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是怎麼回事,但總算是安全了。我掙扎着坐起,胸前的襯衣漸漸有點血跡映了出來。我用手捂着胸口,慢慢把固定的椅腳放回原位,等痛楚稍稍緩和一下,纔開始打量校長室。
寬寬的房間裡幾乎沒放什麼東西,也只有一個花瓶當擺設,不過,牆上的一臺巨型監視電視倒是很引人注目。雖然現在什麼都沒放出來,但這情形應該是用來監視校園內的。看來我們“親愛”的校長每天就是這樣“關注”我們的校園生活的吧。
不過我的視線沒有集中在那大得嚇人的監視電視上,我關注的是在巨大的寫字檯後面的東西,那裡有一張老闆椅正背對着我。
許久的沉默,這種壓迫感和我在面對那些怪物時完全不同,我覺得自己正在面對一個非常恐怖的東西,那些吃人的怪物和這東西比起來就好像嬰兒般的可愛。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長久的沉默以後,一個沉厚的聲音透過椅背傳了過來。果然是他,每天的早會上我都會聽到這個聲音,但在這麼近的距離聽到卻還是第一次。
“果然是你呀,孫校長。”
“哼。我在問你的名字,小子。”椅子慢慢轉了過來,一個西裝革履,戴着副金眼鏡的中年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那沒有一絲笑容的表情,如刀般寒冷的眼睛直直的刺入我的心臟。
“楊楓樺……”我拼命咬着牙齒,防止它們打顫。
“沒想到你竟然活了那麼久,如果是躲在一個地方倒也算了,難能可貴的是你竟然在喪屍遍地的地方到處跑還能倖存。”
“喪屍?……這麼說來,這一切你全都知道嘍?”
“當然,這一切都是爲了完成我師父的遺願。”
“我管你是什麼遺願,可你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嗎?!”
“哼,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那些喪屍只不過是實驗的失敗品。倒是你,你應該算是我意料之外的因素吧。在那78%中可沒有把你算進去呀。告訴我,十點十五分的時候你在哪裡?”
“你……你問這個幹什麼?我爲什麼要回答你……”
“不要說廢話。快點說!”不僅眼神,彷彿連他的語言也變成了殺人的利器。我完全被他的氣勢所壓倒。
“那……那時我在A大樓天台上睡覺……”
“原來如此,我的確沒想到在那個地方會有人。哼哼,所以你纔沒有變成喪屍吧。”
他的這句話猶如鐵錘一般擊在我的胸口,我不僅想,如果那時我沒上天台,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呢?
“算了,凡事總有意外,而這個遊戲也要常常充滿了意外才能算精彩。”
“孫康既,我沒功夫和你廢話,你有保安室的鑰匙吧,把它交給我。”說着,我從包裡拿出那隻白酒瓶,緊緊的握在手上。
“小孩子,你這是打算威脅我嗎?哼哼,真是可笑。”
“沒錯,這就是威脅,如果你不把鑰匙給我,我可不保證你的生……”
“呯……”
我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瓶子,它已經變成了碎片,而擊碎它的東西已經牢牢釘在我背後的牆上。不用回頭看我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因爲孫康既的手中正握着它呢——一隻正冒着黑煙的槍口。
我扔下手中的酒瓶,退到了牆邊,而那隻死神的洞口一次也沒有離開我的心臟。
“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不過看在你是初犯,又是我可愛的學生份上,我可以不追究。”
“你這傢伙……想不到中國竟是這麼卑鄙的國家,口頭上說反對生化武器,暗地裡卻搞這些名堂。”
“中國?哼……你開什麼玩笑,如果那些死腦筋的腐敗分子能同意我的研究的話我哪還需要窩在這種地方。沒錯,都是他們,這些傢伙想要的根本不是中國的強大,他們只想要怎樣平安無事的度過任期,然後再好好的大撈一筆退休回家!那些資本家如果不知道中國有我和我的研究的話,中國早不知道被瓜分成什麼樣子了!我纔是這個國家最偉大的功臣!
怎麼了?你不是很多話的嗎?怎麼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
“哦?這樣?那麼,可愛的孩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原本以爲的‘那樣’是怎樣的呢?”
“看來,你可以說是一個叛徒……”
“砰……”一顆子彈射在牆上,距離我的臉只有不到一釐米,子彈破空產生氣壓把我的臉劃出了一道血痕。
“叛徒?叛徒?你也和那些傢伙說一樣的話,所以我被驅逐,被放縱,他們把我關入大牢,最後逼得我不得不靠外國的勢力來繼續研究……”
“那是什麼勢力呢?”現下的形式還是不要和他對着來比較好,趁機轉移他的注意力也許比較明智。
“哼哼,安布雷拉,世上最偉大的企業。你聽過他的名字嗎?……看來沒有呢,也對,他已經是距今九年前的名字了,那時你才九歲。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那個……安布雷拉到底是一間怎樣的企業呢?”
“那是一間非常偉大的企業,他們盡心盡力的研製各種藥物,治療人們的身心。熱衷於各種慈善事業,幫助全球所有的苦難人民。他們還全力出資幫助政府的經濟建設,在各種重要決議中幾乎都可以看到他們爲民請願的身影。”
“可是,爲什麼這間企業現在完全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呢?”
“哼!那完全是一場陷害!在九年前的一次事件中,一些眼紅安布雷拉巨大成功的傢伙合夥創造了一件悲劇,然後把這些完全栽贓在公司的頭上。害得公司的所有經營項目完全停止,陷入困境中,就連我那最敬愛但又無比愚蠢的師父也在那次事件中犧牲。
“……”
“不過,現在不同了!雖然距離理論還有很大的偏差,但我的孩子無疑是最偉大的!師父!很遺憾我似乎已經超越了你!但你永遠是我的師父!而我的C也永遠是您的G的孩子!”
“你已經瘋了。”
“哈哈哈哈,沒錯!這還真是一句優秀的讚美呀!想一想愛因斯坦當年也被人稱爲是瘋子。不久的將來,所有中國人!包括你!都將讚頌我爲中國所做出的巨大貢獻!看着吧!孩子!不久你就會爲自己生在我所創造的最強中國中而自豪!”
“嘣…………咯啦啦……”
一陣巨響從門外傳來,緊接着伴隨着的是一些建築物倒塌的聲音,然後又是兩聲。孫康既臉色一變,坐回他的椅子上,雙手不知在那張辦公桌下做着什麼。
“原來如此,能夠活到現在的老鼠並不只是一隻啊。”
聽到這句話,我感到一陣欣慰,因爲至少確定了謝雷現在沒事。
“我的孩子,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
“我不玩遊戲,你不是說要讓我看着你的成功嗎?那至少要讓我活着出去吧,能不能放我出去呢?”
“哼哼,孩子,服軟也沒用,別那麼急。我現在就放你,不過就這樣放有些太無聊了,所以我們來玩個遊戲。只要你成功了,我自然放你出去。”
還沒等我想清楚,孫康既又自說自話的公佈了遊戲規則,看來他是壓根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遊戲很簡單。你的猜測是對的,校門的控制器的確是在保安室裡,只不過這扇門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一拉就能開的。它由兩條密碼組成,只有兩條密碼全都輸入正確大門纔會開啓。一條在校園內,一條在我的腦子裡。只要你能找到校園內的這條密碼,我就會把另一條密碼放在保安室讓你出去。怎麼樣?這個大冒險不錯吧?”
事已至此,我已經不能拒絕了,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我只有按他說的做才能逃出去了。看來我已經完全變成他手中的遊戲棋子了。
“……好,我答應你。希望你能夠信守諾言。”
“當然……這個遊戲很簡單,從你這段時間的反應來看絕對沒問題。哦,對了,你已經受了傷了,而且看起來很重啊。好吧,爲了公平起見,我幫你把傷治好。而且所有的遊戲都有個時間限制吧,我也來定一個,具體能撐多少時間就看你的了,可別太令我失望。”
說着,一個防毒面具突然從天花板降下罩在他的頭上。同時,整個房間突然噴出很多白色的煙霧。一接觸就覺得雙眼刺痛,喉嚨發癢喘不過氣來。這時,我感到校長室的門好像又再次開啓,許多煙霧涌出房間。這裡可不能再久留了,我用袖子捂着口鼻,強忍着淚水,衝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