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電梯從24樓到3樓只用了半分鐘的時間。
雷破關笑話剛講完每兩秒,就聽“叮”的一聲提示音響了。
三樓到了。
電梯平穩的停住,雷破關臉上的微笑霎時間變成了冷霜,他警覺的盯住了雙開的電梯門。王躍攥緊剔骨刀,頭微低下來一點,眼裡露出兇光,做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溫柔儀被雷破關一個笑話逗的心情平靜了許多。這時大戰將近,她把自己完全投入到比賽狀態裡,雙腳微分,雙肩放鬆,右手單手舉起帶着長筒消音器的左輪槍,閉上左眼,用右眼瞄着把槍口從雷破關和王躍中間對向了電梯緩開的門縫,那姿勢標準的就像射擊教科書裡的圖示一樣。
雷破關和王躍在電梯門開啓的一剎那都往後靠了靠,站到了溫柔儀兩邊。隨着電梯門的打開,電梯間正對的走廊映入了三個人的眼簾,濃烈的血腥味在同一時間撲面而來。
雷破關聞到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心裡生出了不祥的感覺,不過這時正對電梯門的直走廊裡只有一個變成了喪屍的女主管生在漫無目的的徘徊。
遠遠看去,那女主管身上穿着的高檔黑西服左肩已經完全被撕爛了,她從脖口到露出的左肩上都是剛剛結成血疤,本來有氣質的左邊臉頰也爛掉了,盤在腦後的一頭棕倒是沒散開,但那眼球通紅血齒噴張的形象也足夠猙獰可怖。
聽到電梯的動響,女主管猛的扭過頭,見到電梯門開后里面站着三個活人,她撕張開血口,從喉底出了一聲沙啞的怒吼,那聲音就像是被攥着嘴的鴨子喊出來的,在難聽中透着讓人膽寒的兇戾。
雷破關對這種聲音習以爲常了。溫柔儀王躍都是第一次直面這樣恐怖的怪物,看到那女喪屍在昏暗的樓道里顯得格外猩紅的血瞳,聽到女喪屍低沉沙啞的吼叫,他倆心裡有點打緊了。
“開槍!”
見十米外的女喪屍朝她們跑過來了,雷破關提醒有些被嚇慌了的溫柔儀開槍,反而他自己沒開槍,他是想看看溫柔儀是不是真有兩下子。
溫柔儀被雷破關一催,幾乎是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空尖彈經由消音器的消噪後噴射而出。
“噗!”
應着低柔的槍響,女喪屍高挺的鼻樑上多出來了一個血洞,就像捱了當空一重錘,它跪着趴倒在了走廊裡。
雷破關滿意的看了看正在微促呼吸的溫柔儀,贊她:“槍法不錯。”
王躍見到溫柔儀如此身手,也對溫柔儀的印象有了改觀。
溫柔儀露出一絲緊張的微笑,小聲道:“我把它當成移動靶打的。”
雷破關低聲道:“沒必要做心理轉換,把當它喪屍打就行,就像在電子遊戲裡那樣,你把自己想象成勞拉,心情就會放鬆很多了。”
“勞拉……”溫柔儀輕輕的唸了一句。遵從雷破關的指教,她在心裡不停的念起:我是勞拉,我是勞拉……精神果然放鬆了很多。
雷破關舉着槍,當先邁出了電梯。溫柔儀和王躍跟在他身後。
電梯正對的走廊裡,在女主管倒下後就變得空蕩蕩的了。但因爲女主管剛剛的一聲低吼,走廊左邊305號房間裡鎖着的一個喪屍老頭知道了樓道里有人,不停的從裡面拍打起鐵門,同時出了像是幹樹杈劃地的嘶吼。那聲音在昏暗的走廊裡不停的循環、蔓延,讓人聽了由心底裡打寒顫。
雷破關心裡素質強,他舉着槍走在第一個,不去理會305房間的動靜,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二十米外走廊盡頭的丁字分岔口上。如果這層還有喪屍,那肯定要從那裡跑出來。從空氣裡蔓延着的濃烈的血腥味道看,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層裡還有不少喪屍。
溫柔儀跟着雷破關。在擊殺過一個女喪屍後,她的心態已經比剛出門時好了許多,現在已經可以單手握着槍走了。在路過被她擊殺的女主管時,她低頭看了一眼那女主管那彆扭的趴死的姿勢,在心裡默唸了一句:“對不起,我是勞拉……”
王躍舉着剔骨刀,緊緊的綴在溫柔儀身後。他一雙冷眼時不時的就要向身後打量一下,警戒着三人小隊的後路。
三個人在走廊上行進時非常小心,腳步很輕,幾乎不出任何聲音,但度並不慢,轉眼間就來到了走廊的丁字分叉口。
雷破關先探出身去,往左右望望,他現橫開的長廊兩邊都沒有喪屍的身影,不過這條長廊的血腥程度可是夠考驗人的心理承受力的,特別是往左通向更衣間的一段,簡直可以用“地獄走廊”來形容。
這段走廊有將近50米長,中間有一段照明燈的電壓可能出了問題,忽明忽暗的亮着,在這種詭異燈光的襯托下,兩邊牆壁上濺着的那些已經凝固了的血痕顯得格外慎人。走廊地上支離破碎的留着不少人身上的零件,有碎了一半的腦袋,還有流出了腸子的身體,更有斷掉的整條大腿,看着好不恐怖。空氣裡蔓延的血腥味應該都是從這些器官裡散出來的。
同時走廊裡還蔓延着一陣陣的嘶吼聲,也不知道是樓外傳進來的,還是走廊裡某個開着門的房間裡傳出來的,總之是相當的讓人提心吊膽。
雷破關之前走過比這恐怖一萬倍的走廊,但那時他已經被強化了,就算突然出現恐怖的喪屍咬了他,也沒什麼的,他能抗住。但現在,他完全沒被強化,一點都不能被喪屍咬到或抓到,這種誠惶誠恐的心態讓他變得緊張起來。向身後兩人擺了擺手示意安全後,他當先拐進了左邊走廊。
溫柔儀跟着拐了進來。當見到走廊上有如恐怖電影的場景後,溫柔儀一雙如星的美眸上立時染了幾分緊張和恐懼的色彩,沒走兩步她就又開始用雙手握槍的姿勢了。
王躍進到長廊後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但他心裡的緊張程度比溫柔儀也沒好多少。這條可比地獄的走廊實在不是普通人能走的,他緊攥着手裡的剔骨長刀,就像是在攥救命稻草一樣,手心都攥出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