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大寶一聽這話,立即動了心。
他之所以跟人社局長的小舅子走的這麼熱乎,不正是爲了巴結人社局長這個目的嗎?只要自己攀附上局長的高枝還怕不升官?想到表姐秦衛紅哪個樣子,很是生氣,就想自己比秦衛紅聰明,也一定會混出個樣子,這樣一想,他相當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下班時間剛到,人社局長的小舅子就已經開車在樓上等着他了,樑大寶正準備下樓,恰好家裡的電話也打來了,問他:
“今晚回不回家吃飯?”
電話是父親樑錦成打來的,樑大寶有些不耐煩的說:“今晚跟幾個朋友聚聚,就不回去吃了,你們自己吃你們的。”
樑錦成見兒子又不回來吃飯,沒好氣的在電話裡抱怨說,“國家總理也沒見有你這麼忙的,只要是早上一出門,哪天不是半夜裡纔回來?你一個普通的機關小辦事員,哪裡來的這麼多事情呢?”
樑大寶心裡惦記着自己的“大事”,哪裡有心思聽父親的嘮叨?他對着電話嚷嚷說:
“我不過是跟朋友一起吃吃飯,現在這社會講究的就是人脈關係,有了人脈,有了關係,什麼事情都好辦,否則的話,想要辦點事情那是寸步難行。
這關係又不是能從天上掉下來的,還不是靠一頓頓酒席給喝出來的,我不跟你多說了,朋友在樓下等着呢。”
樑錦成還想要叮囑幾句,“這世道人心叵測,並不是什麼人都適合當成朋友一樣相處的,在外頭混事,一定要注意安全”,沒想到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兒子那邊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樑錦成無奈,只好怏怏的也收了電話,旁邊正在做飯的老婆子過來問了一句:“兒子今晚回來吃嗎?”
心情鬱悶的樑錦成白了老太婆一眼:
“你不是全都聽見了嗎?這小子,自打上班後,沒幾天是在家吃飯的,瞧他那得瑟樣,還什麼人脈關係?老子也是他能教訓的,老子吃過的鹽比他走過的路還多呢,這點道理也不懂?”
老太婆見老伴碎碎叨叨的唸叨,知道他其實是心疼兒子,兒子樑大寶是家中的獨子,樑家幾代單傳,到了樑大寶這一代又是獨苗一根。
儘管生樑大寶的時候,國家已經開始了計劃生育,可是爲了保住樑家的香火,樑錦成寧可多罰些款,也要老太婆在生了大女兒之後,再生一個兒子,大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若是第二胎還是個女兒的話,估計樑錦成必定要老婆再生第三胎,甚至第四胎,在這一點上,樑錦成的思想相當傳統,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思想在他的頭腦裡是根深蒂固的。
正因爲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樑大寶出生後,樑錦成夫妻對兒子相當的驕縱,只要是能達到的要求,都儘量滿足。
現在,樑大寶在人社局上班也快有三個月了,樑錦成現在心裡暗暗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似乎有些過於草率。自己這個兒子年輕氣盛,說話做事完全不過腦子,官場是多麼複雜的一個地方?哪裡是他那樣的頭腦能應付得來的。
偏偏這孩子又有些自作聰明,現在當辦事員還好些,要是哪一天真能當個小領導,不得罪人才怪呢。
樑錦成在家裡擔心兒子的時候,樑大寶等人早已坐到了山外山的大酒店包間裡一片歡聲笑語玩的不亦樂乎。
今天的酒桌上,來的果然大多是自己人,有幾個是人社局長的朋友,也有幾個是單位的中層幹部,還有人社局長的小舅子和自己。
瞧着單位裡的幾個中層幹部見到自己竟然也來到人社局長邀請的酒宴,跟他說話的態度和語言一下子熱情了不少,樑大寶心裡不由陣陣得意,心想,“你們這幫牆頭草,知道老子也不是你們好欺負的普通辦事員了吧。”
人社局長在這桌酒席上,成了當之無愧的重量級人物,畢竟他是領導,在座各位都要看他臉色說話。
好在人社局長今晚一副興致很高的模樣,酒桌一開動後立刻主動的招呼着大家趕緊喝起來,底下人也都高興的端起就杯,應景的左右逢迎。
一桌子除了單位的領導就是領導的朋友,樑大寶不敢怠慢,左右一個個的按次序敬酒後,等到坐下來,腦袋已經有些晃盪了。
坐在樑大寶身邊的人社局長小舅子說,“兄弟,你要是差不多就別喝了又沒什麼外人,萬一喝多了也難受。”
樑大寶衝着人社局長的小舅子感激笑笑說:“就算是喝醉了,今天兄弟也要好好的敬你一杯,要不是兄弟的引薦,我哪能有機會參加這樣的場合呢?”
人社局長的小舅子見樑小寶端起酒杯非要向自己敬酒,也只好端起酒杯說:“行了,咱們兄弟倆就不要見外了,意思一下就行了。”
一場熱熱鬧鬧的酒席結束後,人社局長臨走的時候還客氣的跟樑小寶握握手,笑眯眯的誇讚說:“小夥子,酒量不錯嘛,好好幹,咱們單位裡最缺的就是你這號人才。”
這句話說的樑大寶眼睛一亮,包括站在人社局長身邊的幾個中層幹部也不由多看了樑大寶兩眼。
這下樑大寶內心的得意一下子膨脹起來,儘管剛剛有些喝多了酒,他卻還是強打精神作出一副清醒無比的狀態說:“謝謝領導誇獎!“
人社局長見樑大寶一副喝醉歪歪扭扭的模樣,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站在樑大寶身邊的自己小舅子,小舅子收到了人社局長的暗示,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人社局長等人走後,樑大寶和人社局長的小舅子遠遠的站着,先恭送領導,等到領導都走了,人社局長的小舅子見四下無人,便低聲對樑大寶說:
“哎兄弟,聽說隔壁娛樂中心裡頭有不少漂亮的妞,我還沒去過呢,不如,咱們去看看西洋景。”
樑大寶聽着人社局長小舅子的意思還要到娛樂中心瀟灑一把,只是他今晚的確是喝多了,此刻酒精的勁頭正上來,頭痛欲裂的的確有些不好受。
他本想拒絕人社局長小舅子提出的建議,一想到此人是自己巴結領導最重要的一個紐帶,哪裡能隨便得罪呢?於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說:“行啊兄弟,今晚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