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成一生修行,餐風飲霞,幾乎並未沾染太多塵世因果,雖與同時代的佛門道門等一些頂尖宗門的絕頂天才有不錯的交情,但也因此而已。
他一生的大多時間都在修行,天資絕世,除了無人可比的劍道之外,陣道、符道甚至丹道均有涉獵,雖也有仇敵,但最終也只是成爲了他手中的亡魂罷了,他有一劍,便足以破盡世間萬般法。
因此,彼時的李道成對魔道功法是不屑一顧的,但今世再來,他的想法卻有了一些變化。
世間萬般修煉法本不該有門戶之見,魔道之中有速成的邪法,卻也有一步一個腳印攀登而上的功法。
修煉速成邪法的人,大多是一些天資愚鈍的人,他們生來便要比別人低一頭,但這些邪法卻給了這類人希望,所以這世間入魔道之人非常之多,正道諸多強大宗門也不敢說自己有能力滅魔。
葉小爲在心中自然並不認同那些邪法,但如今重走修行路的他,亦不會直接否定,他相信這類功法同樣有可取之處。
畢竟這是人類修行萬萬年,一路完善下來的東西,全盤否定顯然並不合適。
所以,現在的葉小爲對這類魔道功法確實有些好奇。
普陀山下,趙十三在盤腿打坐,雖然只是較量了一招,但以一敵千,對少女來說,難度還是很大。趙十三也是因此受了些許輕傷。
葉小爲站在一旁想着某些事情,司馬如風呆呆的看着遠處四散逃跑的魔道之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先看向了打坐療傷的少女,然後又將目光轉向這個靜靜站立的少年。
僅僅只是站着,他的背影並不如何高大,身上的修爲也並不高,沒有刀沒有劍,沒有一件靈器,穿着的只是最普通的萬古宗道袍,走到人羣中,除了那張臉之外,恐怕也沒有什麼能夠吸引人的地方。
他很普通,是的,司馬如風對這少年最直觀的感覺就是普通。
正是因爲這樣的普通,所以當少年隨意揮手斬了五名魔道搬山境之人時,他才更覺得恐怖,比他那頑皮的小師妹要可怕的多,他有種直覺,若小師妹再來,很有可能便會栽在他手中。
突然,葉小爲回過頭來,看着司馬如風:“你的小師妹這樣將你拋下,你一點怨氣也沒有嗎?”
司馬如風訕訕笑道:“小師妹一直就是這樣的,她只是稍微有些頑皮罷了。”
葉小爲一笑:“僅僅只是頑皮嗎?若我們實力差點,你可能就會死在這裡了。”
“哈哈”司馬如風撓撓頭,憨憨笑道,“我實力不行看不出你們的實力,但我小師妹的那雙眼睛可比我強多了。”
司馬如風的意思很簡單,葉小爲也沒有過多的追問什麼。
這時,趙十三也站了起來,雖說少女臉色仍有些蒼白,但已基本無大礙。
“走吧”少女開口道。
“好”葉小爲說道。
司馬如風什麼也沒說,自顧自的跟在兩人身後。他沒問兩人去哪,也沒有問兩人要去做什麼,只是跟着,沒有不願。
從普陀山出來,向南一路走了大概有一天的時間,有一片密林,他們身形還未至,便已聽到密林中傳來打鬥聲。
趙十三忙飛掠過去,司馬如風本也要跟上,但看葉小爲不急不忙,他也放緩了腳步。
密林中,有三個正道弟子正在與魔人戰鬥,地上已有兩具魔人屍體,仍有兩個也在苦苦掙扎,也許下一刻便要支撐不住。
趙十三到來後,眼見此景,自然沒有插手的慾望,而那些魔道之人一見有人過來,頓時心中大喜,但卻見來人只是站在遠處,沒有出手的打算,他們便已經清楚,這人並非魔道中人。瞬間更加絕望了。
如此一來,兩人的敗亡自然更加快了,即便沒有趙十三的幫助,那兩個魔道之人也很快就被擊殺。
這時,那三個正道弟子纔看向一旁煢煢獨立的少女。
“咦,小師姐。”其中一人驚呼道,那人看着趙十三,先是被那一身萬古宗道袍所吸引,隨後看向了那張清麗脫塵的臉,陽光灑在少女的臉上,如同九天之上不慎墜入凡間的仙子。
趙十三自然也認出了萬古宗道袍,但她卻並不認識眼前的男子。少女皺眉想了想最終還是覺得自己並不認識。
至於另外兩個人,她也看出來了,那一身火紅色的道袍與李越澤三人一模一樣,自然便是烈火宗弟子。
而他們三人能夠同行也很正常,如今在外歷練,既然有魔道弟子出現,那麼正道宗門之間保持表面上的和平是應該的也是必然的。
而且,趙十三一眼便看出了,此三人的修爲境界也相差不多,一名烈火宗弟子乃是三境後期,另外兩人是三境中期。
實力相差不大的人,自然也更容易相處。
那兩名烈火宗弟子一見到趙十三的衣着,自然也就知道了這少女也是萬古宗弟子。因此,對那一聲小師姐並不覺得意外。
但,隨後他們便驚訝了。
“趙師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外界都在傳你已被魔道之人圍殺了。”那人一走近趙十三你身邊,便急忙開口道。
“什麼?她就是當初地榜第三,在風雲臺上斬殺魔子的趙十三。”烈火宗兩名弟子對視一眼,一臉震驚之色。
趙十三的自己倒是沒什麼反應,對着那萬古宗弟子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恩,我沒事。”
這時,落在後面的葉小爲兩人才姍姍來遲。
“是你!”萬古宗那人一見到葉小爲出現,頓時更加驚訝。
葉小爲感覺這人似乎有些眼熟,應該與自己相識,但他想了想卻沒能記起:“你是?”
“試劍大比上的秦人敵,你可還記得?”那人憤憤不平。
葉小爲想了想,大概記起了是怎麼回事,此人正是當初葉小爲初臨萬古宗時,曾呵斥過他,但後來在試劍大比上,被他一劍斬暈的天璇峰弟子,秦人敵。
這也無怪此人一見面就那樣大的怨氣襲來。
“記得,怎麼了?”少年語氣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