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少騰從酒店回來後就直接回了家,這個點糖糖已經睡了,所以車子剛剛進門便熄了火,怕引擎聲擾着他的小公主。拔了鑰匙下車時,管家已經迎過來。
“駱少。”
駱少騰微微頷首,擡步走向別墅。
玄關處換了拖鞋逕直上了二樓,拐角,沒有進嬰兒房,而是推開隔壁的房門。糖糖果然已經睡了,小身子陷在偌大的牀被裡,頭下還枕着一本故事書,顯得既乖又可憐。
駱少騰坐在牀墊上,託着她的頭擡起,小心地將書抽出來。小丫頭睡的真睡,連動都沒有動,他藉着檯燈的光線目光長久地落在糖糖的小臉上。
離婚官司之後,餘小西回了s市,糖糖因爲惦記着她很快就回來,死活不肯住在他準備的兒童房裡。駱少騰就只好陪着她住在這裡,這一陪就陪了多半個月,自己的房間都很少回去了,漸漸都已經形成習慣。
他起身進入浴室衝了個澡,過後回到牀上。糖糖翻身抱住他嘴裡咕噥着什麼,大概是喊媽媽的話。不用想這丫頭又做夢了,剛離開餘小西那會兒,有時半夜都會哭着醒來,弄的從來都沒有帶過孩子的他都不知所措。
哪像現在,他已經能自然地伸手輕拍着糖糖的背安撫,直到她漸漸睡的踏實了,纔將檯燈關閉,房內陷入一片黑暗。只是他腦子裡回想的仍然是餘小西站在酒店門口的身影,她與紀元說着話走出來,那般柔靜美好,只是見到他就全變了。
翌日清早,他還沒有醒來,就感覺一個軟軟的身子趴在自己的身上。小手不止到處亂摸,還在他的臉上捏圓搓扁似的揉着。迫使他不得不睜開眼睛,然後對上糖糖黑葡萄一樣忽閃的眸子。
小丫頭看到他終於醒了,開心地笑起來,說:“騰騰,早哦。”
“早。”駱少騰揉亂她一頭短髮,以報復她打擾自己的睡眠。
“騰騰,你今天去上班嗎?”糖糖問。
駱少騰點頭,對上靈動的眸子,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騰騰,你上班後糖糖好無聊哦,糖糖去和媽媽住可以嗎?”糖糖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直覺在自己的問題必須要通過駱少騰,媽媽好像很怕他。
上次餘小西將她丟的事還心有餘悸,駱少騰聽到這個眉頭微蹙了下,說:“可是媽媽遲早也要工作啊,家裡有蘭嫂陪你玩,還有你喜歡糖果,不是很好嗎?”
糖果是糖糖給她的小泰迪起的名字,已經被認定是她的弟弟了,糖糖每天都會學着一日三餐餵它,給他洗澡,打掃狗屋,忙的不亦樂乎。
糖糖沒有自己想得到的答案有點不高興,垂下眸子,說:“媽媽又不住我們家,我不可以每天都看到她。”蘭嫂、狗狗哪能和媽媽相比。
“糖糖啊,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爸爸媽媽都住在一起的,糖糖長大了去讀書,讀大學、出國也會離開爸爸、媽媽的。”駱少騰試着開導,讓女兒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糖糖還沒有去讀書哦,糖糖才兩歲,糖糖是小孩子,小孩子沒有媽媽會很可憐。”糖糖說着說着嘴巴就癟起來,眼看就要掉金豆了。
駱少騰也不是非不讓她見餘小西不可,只是她對餘小西的依賴太強,這樣發展下去,他怕她又像餘小西剛離開那樣難過。這樣反覆下去,傷心的還是糖糖,所以他想讓她試着慢慢接受與餘小西分開的事實。
“對啊,糖糖已經兩歲了哦。糖糖是大寶寶了,應該從現在開始學會獨自和忍耐是不是?”說起來很奇怪,兩個不懂的愛情的人,對教育孩子的問題上卻是出奇的耐心。
事實上駱少騰自從知道自己有了糖糖後,私下啃過很多育兒的書。餘小西離開的半個月裡,他甚至給她聘請了幼兒心理輔導老師,不然糖糖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現在這種牴觸已經算不得什麼,只能說是鬧脾氣而已。
駱少騰說的事糖糖似懂非懂,她也明白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可是既便這樣她也只是小孩子,心裡對爸爸媽媽的渴盼要比任何事都強烈。
眼見駱少騰不肯妥協,糖糖哽咽着問:“你們是不是離婚了?”巴巴望着他的模樣可傷心可傷心了。
“誰告訴你的?”駱少騰蹙眉問。
他與餘小西一樣,都不願意將這些複雜的事讓女兒過多沾染,她這麼問是聽說了什麼嗎?
“電視上演的,只有爸爸媽媽離婚了,小孩纔不能經常和媽媽見面。”這下眼睛是真掉下來了,看起來更加委屈。
“糖糖!”駱少騰的頭終於疼起來,不是失去耐心而是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女兒。
“我要媽媽,我媽媽啦。”糖糖伏在他的肩頭,委屈地喊。
駱少騰面對發脾氣的女兒也有些束手無策,尤其她每次喊媽媽的時候,他的心還會跟着揪痛。
糖糖哭着哭着,突然從他的身上溜下來。拉開一點距離,盯着他的眸子轆轆的,小模樣十分認真地說:“騰騰,你去把媽媽追回來吧。”
駱少騰啞然……
因爲糖糖的問題,駱少騰整個早上都過的十分混亂,早餐都沒吃便直接便去了公司。
早上的辦公區內也是一片忙碌的節奏,駱少騰從進入電梯開始,特助李志便已經接到前臺電話在電梯前等候。看到他出了電梯,道了聲早後,一邊報告着一邊跟着他進入辦公室。
“與李總的合作,簽約儀式在下週舉行,已經事前和媒體打過招呼了。”李志的聲音響在辦公室裡。
駱少騰一邊聽一邊習慣性地去拿今天的報紙,李志的話音剛落時,就那樣好巧不巧地看到了餘小西與紀元的照片。背影像是昨晚的酒店內,標題也沒什麼新意,無非就是駱少騰前妻與紀元酒店共進晚餐什麼的。
因爲離婚官司熱潮已過,這則八卦新聞也只不過只在這份報紙上上了很小的一個版塊。
李志目光也那樣不經意地一瞥,然後看了眼駱少騰的神色,他已經將報紙合上,扔到一邊,回道:“這個案子你來跟進,簽約儀式我就不出席了。”
李志微微點頭。
兩人又談了一些別的,李志才退出去。
駱少騰背倚在大班椅上,目光再次瞄了下手邊那疊報紙,雖然已經看不到照片,心裡還是有點煩燥,伸手直接扔進垃圾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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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玲和餘呈義離開那天,餘小西正乘坐着長途汽車回陽澄縣,打算看望一下媽媽和小北。黑色的加長版豪車與大巴在郊外的公路擦肩,然後再一次錯過。
餘小西回到家門時已經到了下午,拎着簡單的行李站在自家樓前。這裡已經許久沒有住人,看上去更加陳舊,已經顯出破敗之勢。推門的時候更是滿是灰塵,她先將客廳裡供的靈位擦拭乾淨上了香,然後纔開始打掃,一直到忙完時天色都已經黑了。
忙着時不覺得,等到停下來就覺得整個屋子都是空空蕩蕩的。唯一陪伴她的,也只有小時候滿瞞的回憶。只是回憶越多越思念那兩個人,心就越痛而已。
她這些年帶着糖糖過的很忙碌,哪怕空閒下來也不敢去回想,回想媽媽和小北死的樣子,怕晚上做惡夢,所以就去了陸家。
陸周的傷好之後並沒回來,而是選擇帶着姑姑和姑丈一家留在了國外,所以家裡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往時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的兩家人,此時唯有自己。她不想亂想,於是又將陸周家打掃了一遍,整個晚上也就眯了那麼一小會兒,翌日清晨便走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三年沒有回來,她發現自己還是無法面對媽媽和餘小北的死。
回到m市後,便接了糖糖過來。
小丫頭上次央求沒有達到目的,這幾天始終悶悶不樂,這下終於漸漸高興起來。不過通過這件事讓糖糖明白,她以後都要跟着爸爸生活,媽媽偶爾纔會見到。
糖糖本來很不開心,蘭嫂卻私下跟她說媽媽獨自撫養糖糖很辛苦,如果糖糖疼媽媽就要聽話。糖糖就這樣被心疼媽媽的情緒綁架了,雖然仍然捨不得,就繼續住在了駱家(好吧,其實她也有點捨不得騰騰),偶爾纔會跟餘小西住個一兩天。
餘小西這邊也算是漸漸安頓下來,下一步便是找工作。這幾天參加了幾場面試,甚至聯繫了曾經的事務所,但均被刷了下來。雖然個個含糊其詞,但大體意思也讓她明白,無非都是因爲駱少騰的關係不敢接收她。
其實這情況本也在意料之中,只不過原本就對紀元說想暫時休假,這下倒不得不被迫休假了。從事務所裡出來,仰頭看看m市的天,脣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她的車子還在s市,反正時間充裕便選擇坐了公交車,沒有目的地,就那樣一站站地坐着。三年不曾回來,看着窗外的街景,覺得城市的變化還是蠻大的。
直到掌心裡的手機響起來纔打斷了她的發呆,屏幕上顯示一串陌生的號碼,她點了接聽鍵,然後移至耳邊:“你好,我是餘小西。”
“餘律師你好,我們這裡是環博通訊,在網站看到你一份的簡歷。你如果有興趣,請於下午4點準時來公司面試好嗎?”那頭問。
餘小西擡腕看了眼時間,時間倒是來的及,便回答:“好的,謝謝。”
因爲投簡歷的時候對這家公司有些印象,餘小西也沒有多問,掛了電話之後在下一站下車。在附近隨便找了家餐館填飽肚子,然後打車去了那家公司。
參加工作那麼久,面試她其實沒什麼好緊張的,畢竟出入法院那麼久了,難道還有比法院更莊嚴的地方?還有比辨方律師更咄咄逼人的角色?
她現在唯一的擔心只是對方會因爲駱少騰的關係拒絕自己,不過這家公司的規模不算很大,想着應該跟駱少騰掛不上鉤,現在的她也只能抱着這種僥倖心理。
進入公司後,經由前臺通報,然後被領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外。
“實在不好意思,總經理那裡客人,只能麻煩你再等一下了。”秘書端了茶給她,嘴裡說着客氣的說。
餘小西微微頷首淺笑,待秘書離開後輕啜了口茶。
可能時間耽誤的時間過久,有個助理過來與她聊了一會兒。她也從中瞭解到這家公司成立不久,往年也都是與外面的事務所長期合同的,並沒有正統的法律部門。恰逢雙方鬧了一些不愉快,也就沒有續約,公司老闆纔有了聘請律師的意向。
部門剛剛成立,如果僅有一個律師無疑工作會十分繁重,助理還要另行聘請。餘小西倒不怕辛苦,她現在更急需一份工作。
時間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總經理辦公室的客人才出來。吩咐秘書代爲送客後,那經理的目光才轉向會客室。四目相望間,餘小西已經禮貌地站起來。
男人大約三十五歲左右,戴了一副無邊框眼鏡,目光從她身上打量而過,這纔將手從褲兜裡抽出來,微笑着直接朝她走過來,主動伸出手說:“餘律師吧?”
“宋先生你好。”餘小西禮貌地與他淺握了下。
男人故意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說:“實在不好意思,客戶太難纏,倒是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餘小西回。
“請跟我來吧。”經理將她領進辦公室裡,然後坐下來。
餘小西將自己的資料推過去,說:“這是我的簡歷。”
那男人將文件袋打開,抽出資料詳細地看着,時不時會發出一些專業提問,餘小西都一一作答。這是她回m市以來,整場談都沒有涉及駱少騰的會面,甚至連她的婚姻都沒有提及,讓她心裡舒暢很多。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對方似乎對她也很滿意,看了眼時間說:“喲,這麼晚了,我請餘律師吃個飯吧,當我給你賠罪。”
“宋先生太客氣了。”餘小西正想拒絕,他起身已經拿了外套,說:“走吧。”
“真的不用了,宋先生——”
“不是單純的吃飯,還要敲定一下上班時間,還有一些公司內部的情況我需要跟你好好說一說。”宋姓男人說着繞過桌面,直接握住她的手。
男人的很寬厚,甚至有一點潮溼,但是這個動作很失禮,餘小西的心裡升起一股異樣。本來以爲他是無心之失,試圖將手抽回來的時候,他卻攥的更緊了。
“宋先生,請你放尊重點。”餘小西的臉當即就沉下去。
男人看着他,鏡片後面那雙剛剛看起來還很正直的眼睛,此時露出猥瑣的笑。他依言慢慢放開餘小西,然後走向門口。在他手握向門把的一瞬,餘小西突然意識他是要鎖門,當即便撲過去。拉扯之間,餘小西被他抵在門板上。
“放開。”餘小西斥道。
“餘律師?你沒跟駱少結婚前,好像就在飛凰集團做過律師,當初也是這麼勾引駱少騰的吧?”他手撐在門板上,身子並沒有緊貼到餘小西身上,卻已經在用眼神剝她的衣服。
“我說放開。”餘小西警告。
“被人玩剩的,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乖,只要讓我也嚐嚐駱少騰女人的滋味,我就給你這份工作,讓你有口飯吃。”說着,他手摸上餘小西細嫩的臉。
心裡想着駱少騰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樣,生了孩子皮膚還這麼滑,猥褻的動作還沒做完,腕間突然一緊。隨着咔咔兩聲,他不止胯間痛,就連腕骨都被卸了。
殺豬般的叫聲響徹整個辦公室,幸好已經下班時間了,不然非引來所有員工圍觀不可。
他痛的倒在地上,額間全是冷汗。
餘小西整理了下衣服,一句話都沒說便擡步離開了辦公室。從大樓裡出來,這件事她雖然沒有吃虧,心情也難免抑鬱。
本來以爲是伯樂,卻沒想到招惹的是小人,不,衣冠禽獸!
漫無目的地走着,望着街頭的燈光輝煌,心裡的抑鬱再也壓不住,突然發瘋地叫起來,拿包發泄地摔打着燈柱,頭髮也都亂了。
經過的人拿看瘋子一般的眼神看她,紛紛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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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很難,發泄過後日子仍然在繼續,自從那天被噁心了之後,餘小西暫時沒有再積極地出去找工作,給她打電話的更是寥寥無幾。
她生活中唯一的色彩的是糖糖帶來的,即便不能每天見面,小丫頭還是會每天都跟她聊微信,玩耍時會拍狗狗或自己的照片發給她。
那隻被取名叫糖果的小泰迪被糖糖弄的不成樣子,穿着紅色帶碎花的衣服,頭上彆着蝴蝶結。有時的表情很哀怨,有時拿舌頭舔糖糖嫩嫩的小臉。而糖糖絕對是個愛臭美的小孩,最喜歡那種顏色豔麗的衣服,做着各種搞怪的動作。
餘小西每次收到照片都會被逗笑,有時笑着笑着眼睛也會莫名地發酸。
她原想着就這樣頹廢幾天的,只是有人顯然卻連這樣的平靜都不肯給她。今天本來答應接糖糖出去玩,結果洗了澡還沒有出門,就接到了之前上班的律師行電話。
雖然她也知人善會被人欺,更知這原本就是個捧高踩低的世界,可是當她聽到電話那頭,說那個宋姓男人要告自己故意傷害時,她還是覺得她把世界想的太美好了。那人的委託律師竟然要求賠償十萬塊,否則就把餘小西告上法庭,氣的餘小西直接掛了電話。
她本不欲理睬,但因爲宋姓男子委託的是三年前自己上班的律師行,她之前的助理便再次給她打了電話。委託的律師是她走之後來的,沒有什麼交情,之前的助理聽說是她的事,特意過去央求,又央求餘小西過去一趟。
餘小西沒有辦法,只好先去了事務所,然後見到了那個道貌岸然的的男人。他胯下的行爲能力如何沒人知道,手臂倒是吊了起來,分外醒目。
“餘姐。”先前的助理給她使眼色。
事務所的律師也不全是好的,宋姓男子與他找的這個律師簡直是一丘之貉。助理才怕她吃虧,想要幫忙。
餘小西坐到男人對面,看着他的委拖律師拿出的醫院出據的傷勢鑑定書。
“我當事人說了,也不是不能調解。只要餘小姐誠心誠事給他道個歉,按之前宋先生的要求,做到去工作上班之前的條件,賠償金可以減到兩萬,這事就算了了。”對方律師囂張,坐在他旁邊的宋姓男子更囂張。
助理想着這兩人就是無賴,並不知道那人對餘小西的猥瑣心思,只目光詢問地看向餘小西。
餘小西卻啪地一聲將他們所謂的證據扔到桌上,她站起來看着那男人露出一抹冷笑。
“你以爲你是誰啊?還是駱家的少奶奶?我告訴你,你今天就算是——”
餘小西本欲不欲理之,因爲真的沒有辦法生氣,對方卻一再挑釁,她心裡壓着的火蹭地一下竄起來。轉身朝男人走去,氣勢竟逼的那宋姓男子也跟着站起來,她向前一步,那男人就往後一步,直到餘小西拎住他的綁帶。
“餘小西,你如果還敢打我,我就不止是讓你賠十萬了,我讓人傾家蕩產信不信——”宋姓男子虛張聲勢,想到她下手的力道雙腿都在發抖,那模樣實在讓人噁心。
餘小西雖然覺得打他也嫌髒手,最後還是沒忍住。
“啊!”男人的痛叫再次響起,會議室內一片混亂。
當然,衝動的後果就是進了警局。餘小西真是很久都沒有這麼衝動過了,倒也不後悔,反而她那模樣把自己從前的助理都嚇壞了,直到跟到警局都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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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忙碌了一天的駱少騰驅車回到家。進入別墅的時候,遠遠就看到糖糖朝自己撲過來。但當看到他時,又蔫蔫低着頭走回去了。
駱少騰的手臂已經張開了,看到女兒這反應也鬱悶了。疑惑地想自己這是被嫌棄了?
“糖糖在等餘小姐,說好下午帶她去玩的,可是到現在都沒出現。”蘭嫂解釋,更多的是擔心,怕餘小西自己在外面有點什麼事。
駱少騰聞言轉頭看了眼糖糖,她抱着毛絨玩具坐在沙發上,低着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掏出手機撥了餘小西的號碼。
那頭很快接通,然後卻是個陌生的女人聲音傳來:“喂,你好?”
“你是誰?餘小西呢?”駱少騰蹙眉。
“餘姐她在警局……”餘小西從前的助理,吞吞吐吐地解釋。
駱少騰掛了電話之後,衣角被拽了拽,轉頭就看到女兒委屈的樣子,問:“騰騰,媽媽怎麼還不來接糖糖,她不要糖糖了嗎?”
駱少騰蹲下身子還比她高,摸着她的頭哄:“糖糖乖,媽媽今天有事,你們明天再見面好不好?”
糖糖聞言不說話,只癟着嘴巴,拿含着霧氣的眼睛瞧着他。
駱少騰最受不了女兒這副模樣,只能妥協地起身,說:“等着,我去接她。”拎了車鑰匙出門,藍色的布加迪很快離開駱宅。
他在路上打了幾個電話,車子停在警局門口後,沒一會兒,果然從後視鏡中看到餘小西與從前的助理走出來。兩人似是都沒注意到他的車,告別後,只留餘小西站在街邊等出租車。
11月的街上,除了警局門口的路燈,樹上連片葉子都沒有。涼風吹動她脖子上的圍巾,蕭條的街景下,那身影愈加顯的單薄。
駱少騰的車子往後倒,一直停在餘小西身邊。推開副車座的門,說:“上車。”
餘小西看到他似是有點意外,但沒有動。
“糖糖等着呢,晚上都沒吃東西。”駱少騰說,聲音還是稍顯冷硬。
餘小西自然也是心疼糖糖,只好選擇上了車。
這時警局裡又走出來個帶眼鏡的男人,眼角、臉頰都腫着,真被捧成了豬頭樣,一隻手臂被白色的繃帶吊着。
他的車子就停在駱少騰的前面,經過的時候,半開的窗子裡傳來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他媽的,老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氣,早就被人玩爛的女人。當初嫁給駱少騰就是賣的,裝什麼清高。”
餘小西現在打人的心思都沒了,臉上只感到一陣難堪地別過頭。
“好了好了,宋先生,你先消消氣。”身邊的律師勸說着,幫宋姓男人打開車門。
駱少騰目光落在前面那兩個人影身上,深吸了口指間的煙,眸色有點深。
“咱一定不能就這麼放過她,一定要告她——”男人嘴裡還在不甘心地叫嚷着,感覺自己被個娘們打了兩次太跌面了。
這時突然一道亮光打過來,兩人下意識地轉過頭,因爲太亮不得不眯起眼睛,隱約辨別出是輛汽車。
“神經病啊,還沒上路打遠光幹什麼?”宋姓男子心裡諸多不爽,不由朝地上啐了一口。
話音剛落,只聽到轟隆隆的引擎發動的聲音。他心裡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擡頭時,發現那輛車子正向自己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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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女小美女們,節日快樂哈(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