈞還在罵。

駱少騰聽着,脣角始終掛着笑。

駱鈞似是罵夠了,可能也發現自己無論怎麼罵,根本就沒有用。而且他這事也是做下了,根本就不會悔改。便問:“小西怎麼樣?”

駱少騰看了眼已經坐到沙發邊的餘小西,她也正看着自己,大概已經猜到通話的內容。他壓低了聲音,故意說的可憐:“嚇壞了唄,冷不丁地就看到個死人。”

“也是。”駱鈞似乎也有點心疼起來,然後又說:“行了,人弄出來了就弄出來了,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儘快和警方合作找到那個害死張舒雅的兇手,還小西個清白,咱們駱家也好好清靜清靜。”

“難道爺爺就不好奇,是誰跟咱們駱家過不去?”他問,明明很正常的口吻,卻有一種嘲弄的感覺。

矛頭恨指向駱家少奶奶,這不正是向駱家挑戰嗎?當然,如果是駱子揚的話,那就是在向他挑釁。

駱鈞沒有說話,只道:“好好照顧那丫頭吧。”便掛了電話。

駱少騰一直維持着將手機放在耳邊的姿勢,身影半陷在陰暗裡,模樣看上去有些晦澀不明。須臾,他才收了電話,轉頭見餘小西將電視機打開了,拿着遙控器一直在轉檯。

“爲什麼不去再睡會?”她眉宇間明明很疲倦。

餘小西看了他一眼,老實地回答,說:“我怕做惡夢。”這話說的很平靜。

駱少騰看着她的眼睛,卻覺得心頭莫名緊了一下。俯身拿過她的手裡的搖控器把電視關了,然後將她抱起來。

“駱少騰。”身子突然騰空,令餘小西不安地揪着他的衣服。

“我陪你睡。”他說。

他託着她的手臂很穩,很有力,踢開臥室的門,將她放到柔軟的牀上。他沒有像平時那樣動手動腳,只是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懷裡,然後率先閉上眼睛。

餘小西安靜地偎在他的懷裡,擡眼瞧着他,因爲眼睛閉着了,所以可看到長長的睫毛貼在眼簾下。他長的很帥,蠱惑人心的那種,所以她臉色莫名地微赧地低下頭。掌心下是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通過掌心的脈絡傳遞到了她心裡似的……

——分隔線——

彼時,關於餘小西的報道滿天飛的時候,莫亦銘也在着急。他撂下手裡的工作,飛車來到警局的時候,正撞到駱少騰抱着餘小西站在勞斯萊斯前,然後離去。

雖然明知道自己晚了一步,卻還是擔心餘小西的處境。這件事他側面瞭解了下,便鎖定了目標——駱子揚。

晚上,駱子揚常去的人間天堂,他直接就闖進了包廂裡,那些保鏢攔都攔不住。彼時的駱子揚正在優哉遊哉地品酒,彷彿對於他的到來也並不意外。

“莫總,這麼巧?”駱子揚看着他說,並擺手示意保鏢鬆開莫亦銘退下。

“是你對不對?”莫亦銘上前。

駱子揚給他倒了杯酒,裝傻地問:“莫總在說什麼?”

“駱子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在說餘小西被陷害的事。”莫亦銘盯着他,恨不得從他身上挖出個窟窿來。

駱子揚面對他這樣兇狠的眼神,卻是半點都不在意,笑着將酒遞給他,說:“都是你的前女友了,莫總還這麼緊張,怪不得林小姐會吃醋。”

莫亦銘將那杯酒推開,看着他:“我跟你合作,只是要對付駱少騰而已,你不要把主意打到餘小西身上,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駱子揚將酒杯放下,抽了張紙在擦拭手背上沾到的酒液,然後拿出手機,放了一段錄音給他。聲音裡的女人與餘小西很像,大體內容就是她付款,然後讓人幹掉張舒雅。

莫亦銘臉色驟變,將手機推到地上,看着他說:“這是你僞造的,西西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駱子揚看着他激動的樣子,只是若無其事地笑。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將別人捏在手心裡。他看着莫亦銘,說:“張舒雅的屍體可是在餘小西車裡發現的,你說我只要提供這樣一段錄音,然後再找裡面的兩個行兇者指證,說是餘小西僱兇他們殺人,你說駱少騰到底有沒有本事替她反身呢?”

“你真卑鄙。”莫亦銘罵。

“不敢不敢,總比你靠着女朋友賣身存活強的多——”他的諷刺還未出口,莫亦銘已經撲上來。

他拎着駱子揚的領子,咬着牙警告:“你敢動她,我們魚死網破。”

他手勁很大,勒的駱子揚脖子有點疼。他用力拽下莫亦銘的手,說:其實我跟她無冤無仇的,也不想害她。莫總如果真要救她,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你有話就快說。”莫亦銘知道,他肯跟自己說這些,定然是想利用自己。

“其實這事對你也有好處,莫總不如坐下來,咱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看能不能愉快地合作?”

莫亦銘垂在身側的手攥了下,鬆開,然後坐下來。

“這樣的錄音,我既然能做出餘小西的,自然也能做出駱少騰的,你就是要影像資料我也能拿出來。莫總一直以來,不也是很恨駱少騰嗎……”

——分隔線——

餘小西臥在駱少騰懷裡睡了個安穩覺,到第二天早上食慾終於好了一點。因爲她的事,不管是漢庭外面,還是駱家老宅都已經堆滿了記者。他們甚至無孔不入地找到餘小北所住的醫院,事態更有擴張的趨勢。

餘小西足不出戶,全權交給駱少騰處理,這幾天安心都待在公寓裡。這天餘小北卻打來電話,說媽媽看了新聞很是擔心她,想要見她一面。

前幾天雖然母女鬧了不愉快,但畢竟血肉相連,餘小西聽說母親爲自己擔心,那些委屈也就傾刻間煙銷雲散了。

母女間,哪有隔夜的仇?

她總憋在公寓裡,也的確是悶壞了。司機是駱少騰安排好的,直接將她送到了郊外的醫院。因爲收費標準極貴,環境設施和安全措施自然也做的很好。就像漢庭公寓一樣,那些狗仔只能在外面徘徊。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醫院的小公園裡。餘小北握着手機,單獨坐在乘涼的亭子裡。

“姐。”看到她過來,餘小北馬上站起來喊,神色有點不安。

餘小西原本有些疑惑,只到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莫亦銘才反應過來。她當時的反應便是轉頭就走,卻被餘小北拽住,她說:“姐,莫大哥說可以幫你。”

上次的事,她對餘小西心存愧疚。這次,她只是想幫姐姐而已。

餘小西看着妹妹,她眼裡只有對自己滿滿的擔憂。餘小西知道妹妹心裡對莫亦銘還是有感情,不然不會輕易被說動,便說:“你先上去吧。”

餘小北看了眼莫亦銘,這才點頭走開。

轉眼,亭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餘小西乾脆坐下來,看着莫亦銘的表情點冷漠,開口:“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西西,你還好嗎?我看到新聞的時候,很擔心。”莫亦銘緊張地想抓她的手,卻被餘小西躲開。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餘小西問。

莫亦銘真的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會變成這個樣子,不由苦笑。說:“我知道張舒雅的事,是誰幹的。”

“誰?”餘小西看着他,緊張地問。

莫亦銘搖頭,卻問:“我不能說。”看到她皺眉,才又問:“西西,我知道你跟着駱少騰不是自願的,我只想問你,你現在還想離開駱少騰嗎?”

餘小西不知道他的目的,只防備看着他不說話。

莫亦銘見她防備地看着自己,其實傷心,他壓抑着心頭的苦澀,問:“你不覺得這是最好的時機?”

餘小西仍然不解,卻覺得這話頗有點深意。

莫亦銘見狀,乾脆就說出來:“我的意思是,讓你在法庭上指認是駱少騰讓人殺了張舒雅,你便能脫罪。反正那輛車是他送你的不是嗎?只要他倒了,你才能徹底擺脫他。”

134 媽媽呼呼,不痛149餘小西,你拿什麼求我?017 拿什麼交換132 恭喜你,懷孕了118 親子鑑定106脫她衣服150 爭奪撫養權094 警局搶人118 親子鑑定020 被誣衊138 又見騰騰172 三年前的一切049 那個人是誰?021 非禮啊,非禮024 把自己弄乾淨179 你,護不住她!077 不是因爲懷孕?172 三年前的一切104 駱少騰,離婚吧160 再次不期而遇004 騷包男人178 她,你一根頭髮都比不上031 勇猛的駱少174 落進陷阱(一)130 少騰,你死了飛凰由我繼承121 我不想講理(必看)047 她和駱少騰在一起了126 你陪我睡033 被包圍118 親子鑑定174 落進陷阱(一)048 心動050 被陷害057 一再強迫她vs與莫重逢028 讓別的男人離你遠一點162 騰騰,你把媽媽追回來吧141 你要跟騰騰約會,不帶我嗎?140 餘小西,她是你的女兒?145 紀元,你喜歡餘小西?056 第一次親密接觸174 落進陷阱(一)153騰騰是爸爸嗎?090 男人本色124 乖乖把衣服脫了087 我不碰你103 是她殺了我們的孩子032 駱少,你好壞!042 本少玩給你看看190 我等你(18號上傳大結局)089 傻丫頭,本少這是在疼你134 媽媽呼呼,不痛018 他的羞辱036 抱她進公司190 我等你(18號上傳大結局)083 對她,圍堵攔截069 混蛋,放手155 開庭014 要不要驗貨?166 爸爸媽媽一起睡011 原來都是舊相識167 若即若離041 擄走164 他把戒指扔了045 失寵119 不喊,可真讓你疼了108 牛叉的離婚律師上門002 見色起意092 重新住在一起100 別怕,這裡隔音很好053 兄妹關糸也嫉妒109 離開的代價062 爺爺,我們是假結婚154 住回駱家173 他送的項鍊?058 駱少捉姦057 一再強迫她vs與莫重逢081 當年真相078 不是想要我的孩子,裝什麼蒜!063 他的懲罰063 他的懲罰081 當年真相002 見色起意046 失寵2113 站在他身邊127 捅了他一刀185 駱少騰,我們分手吧166 爸爸媽媽一起睡079 給我滾!001 動她,你死!007 想過河拆橋?007 想過河拆橋?172 三年前的一切067 他,耍流氓131 他,生死未卜148 他帶走了糖糖049 那個人是誰?144 對戰067 他,耍流氓032 駱少,你好壞!186我不怪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