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餘小西伸手將女兒小小的身子抱住,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讓她恨不得將糖糖直接揉進自己身體裡去,再也不分開。
駱少騰就站在她身後,看到她懷裡糖糖熟睡的小臉時,也禁不住鬆了口氣。
餘小西就這樣抱着糖糖足足過了一分鐘左右,才終於慢慢鬆開一點,低頭對仍熟睡的女兒,喊:“糖糖?”
糖糖的眸子緊闔,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畢竟孩子離開自己幾個小時,又是在陌生人手裡,總要看到她醒來才安心。餘小西輕拍她稚嫩的臉,繼續喊着:“糖糖醒醒,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好嗎?”然而糖糖眼睛仍然沒有睜開,只是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下。
糖糖平時雖然也賴牀,但是她喊的時候也會翻個身不理自己,或用被子矇住頭,厥着小屁股繼續睡,實在喊的煩了就抱着她的脖子,嘴裡咕噥着媽媽討厭的話。
可是她今天這樣一再喊着,糖糖一點反應都沒有,餘小西的心不由跟着揪起來,又喊了兩聲:“糖糖?我不是媽媽,糖糖?”
仍沒有任何反應。
“糖糖!”此時,就連駱少騰都發現了有點不對勁,找到女兒後的這口氣還沒有完全松下去,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裡。
“糖糖?……”餘小西看到女兒時本來就已經哽咽,這下嚇的都不敢哭了。她盯着女兒兩秒,然後無措地擡頭看向駱少騰,神情間滿是擔憂。
“拐賣兒童的犯罪份子,通常怕孩子吵鬧引起別人的注意,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會給孩子注射或服食具有安眠成份的藥物,你們不如先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此時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警官出口提醒。
餘小西聞言,趕緊抱着糖糖往外走。
駱少騰跟在後面,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停了一下,看向那個警官,說:“麻煩你們仔細審審,看有沒有什麼主謀。”特意交待,就是不允許矇混過關。
“駱少放心。”那警官應着。
駱少騰臨離開前,掃了一眼被制服的兩個犯罪份子。那一眼自然是極冷的,像把刀子刮過人的身體,讓人禁不住地打顫。兩人都還沒有從那震懾中回神,駱少騰已經出了門。
雖然糖糖這件事他很希望只是個意外,但是爲了以防萬一,查有沒有主謀都是必然的。倘若有,自然永絕後患纔會安心。當然,不管結果如何,敢動他女兒的人都死定了!
彼時,餘小西不管曾經對駱少騰有過多少怨恨,那都是屬於他們之間感情上的事。關於糖糖,她還是相信駱少騰的。因爲糖糖是他的女兒,不管他之前知不知道,想不想接受這個孩子,依他的性子,但凡沾染上他駱少騰這三個字的人或事,完全就是不允許別人欺負的,所以她根本就不必去擔心其它。
現在腦子裡只回轉着一個問題,那就是糖糖現在只有兩歲多而已,小孩子不管是大腦還是身體都還處在發育階段,也不知那些人會給糖糖亂喂些什麼藥。她之前也在有關節目上看過,很多藥物是不能餵給孩子吃的,所以警察的話讓她心裡更加緊張,腳下的步子就越急起來。
完全忘了自己曾經跌倒,曾經穿着高跟鞋走過幾條街的事實,也沒有注意自己的腳到底痛不痛,只想快點將女兒送進醫院。此時唯有醫生宣佈糖糖沒事,她的一顆心才能安定下來。
不料卻是越忙越亂,腳下驟然踩空,身子差一點就跌了下去。
“啊!”她嚇的低叫一聲,臉色蒼白,卻仍不忘護住懷裡的糖糖。
所幸只是虛驚一場,她跌坐在地上喘了口氣,臉色還沒有緩和過來,懷裡一空,擡眼就見駱少騰將糖糖抱了過去。兩人對望一眼,她掀脣還沒有將話說出來,駱少騰已經抱着女兒率先下樓。
“駱少騰!”餘小西喊,迴應她的只有他一去不返的背影,還有踩在臺階上的腳步聲。
餘小西手撐在樓梯扶手上站起來,後腳跟處的皮膚都已經被磨破了,血跡滲出來,髒污不堪。她乾脆脫了鞋,光腳追下去。
大半夜的,警笛的鳴響已經驚動了社區內的居民。樓道口被拉起警戒線,只待將犯人押上車。她看到駱少騰打開一輛保時捷的後座車門,她連忙也跟了上去。
司機是特助李志,他比駱少騰和餘小西晚到,卻也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餘小西坐進來,駱少騰也沒有多瞧她一眼,只抱着懷裡的糖糖,對開車的李志吩咐:“去醫院。”
李志應了一聲,便將車子調了個頭,直奔附近的醫院而去,途中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李志不愧是駱少騰的助理,已經打電話聯繫好了醫院。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時,急診室樓下已經有醫護人員在提前等待了。
餘小西推門下車,李志已經繞到另一邊幫駱少騰打開車門,她只看到駱少騰抱着糖糖奔進醫院裡的人影,只得擡步跟上去。
“小西。”
這時另一輛車子在身邊停了下來,蘭嫂和紀元下車。
蘭嫂比紀元更早奔到她的身邊,抓着她的手着急地問:“糖糖怎麼樣?”
餘小西看了眼跟着駱少騰進入門診部的醫護人員,說:“要先檢查過才知道。”說完便跟了過去。她也並非有意嚇蘭嫂,只是心裡充滿擔憂的直接反應而已。
推開糖糖病房的門,意外地看到國內最好的兒科專家程式居然也在。
“可遇給我打的電話,早就在這裡待命了。”程式主動解釋。
餘小西點頭,她現在心都揪成一團了,客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羣人圍在病牀前,看程式給糖糖做着詳細的檢查,屏着呼吸直到大約二十分鐘左右,他很肯定地說:“只是服用了微量的安眠藥,並沒有大礙。”
所有人聞言都鬆了口氣,餘小西屏着的呼吸終於疏通了下,眼前一黑,身子就栽了下去。
“小西。”站在她身邊的紀元及時攙住她,而餘小西卻已經暈了過去。
病房本來就不大,餘小西暈過去自然引起所有人的側目。
紀元託着餘小西的身子,下意識地看了駱少騰一眼。
駱少騰的目光也正好投過來,他眸子仍然那樣諱莫如深,甚至有些淡漠地瞧了他懷中的餘小西一眼,便將目光轉回糖糖身上。問程式:“還需要做別的檢查嗎?”
氣氛有點詭異,蘭嫂都感覺到了。
既然駱少騰沒有管餘小西的意思,紀元只好將餘小西先抱出去。糖糖隔壁的病房就是空的,他將餘小西放到病牀上,摸着她渾身發燙,蘭嫂跟過了,便跑出去喊了醫生給她檢查。
其實餘小西的高燒一直都沒有好轉,又經過糖糖的事這樣一鬧,只是更嚴重了而已。醫生開了些藥,給她掛了點滴退燒,便出去了。
今天的醫院很熱鬧,卻又很安靜。
餘小西陷入了昏迷後,紀元一直守在她的牀邊。而明明只有一牆之隔,駱少騰則守在女兒牀邊,並沒有過去看她一眼。
程式是很厲害的兒科專家,不需要驗血便可以十分肯定,孩子只是在睡覺,睡醒了自然會醒過來,因爲可能會有些微的藥物反應,所以建議醒來後觀察一下再出院。
此刻,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已經撤了下去,紀元和蘭嫂又在忙着照顧餘小西。轉眼,病房裡便只有他們父女。
駱少騰目光落在糖糖的臉上,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眉眼,帶着心疼、喜歡,以及各種複雜的心情,其實到現在他還有點不太能相信,相信這個小小的人兒,身體裡流淌着自己的血。
病房的門在這時被輕敲了下兩下,李志拿着單據走進來,喊:“駱少。”
駱少騰食指壓在脣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起身,放輕腳步走出去。病房的門被關上,兩人離開病房一段距離,他才停下來,道:“說吧。”
深夜的醫院極爲安靜,長長的走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李志將手上的文件袋交到他的手裡,說:“那兩個人已經到了警局那邊,會連夜審問。這裡面是兩人的背景,都是s市的慣犯。”他只差說這應該只是個意外了,那兩人意外地拐了糖糖,才弄的今晚整個s市都不安寧。
駱少騰臉上卻並沒有放鬆的神情,接過,抽開資料掃了兩眼。
李志看向他,有點遲疑地問:“如果只是意外,駱少打算怎麼處置?”
駱少騰聞言側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這一眼卻把李志看的心裡一驚,眼眸連忙斂下去,不敢再多說話。
“你先回去吧。”駱少騰淡漠地,淡漠中自有一股說不清的威儀說。
李志頷首,離開醫院。
駱少騰將李志帶來的資料粗略地瞧了一遍,目光望着的窗外的神色有些晦暗。轉身準備回房照看糖糖的時候,正見蘭嫂端着藥盒進了隔壁的病房。
門沒有關緊,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點滴架子上掛的藥液,順着透明的軟管往下,隱約可以看到餘小西躺在病牀上。說隱約是因爲紀元擋了他的視線。
駱少騰在那兒看了幾秒,直到紀元將毛巾扔進牀邊的水盆裡,他才搞明白紀元居然是在幫餘小西擦拭腳上的污漬。
蘭嫂端着藥盒放到牀邊,說:“紀先生,我來吧。”
“我來可以。”紀元拿了酒精棉籤,幫餘小西清理手上和腳上的傷口。可能有點痛,病牀上的餘小西蹙了下眉。
他一個大男人俯在牀邊,白熾燈映在他英俊的臉上,神情間沒有半分嫌棄,認真仔細地幫她清理傷口,然後裹上乾淨的紗布。別說駱少騰,蘭嫂看了都動容。
待到手上、腳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了,餘小西穿的是短裙,他處理起來畢竟不太合適,才交給蘭嫂去處理。俯身,摸了摸她的額頭,試體溫。
駱少騰看到這一幕,轉身推開糖糖的病房走進去。
——分隔線——
這一夜餘小西睡的很沉,卻並不舒服,因爲藥物的關係發了很多汗,醒來時不止渾身無力,蘭嫂幫她換的病服都粘在身上,真是難受死了。
嘴裡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呻吟後,微溫的液體便流進了嘴裡,她本能吞嚥。暖流隨着食道向下,無論是乾澀的脣,還是咽喉都舒服多了。
紀元見她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緊抿的脣角才鬆開一些。偏偏病房的門被猛然推開,轉頭就看到蘭嫂有點緊張地走進來。
“怎麼了?”紀元問。
蘭嫂平時很穩重的,極少看到她這樣莽撞。
她只是下意識地看了餘小西一眼,神情間正有點擔憂和猶豫,正要說什麼,便見餘小西慢慢睜開眼睛。
“餘小姐。”蘭嫂喊。
餘小西目光在她和紀元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又在病房裡掃了一圈,撫着額勉強坐起來,頭還是暈暈的,問:“我這是怎麼了?”
渾身無力的很,還是紀元搭了一把手,纔回答:“你昨晚高燒暈倒了。”然後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鬆了口氣道:“還好退燒了。”
餘小西的心思卻並不在上面,她表情怔了一秒,突然想起什麼,緊張地問:“糖糖呢?”
“糖糖沒事,就在隔壁病房。”紀元回答,話還沒說完,就見餘小西已經掀被下了牀。
“你還病着呢。”紀元忍不住阻止。
“我要去看看。”就算他們都說糖糖沒事,她也要親眼看到才安心,這是一個做媽媽的心情。
紀元知道多說沒用,看着她光腳踩在地上,上面還纏着自己昨晚給她包傷口的紗布,便妥協地說:“至少應該穿上鞋吧?”
餘小西笑了,趿上拖鞋便跑出去。
兩人先後出了病房,又進了隔壁病房,誰都沒注意到站在病牀邊欲言又止的蘭嫂。
餘小西推開隔壁病牀的門時,本以爲第一眼便可看到糖糖,卻見一個護士正在整理空的牀鋪。
“糖糖呢?”她不由問。
“你是說這病牀裡的小朋友?”護士問。
餘小西點頭。
“已經出院了啊。”護士回答。
“什麼?”餘小西聞言色變,抓住她的手臂問:“誰讓她出院的?”
她是媽媽,她還在醫院裡呢,糖糖怎麼就出院了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是那位先生辦的出院手續。”護士被抓痛,看她的反應也有點莫名其妙的。
餘小西馬上就想到了駱少騰,護士趁着她楞神已經走了。
“小西。”紀元喊。
她卻突然轉身,擡腳便往外面跑。
“餘小西!”紀元不放心地追上去,一直追到住院部的樓下大廳,拽住她的手臂說:“你燒剛剛退而已,醫生說不能吹風。”
“我要去找駱少騰,他不能這樣一聲不吭地帶走糖糖。”餘小西說。
昨天糖糖失蹤的一番折騰,讓她的心情已經幾番大起大落,這心還沒有完全平定下來,又怎麼禁得住駱少騰帶走糖糖的消息?
“你冷靜一點,他畢竟是糖糖的親生父親,他就算帶走糖糖你也不用這麼緊張。”紀元安慰。
“如果他不會再將糖糖還給我呢?”餘小西問,這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紀元被她問住了。
因爲駱少騰是個什麼樣的人,m市很多人都對他的行事作風瞭解。如果他篤定了糖糖是自己的女兒,這事他真的有可能做的出來。
餘小西看到他的臉色,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不是這樣,駱少騰爲什麼會連招呼都不打,便將糖糖帶走?於是甩開他的手跑出醫院。
她身上穿着病服,打開停在路邊的一輛計程車,報了駱少騰在s市的臨時住址。幸好上次去過一次,不然她到底該到哪裡找駱少騰都不知道。
司機看她這身打扮有點怪,所以遲疑着一時沒有開車。這時後座的車門再次被拉開,紀元隨後坐進來,他將錢交給司機,說:“請帶我們過去。”
出租車司機這纔開車。
駱少騰住在市區,離他們所在醫院遠一點,餘小西的心情更是度秒如年。等到出租車停在駱少騰的公寓樓下,她推開車門便直接往他所住的樓層跑。
門自然是打不開的,便猛按門鈴,須臾,門從裡面打開,戴着圍裙的保姆站在門內。
她面色狐疑地打量着餘小西那一身病服,問:“你是?”
餘小西現在哪有心情禮貌地自我介紹?直接撥開她便直接闖進去。
“喂,你這人怎麼亂闖?”保姆攔她。
別看她病着,此時就像被抱走了幼崽的小母獅,誰也攔不住。兩人拉扯之間,餘小西已經闖進臥室,然而裡面空無一人,直到打開最後一間門才停下來。
“駱少騰呢?”她不甘心地問。
“原來你找先生?”保姆問。
她這樣不由分說地亂闖,她差點將餘小西當成瘋婆子。
“他人呢?”餘小西問。
保姆搖頭,說:“我只是個鐘點工,打掃完衛生就走,今天沒見到先生。”
餘小西聞言坐下來,直接拿了茶几上的座機撥駱少騰的號碼,但是無論她打多少遍都沒有人接……
——分隔線——
彼時,駱少騰只是帶糖糖換了一家醫院而已,整整睡到第二天中午小丫頭才醒過來。不過看上去仍然精神懨懨的,有噁心、頭痛的症狀,就更別提胃口了,幾乎什麼都沒吃,這大概就是程式說的不良反應。
她此時偌大的病牀上,懷裡抱着駱少騰剛給她買的綠色小烏龜。雖然病房很高級,牀頭也放着卡通片,但是她只眨着眼睛看駱少騰,小模樣真是可憐巴巴的。
眼見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駱少騰撫着她的發,哄:“糖糖乖,再睡一會兒吧,睡着了會舒服一些。”
“我不要,我要媽媽和蘭姨,她們爲什麼還沒有來?”糖糖憋着嘴,大眼睛裡含着淚珠子,那副明明要哭出來,卻又憋的樣子真是讓人揪心。
糖糖畢竟年紀還小,心裡對親人的依賴心理很強。這場對於大人來說的揪心拐賣,對她來說只不過睡了一覺而已。可是她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且渾身不舒服,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這種情況下更加想自己的媽媽和蘭姨,就是再喜歡駱少騰都不管用。
“糖糖乖,睡醒就看到她們了。”駱少騰繼續哄着。
孩子明明十分難受,如果可以代替,他願意十倍百倍的替她承受,可是不可以。
“你不可以騙糖糖哦,如果糖糖醒來看不到媽媽,糖糖就再也不喜歡你了。”她嘴裡咕噥着,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閉上了眼睛。平時粉嫩的小臉也有點發白,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駱少騰沒有迴應,只是落在她漸漸睡着的小臉上。他從來沒有照顧過一個孩子,現在也是諸多無奈。尤其她現在向他索要的是餘小西……牀頭的手機又嗡嗡地震動起來,光線亮了又暗,已經不知響了多少次。
他伸手,也並沒有看上面多少未接電話,裝進口袋裡出了病房。這時李志找的保姆與他打了個照面,馬上進入病房照看。
“駱少,鐘點工鎖了門,但少奶奶並沒有離開,現在還在公寓樓下……”李志上前稟報。
駱少騰微微頷首,便離開病房。臉上那表情,縱然李志跟在他身邊多年,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出了住院部,驅車在霓虹霓虹絢爛的大街上,無意識地轉着,也不知轉了多久,最終還是回到公寓樓下。
車子停下來,遠遠就看到她坐在臺階上的身影。夜裡風微涼,尤其她身上穿着病服,顯的更加單薄。
他沒有下車,握着方向盤一直看着她,就像一個靜止的畫面。因爲他其實知道,除了這裡,餘小西根本不知道在s市到哪裡還可以找到自己。
須臾,靜止的畫面裡突然出現了紀元的身影。他拎着外套一步步走到餘小西面前,披到餘小西的肩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