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想了想,就算老哥會的人真的來我們村來吃大戶也吃不到我們家,以我們家的條件,都有資格加入老哥會了,哪裡還怕別人吃?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其實我想了下,潤東哥家倒是有可能被吃到,但,就算吃一頓兩頓,估計也吃不窮潤員外,況且,我就不相信,同是一村人,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這彭鐵匠好意思引着大羣人去到潤員外家去白吃白喝?
想到這裡,我也不再理會其它,裝着什麼也不知道,扛着長長的柴刀走出來,一臉童真的對彭鐵匠說道:
“彭叔,我選好了柴刀,就是這把。”
彭鐵匠看見我拿着這麼長的一把柴刀出來,眼睛立刻直了,眼角明顯跳了跳,捲曲的鬍子更是一個勁的抖動不停,他有些不甘心的橫着眼睛對我吼道:“這麼長的柴刀,你拿得動嗎?”
“我給我爸用。”
面色不動,我依然如孩子般的理直氣壯的坦然道。
咬了咬牙,彭鐵匠顯然心中有些賭氣,但是彭鐵匠自己說的讓我隨便拿,他現在也不好反悔,但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明顯有着一股怨毒,那是發自心底的怨毒。
已經看出了彭鐵匠的不滿,但我已經做出了孩子般執着的決定,也不能再回頭,所以我依然裝做渾然不覺的樣子走人,但這一刻我對這彭鐵匠從心底裡生出一股難言的厭惡之情:
“如果我真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他犯得着跟我一般見識嗎?況且還是他自己說的,讓我隨便選,就算他真的吃虧,他也可以讓我再重換一把刀嘛,犯得着跟我一個孩子賭氣,用那樣惡毒的眼神看我嗎?難怪孩子們都不喜歡這個人。”
小小的不快影響不了我,到了家我已經開心的要死,現在終於有了趁手的兵器,我開心得在院子裡舞來舞去,開心得像個小猴子。
老媽爲我高興,但她看得出來,我拿的這把刀有點超出了我那個兔腿的價值,於是她又拿了點魔兔的內臟給彭鐵匠送了去,山裡人樸實,雖然窮但卻不願占人家便宜。
老爸正在給魔兔蛻皮,雖然他看着我拿着的刀有點過長,有些重,但並沒有說什麼。
是的,山裡人都是算計着過日子,比如給小孩做衣服,都會做得長一些,這樣今年穿過後,等明年長高了些還能繼續穿。而我手中的柴刀,現在看着是重了點,但他相信過兩年,這刀在我手裡就不重了,在老爸的眼中,他認爲我也是學會了算計着過日子,這是窮人家孩子早熟的一面。
“*,我和你媽今天去了潤員外那裡,聽說明天潤員外要進鎮裡一趟,正好我也想去鎮裡把那張鹿皮賣掉,你想不想去?”老爸一邊給魔兔蛻皮,一邊隨意的問着我。
“去,我想去!”
聽說要去鎮裡,我立刻開心的大聲嚷道,長這麼大,我還沒有離開過這個村莊,當然想去外面看看,恐怕這也是老爸知道我突破了凝氣一級,纔會有心情帶着我進城去見見世面的。
“好,我們明天早晨出發。”老爸笑笑說道。
“好噢!”
我歡快的嚷道,這真是好事成雙,今天的好事都集中到了一起,先是打到了魔兔,然後又有了自己的新武器,接下來還能去鎮上逛逛,我的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不過開心過後我又有個疑問,忙問道:“爸,你爲什麼突然想要賣那張鹿皮?”
溫和的看了我一眼,老爸很是無奈的說道:
“本來,這張鹿皮是我們準備給你上學時再用的,但知道了你現在已經達到了凝氣級,而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最佳時候,身體長不好會影響你的修煉,所以我和你媽商量好了,用這鹿皮換些錢,別讓今年的災年影響了你長身體,所以我們纔想着換掉這張鹿皮,至於學費的事兒,我們以後再幫你想辦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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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開心的點頭,現在我的確需要長身體,況且,上學!我需要嗎?
學堂內吳先生講的那些東西我聽一遍就不用再聽第二遍,而烈獒那傢伙的壓箱底秘籍已經在我這裡,他還怎麼給我指導?所以我的學堂未來應該是在戰場上,或是在密林深處,嗯,老爸老媽做的這個決定我是百分之一百的支持。
今天老爸在家,我不方便在家修煉,於是拿着新換來的柴刀上山,去試練我的新刀,順便再砍些蚱蜢。
晚飯就吃上了我打得魔兔肉和抓來的蚱蜢,這頓飯又是紅燒兔肉又是烤蚱蜢,吃起來格外的香,這都是自己的勞動成果,心裡舒坦!
不過相信這只是個開始,以後相信我還會有建樹。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爸就早早的起牀,洗漱完畢後我們就向潤員外家走去。
此時,天色剛剛矇矇亮,遠處的天空剛剛泛出一絲魚肚白,空氣中還能嗅到晨露清爽的溼氣和晨霧中芬草的香味,這是一個美妙的早晨。
這是我第一次去鎮裡,心情當然格外的好。
這個時間相信很多人家還沒起牀,我和父親就已經走到了村頭。
到了潤員外家門前,我們看到潤員外家門口停着一輛運貨的大馬車,而潤員外和家裡的佃農正在往車上裝糧食。
潤員外爲人精明,又勤快,很有生意頭腦,他家總有儲存的餘糧,今年是災年,別家都已經沒糧食可賣的時候,而潤員外卻依然有大把的糧食賣給別人,現在糧價已經飛漲,相信潤員外這次又會賺不少錢,這潤員外的精明也讓人佩服。
我爸見潤員外在擡貨,立刻上去幫忙,畢竟我們要搭人家的便車。
潤東哥也在車旁邊忙着,潤員外每次去鎮上賣貨,都會帶上潤東哥,潤員外的想法一定是,將來讓潤東哥來繼承這份家業,讓潤東哥先了解村裡和鎮上的商情,這樣更容易讓潤東哥學到潤員外賺錢的本事。
但,潤東哥的志向在這裡嗎?他想成爲他父親那種,向與他打交道的每個窮苦人都去計較一個銅幣兩個銅幣的小商販嗎?我嚴重的懷疑。
不過潤東哥現在的確已經開始在幫着家裡幹活,此刻他正皺着眉頭幫着擡糧,直到看到我和老爸過來,他的眼中才渙發了神采和我們打着招呼,走過來問候道:
“凌叔,*你們來啦。”
“嗯。”我開心的上去與潤東哥打招呼。
“先幹活,幹完活再玩!”
旁邊立刻傳來潤員外的喊聲,他又在責備潤東哥,應該先幹完正事再聊天。
潤東哥冷着臉,用着並不激烈,但也毫不友善的聲音回着潤員外:“我喘口氣還不行嗎?”
潤員外臉色鐵青,狠狠的白了潤東一眼,但沒有再罵潤東哥。
雖然他們父子間沒有像上次那樣吵起來,但我可以看出來,潤東哥和潤員外的關係越來越僵了,他們此刻這種打冷戰的方式顯然是在家裡經常上演,雙方都不想讓步,但雙方又都不會過於激化矛盾,這是要轉化爲持久戰的節奏。
我老爸見潤員外臉色難看,忙上前一步勸解着說道:“我來替潤少爺擡糧吧,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潤員外見有臺階下,更不便於在外人面前與兒子爭吵,便不再理會潤東,這裡平靜了下來。
而潤東哥現在有了空閒,則開始給我介紹起鎮上一些好玩的事情,顯然打算今天要帶我去鎮上看個遍。
我有了這個嚮導更是開心,真希望第一次去鎮上會遇到潤東哥說的那些好玩的事情,聽說鎮上還賣餡餅,想着就美死人了!
片刻後,貨車已經裝滿,整整一大車的糧食,足有二三十袋,這麼多的糧食讓我看着都十分的羨慕,在我的家裡,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滿滿一袋糧食的,能看到三兩磅穀粉那已經是好的了,而在潤員外的家中,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這麼多糧食,真是讓人妒忌。
“好,現在我們出發。”潤員外張羅道。
我和老爸,還有潤東哥一起坐到車上,一行人趕着車向村外走去。
“凌強,你現在去賣鹿皮可不是最好的時機,現在很多人都在炒糧食,恐怕比較少人會買鹿皮,所以你現在去賣,會被人壓很多價的。”
潤員外就是願意聊些生意上的事情,此刻他看到我父親揹包中的鹿皮,開始侃侃而談着他的生意經。
“嗨,家裡的日子緊,不賣鹿皮,這日子就沒辦法過了,還是賣掉吧。”我爸渾淪的說道。
潤員外也很瞭解現在各家的情況,像我家還有一張鹿皮可以幫助渡過今年這個災年,這已經算好了,很多人家現在就已經彈盡糧絕,能活下來就算是好的了,所以潤員外沒再說什麼,繼續趕路。
車子路過了村口,此刻我們路過彭鐵匠的鐵匠鋪。
不知爲什麼,我沒來由的就想看看彭鐵匠的樣子,可能是昨天剛剛知道了他是老哥會的成員吧,我就是想看看,彭鐵匠面對潤員外這滿車的富足會有什麼反應,可惜,彭鐵匠的屋子大門緊閉,而且上了鎖,沒有看到他人,應該是不在家。
“沒看到他也好,否則看到他就會讓人心裡不舒服。”
再次想到了昨天彭鐵匠看向我時那惡狠狠的眼神,讓人厭惡,我撇下嘴,儘可能不再去想彭鐵匠那兇狠的目光。
我們的車子暢快的離開了音召山村,踏上了通往鎮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