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少騰這才順着她的目光看到餘小西,四目相望,她眼裡並沒有多大的波瀾,既沒有對傷害佟青的愧疚,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那樣看着他。或者是在等待吧。等待着看他的反應,他會對自己怎樣?
他此時擁着佟青上半身,那只是進門時一眼看到受傷的人本能的反應,畢竟這個女人就算是他棄如敝屣的人,看到她那樣跌在一片血紅裡,也會本能地關注。更何況他剛剛在外面已經改了個主意,這個孩子他要留下來。
至於佟青說的那句話,他有自己的意識,其實並沒有多大放在心上。或者他更在乎的還是餘小西的反應,她此時單膝跪在地上,稍顯凌亂的發披在肩頭,原本白皙的臉上卻多了一條血痕,應該是剛剛拉架時不小心被誰的指甲撓的。
他漆黑的眸子映着餘小西此時的模樣,尤其看到她臉上的傷時,駱少騰作勢起身過去,手臂的衣料卻被佟青一下子拽住。
她此時臉色蒼白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彷彿使了很大的力氣才吸引回駱少騰的注意力,說:“救我和孩子……”聲音裡帶着乞求,還有恐懼。
畢竟她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第一次懷孕,流了那麼多血,此時腹痛如絞的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她也會害怕。不管這個男人之前對她如何的看不上,他都是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此時她本能地將他當成自己唯一的救贖。
這時外面傳來救護車的聲音,誰打的電話沒人有心思去追究,反正來的足夠及時。駱少騰當即沒有猶豫,抱起佟青便往外走。
餘小西就看着他那樣離開自己的視線,下意識地便想追過去,只是維持單膝跪在地上的時間有點久,已經有點發麻,所以站起來時身子有些不穩。
“媽,你沒事吧?”耳邊傳來餘小北詢問的聲音。
餘小西終於醒過神,轉頭,見餘媽媽也被妹妹攙了起來。額頭一塊紅色,像是磕破了,精神看上去也很不好。她並沒有回答餘小北,而是將目光落在餘小西身上。
“媽?”餘小西看着她低聲喊着,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不管這段婚姻對於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麼,它在媽媽眼裡卻是真實的。她從沒有想過,會讓媽媽看到這樣不堪的一幕。甚至還要連累她爲自己出頭,頓時心裡泛起更深的苦澀和難過。
“小西啊,咱們走,那房子什麼的我們餘家都不稀罕,還給他們駱家吧。”早就料到了,有錢人有幾個是安分守己過日子的?出乎意料,這次餘媽媽並沒有像往時那般不滿地喝斥她。
餘小西擡頭,正對上媽媽含淚的眼睛,她是在爲自己委屈嗎?於是心頭一直壓抑着的某種情緒,一下子就決堤了般,衝破了阻礙,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撲進餘媽媽懷裡,喊:“媽。”
那一聲裡有着訴不盡的依賴,以及委屈。
果然,這世界上只有媽媽不會背叛自己。
下一刻,腕子卻被人用力捏住,那股力道將她直接從餘媽媽懷裡拽出來。在一衆人驚異的目光中,她轉頭正看到駱少騰凝重的臉。
“跟我走。”他不由分說地拉着她直接出了院子。
“駱少騰……”餘媽媽和餘小北看着被他拽的趔趔趄趄的餘小西,着急地追出來。
佟青像是剛被搬上救護車,她隨後也被他強行拽了上去,隨着車門關閉,救護車在警笛聲中駛出別墅。封閉的空間內彷彿沒有空氣流通般,到處都是濃濃的血腥味,以及醫護人員施救所用的止血鉗等等金屬的碰撞聲。
待到搶救措施告以段落,醫護人員才發覺空間有點過份的安靜,甚至可以說是凝滯。因爲兩個陪護的“家屬”(駱少騰和餘小西)就那樣僵直在坐在那裡,除了臉色不好,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焦急和擔憂。
醫護人員雖然疑惑,卻還不清楚這家裡的關係,所以沒有貿然開口。
“少騰,少騰……”昏迷中的佟青偶有意識的時候,嘴裡喃喃還在地喊着駱少騰的名字。
那一聲聲呼喚在安靜的車廂裡迴響,就是沒有感情的人聽了,也會覺得揪心。
醫生見狀,看了駱少騰一眼,忍不住開口,說:“家屬最好能跟病人說一些安撫或鼓勵的話,儘量讓她保證清醒,這樣對胎兒也比較好。”孕婦昏迷的話,對胎兒是很危險的。
“我不是家屬。”得到的卻是駱少騰冷冰冰的回覆。
他現在已經回過神來了,想到佟青今天干的這些事,真是恨不得親手掐死她的心情?還讓她保證清醒?最好生個小癡呆出來。
醫生被他的臉色凍到,嚇的一下子噤聲。
餘小西卻覺得這血腥味,還有耳邊這一聲聲喚聲都讓她喘不想氣,想推開駱少騰一些,卻被他死死錮住腰身。那樣的力道,彷彿深恐她跑了一般。
護士和醫生將這情景看在眼底,互相交換了下眼神,雖然仍理不清這其中的關係,但醫者父母心,他們只能選擇盡力保證患者的生命安全。
一路,幾人就在這種氣氛詭異中來到醫院,下了救護車,已經有醫護人員在提前門口等待。
餘小西下車後,看到醫院的熟悉的標誌時,下意識地就想離開。駱少騰卻拖着她,一路跟着推牀來到急救室外。醫護人員在門口虛虛地攔了駱少騰一下,說:“駱少放心,老爺子親自打的電話,我們一定會盡力保住孩子。”
駱少騰腳步止在急救室外,餘小西聽到那一句時,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感受。駱鈞表現的對自己再親暱,最終舍不了還是自己的駱家的骨肉。
她看了眼駱少騰,他呢?
此時時間並不算晚,卻已經沒了白天的病患擁擠。她目光掃過四周,渾身冰涼冰涼似的,突然沒有任何力氣。
駱少騰將她拖到供家屬休息的長椅上,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說:“你,哪兒也不準去。”聲音沉沉的,分不清是斥責還是慣有的霸道。
餘小西對上他眸子,依舊諱莫如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佟青或那個孩子出事,要她償命的意思嗎?
駱少騰沒有解釋,只起身掏出手機走到一邊去打電話。聲音清清淡淡的響在耳邊,到底說了什麼,餘小西其實一句都沒聽進去。比起那些,她其實更想逃離的還是這裡。
不久,便有一個穿着護士的人端着托盤走過來,不確定地問:“駱少?”
駱少騰微微頷首。
護士看了坐在木椅上失魂落魄的餘小西,問:“是她嗎?”
“我自己來。”駱少騰伸手。
護士便將醫藥托盤送到他手上。
駱少騰接過托盤,走了兩步折回餘小西面前。將它放在長椅上,然後蹲下身子。直到帶着濃濃酒精味的棉球壓上她的傷口,餘小西吃痛地才醒過神。
“別動。”他一手固定住她的下頜,說。
其實傷口並不嚴重,細長的一條,酒精沾上傷口刺激的有些微疼,他卻處理的很細緻。另外,這點小傷如果貼紗布也不太不值當了,便撕開一條ok繃。指尖的力度透過ok繃的膠布壓過來,臉頰,不,心裡的感覺怪怪的。
她就那樣偏頭看着他,男人的側面真的很俊美,如古希臘的雕像般,每一個線條都如精心雕琢出來似的那般完美。可是,這樣的一個外表出色的男人,他到底成爲過多少女人的惡夢呢?
真的,她從來都沒有懂過他。
每當他那麼生氣、那麼霸道地佔有着她的時候,總會給她一種他其實很在乎的錯覺。但也僅是錯覺而已,過後,他總能抹的雲淡風清。偏偏又在她覺得他是無情的時候,又能表現的這樣溫柔。不,此時除了他指尖下的力度,他臉上的表情始終繃的那緊,眸色那樣沉,又何曾溫柔?
不知不覺,時間就在這無聲中流逝,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同時吸引了兩人的目光。但也僅是吸引而已,兩個人都沒有動,他甚至還半蹲在她面前。
“駱少,胎兒已經保住了。”醫生主動走過來,說話間似是也鬆了口氣。
一句話,也終於將餘小西從那一點點幻覺中徹底驚醒,她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便走,手臂卻被駱少騰拽住,沉聲問:“去哪?”
“孩子已經保住了,你還想怎麼樣?”餘小西看着他問。
此時的她收起了剛剛看着他的癡癡目光,腰身和脖子挺的筆直,就那樣看着他。像一個無畏的女戰士一樣,穿着重重鎧甲,好似不管多利的槍矛都穿不透。
“餘小西,你以爲我將你帶過來,是想讓你爲佟青肚子裡的孩子負責?”他生氣地看着她反問。
“難道不是嗎?”
她甩開他的手,他卻不放。爭執之間,她被他按到牆上,手捧着她的臉頰,不容她逃避地面對自己,說:“餘小西,看着我。”
餘小西卻不聽,乾脆閉上眼睛。她不想看,不想對上那雙暗沉的,諱莫如深的眸子,因爲她永遠都看不懂他。脣間卻驟然感到一熱,她驚地豁然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他居然吻了自己!
“唔……”她的手抵在他肩上用力地推搡。
可是女人最蠢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去與一個男人的力量對抗,且,曾經她嘗試過不止一次,均以失敗告終,卻猶這樣不自量力。
他手死死地錮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掐着她的下頜,不知道的看他那兇狠的表情要弄死她似的。可是他們做的事,卻又實實在在是在脣齒糾纏。
他心裡帶着莫大的情緒,一遍遍地去碾壓她的脣,勾着她的脣,吞嚥着她嘴裡的每一點分泌出來的蜜液。舌尖被纏的發麻,脣瓣也被囁破了,血腥味那麼濃重在在兩人的舌尖間流轉,他卻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這是懲罰,這是懲罰。
腦子裡這樣的聲音一直在耳邊迴響,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緩解胸腔內快要爆炸的濃烈。不然整個人非被這個女人逼的瘋掉不可。
而她已經無力反抗,只能被動地承受,感覺到他那快要把自己揉碎、撕爛的力道。模模糊糊間,她在那吻中覺得他竟是恨着自己的。
大庭廣衆,急診室這邊的走廊上即使沒幾個人,他們卻就在這樣的場命肆無忌憚地擁吻。況且急救室的門還敞開着,佟青正被人從裡面推出來,一衆醫護人員看到他們吻的這樣激烈的一幕,都驚了。
他卻只是吻着她,一點點的讓她分離的思緒不允許有,恨不能就這樣將她嚼碎了,全部吞進肚子裡去。因爲他不懂,他不懂該怎麼辦,如何才能將她徹底成爲自己的。
因爲,他沒有談過一場真真正正的戀愛,他也沒有感受過那所謂的兩情相悅。可是他知道,他在渴望什麼,是她的迴應。就如同她那天從法庭裡跑出來,主動摟上自己的脖頸,還有她看着自己紅着的眼眶,那樣感激又信任地看着自己的眸子,他喜歡那樣的她。
他也喜歡她像那天晚上那樣的無助,聲音像潺潺細流,臥在自己懷裡的樣子。所以這一次,佟青出現的時候,他希望她也能吃醋,像曾經維護莫亦銘那般維護自己。可是她沒有,她那麼鎮定又冷漠。
他不喜歡她現在這樣,彷彿將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所以他吻她,讓彼此的氣息交融,讓她的全副心神都在自己身上。
這樣的想法那樣強烈,連他都控制不住。
他們就那樣吻着,吻着,直到佟青被推進病房,長廊上再次恢復安靜,他才終於緩緩地放開她的嘴。她整個人都喘不上氣般,癱軟地被靠他錮在腰間的手支撐。還沒有醒過手,下頜就被他掐住。
“餘小西,你如果再敢說一句不在乎的話,我今天就在這裡弄死你。”他惡狠狠地警告,那樣的眼神真的恨不得弄死她。
弄死了,倒也省心。
餘小西對上他兇悍的眸子,突然覺得委屈。她用力地推開他,吼:“我倒是想在乎,你給我立場和權力了嗎?”吼完的時候,隨着情緒渲泄,眼圈不知怎麼就紅了,模樣看起來十分委屈。
“那你說,全世界都是知道你是我駱少騰的老婆,你還想要什麼立場和權力?”駱少騰手掐着她的肩胛骨,將她提到自己面前質問。
他以爲他給的夠多,卻看到餘小西回視着自己,脣角慢慢暈開嘲諷的弧度。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駱少騰的老婆,駱家的少奶奶。可是別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只是協議婚姻而已。對,如今這分協議是脫了軌、雖然駱鈞將那份協議毀了,可是他們就算是真正的夫妻嗎?
沒錯,他駱少騰一直在示好,甚至對她諸多牽就,可是她又怎麼確定他不是貪圖一時的新鮮?他習慣了在美女叢中的遊刃有遊。如今對她這樣上心,她又豈知自己真的付出真心後,他不會又一次對自己棄如敝履?
兩兩相望,他還在等她的答案,彷彿只要她說得出來。哪怕她要整個世界,他都會能捧到她的面前來。
他那樣的眼神太過盅惑,盅惑的她掀了掀脣,說:“我……”想要你跟我過一輩子的承諾……差一點,真的差一點她就說出來了,這時病房那頭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駱少……”小護士的神情蠻着急的,但看清兩人是在爭執時,一下子就頓了腳步,有點無措地看着他們。
“說。”駱少騰落在餘小西臉上的目光終於轉移,看着那個護士吐出這樣一個字,臉色依舊不好。
護士嚇的哆嗦了下,說:“佟小姐醒了,說想要見駱少,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病人轉入病房的時候,上面已經交待過了,這是通過駱家進來的病人讓她們上點心,她自然不敢怠慢。
“駱少騰,你說的,讓我拿出駱少騰太太的立場來是不是?”餘小西看着他突然問。
駱少騰還不明白她的意圖,卻已經被她突然推開,然後看也大步朝佟青的病房裡走去。
隨着彭地一聲,門被有點粗暴地打開。
佟青的確醒了,聽到聲音轉過頭去,目光落在進來的餘小西身上時,原本希冀的眸光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聲音也跟着冷下來,問:“你來幹什麼?”
餘小西沒回答,上前,揚手,用力地扇過去。
啪地一聲,皮肉相撞的聲音響將病房內的醫護人員都嚇了一跳。
“駱少奶奶。”有個護士上前攔住她,彷彿怕她再打佟青一個耳光。
病人剛做了手術,身體還很虛弱。胎兒能保住也不容易,所以母親的情緒也至關重要。但是餘小西身上的冷凜之氣太重,她們還是有點發悚。
“你敢打我?”佟青捂着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有什麼不敢的?”餘小西冷笑,她早就想那麼做了。
“我懷了少騰的孩子,你害我差點流產,你居然還敢——”佟青咬牙說着,卻被她打斷。
“打的就是你現在還不知廉恥。”
“你——”佟青本來就虛弱,此時捂着自己的肚子的模樣,臉色更是難堪到極致。
“佟青,我還沒有離婚呢,你認清楚一點。全m市的人都知道我餘小西纔是駱少騰的太太,你居然敢懷着我丈夫的孩子跑到家裡來撒野。你問問在場的人,我打你這樣不要臉的小三對不對?”餘小西這番話出口,在場的醫護人員神情都跟着尷尬起來。
豪門爭鬥,從來都不缺乏小三懷有私生子的戲碼,駱少騰不就本身是個私生子嗎?只不過現在沒有人敢提罷了。
佟青捂着自己的肚子,看到餘小西身後出現的駱少騰時,表情突然變的委屈,喊:“少騰……”
餘小西聞言轉身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不過她並沒有細究他此時的情緒,而是擡步與他擦身而過,心裡還氣呼呼,半晌不能平靜。
駱少騰並沒有理會佟青,而是大步卻追上來,再次拽住她,喊:“餘小西。”
“怎麼?你想替她打回來?”餘小西轉身看着他,眼睛裡帶着無名的怒火,問。此時的她就像個渾身冒火的火球,滾到哪裡燒到哪裡似的,又像只刺蝟,誰接近她就會刺誰。
“不,如果我說你打的好呢?”駱少騰看着她這樣,本來陰鬱的臉突然就轉晴了似的。
發過火的餘小西卻沒有他的好心情,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須臾才說:“駱少騰,離婚吧。”聲音清清淡淡的,卻沒有一絲玩笑的成份。
“你說什麼?”駱少騰眸色一閃,跟着臉色也變起來。
他本以爲她去打佟青,她拿着駱太太的架子那樣理直氣壯,她是接受自己了。沒想到下一刻,她居然在說離婚。
“你婚內出軌,這次我抓到了切切實實的把柄。”
心不痛嗎?
刀子割一樣,痛的讓她都感覺意外。但媽媽說的對,感情什麼的都是飄渺的,她需要一個踏實過日子的男人,而駱少騰不適合。
“餘小西,你還是無時無刻不在算計着離開我是不是?”他捏着她的肩,恨的指尖幾乎要嵌進她的肩胛裡去。
“那你呢?我不想面對這麼複雜的家庭環境中,不想面對這麼複雜的你,你又能不能放過我?”她喊。
“複雜?當初莫亦銘的家庭不復雜嗎?你還不是跟他愛的死去活來,甚至不惜爲了二十萬就跟我結婚。”他吼。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
他的表情那麼憤慨,那樣不甘,餘小西卻楞住了。
“怎麼?戳中你的心事了?”駱少騰問。
她那個表情,他真恨不得殺了他。
“你怎麼知道的?”餘小西問。
“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我駱少騰不知道的?”他回答的那樣自負。
不遠處,似是傳來一聲模糊的嬰兒啼哭,餘小西的心一下子就像被蟄了下。她脣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只是有種說不出的悽苦,擡腳便要走。
“餘小西。”他拽着她翻過身,她背正好撞在身後的門板上。
餘小西本能地推搡,駱少騰卻摸到了她身後的把手,直接帶着她進了那間病房。是空的病房,根本沒有人住,燈也沒在開,到處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將她壓在門板上,急密的吻便撲面而來。脖子上,臉上,脣上,帶着他粗沉的呼吸聲,潮熱的喘息拂在肌膚上。隔壁就是佟青的病房,他卻不管不顧地去撕扯她的衣服,
“駱少騰,你瘋了是不是?”餘小西問。
“對,我瘋着呢。你不是要離婚嗎?告訴你,就是離婚了,你也是我的,這種關係永遠不會改變。你知道的,在m市我有這種本事。”
醫院的門板與家裡不同,那麼薄,甚至連走廊裡護士走動的聲音都聽的清楚,再說這根本不是做這種事的場所。他是真的氣瘋了,纔會這麼不管不顧。
餘小西咬着脣,眼淚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喊:“駱少騰……”帶着哭聲的喊聲裡,多少有些乞求的味道
她怕了,即便是在心裡恨着,她也不願意他將自己變的這樣不堪。他爲什麼一定要這樣?
他感覺到了她臉上的淚意,他心鬆動了下。低頭去吻她,她卻偏頭躲過。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他,所以他的憐香惜玉又收了起來。
痛,讓她指甲隔着衣料深深嵌進他的皮肉裡:“駱少騰,你不得好死。”她咬脣。
“沒事,我下地獄也拉着你。”
他吮着她的耳朵,手探進她的上衣衣襬裡,手順着細膩的腰部肌膚往上,摸到她躬起的後背的骨節,一點點一節節地往上,直到她身子完全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