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天當即矢口否認:“明明是馮佳媛的哥哥和市公安局的魏副局長朋友,魏副局長出面公正公平的處理了一場普通交通事故,怎麼能牽扯到那樣的無稽之談?”
張志和知道黃一天在這件事上沒理由對自己撒謊,聽了這話也只能無奈道:
“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麼,反正劉副縣長大發脾氣是真的,而且傳說你是請了範副市長也似乎有根有據,你最近要小心謹慎些纔好,誰讓人家是領導呢?對了,還有那個馮佳媛,估摸着劉副縣長肯定不會放過那姑娘,還有賈鳳魁。”
“他敢!”
黃一天聽張志和話裡劉副縣長純粹是個報復心極強的領導幹部,不由沉臉冷笑道:“我就不信他劉副縣長光天化日之下敢對我和馮佳媛做出什麼不公之事。”
張志和聞言長嘆一聲:“兄弟,這世道什麼叫公平?你怎麼還不明白呢?你現在是得罪了普水縣黑白兩道的狠角色了,這些人都是橫着走習慣了,從來都是不講理的主,你跟他們說什麼法律公正那不是扯淡嗎?”
張志和一席話倒是給黃一天腦子裡敲響了警鐘,他沒想到事情會瘋傳到這種地步,按照常理推斷,既然劉時光吃了虧,他的老爹劉副縣長和大舅子賈鳳魁肯定要爲他出了這口惡氣。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白白替馮佳媛背黑鍋成了普水縣嘿白兩道上響噹噹人物的眼中釘?一想到這,黃一天不禁濃眉緊鎖心事重重。
他心裡清楚,雖然自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升官提拔獲得正科級領導崗位,但綜合實力遠沒有達到可以應付劉副縣長和賈鳳魁聯手的地步,尤其是嘿道上一些出其不意報復手段想要徹底避開只怕很難,目前自己不是對手。
張志和見黃一天臉色凝重心有不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你以後小心謹慎別給那些人逮着下手機會,想必時間長了事情也就淡了。”
黃一天看出張志和真關心他,連忙衝他淡定笑笑:“放心吧!我能應付!”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找我。”
“嗯。”
兩人談話結束又進入包間吃了點主食後,各自帶着女伴禮貌告辭,張志和陪林婉晴去看電影,馮佳媛則開車送黃一天回住處。
一路上,黃一天靜靜坐在車後排座上,透過車窗看着外面昏黃路燈照耀水泥地面,偶爾路燈旁正好有幾棵樹,樹的倒影散落地面形成一個又一個形狀迥異的黑影斑駁。
黃一天盯着地面上不停掠過眼前的黑影,腦子裡不覺回想起很多年前賈鳳魁的一些舊事,此人在本地嘿道出名的心狠手辣,多年前一樁流傳甚廣的“城南燒烤”案件便出自其手。
當時普水縣新興一批洗浴中心,那時公安局對洗浴中心的管理還不太重視,於是諸多洗浴中心經營中經常常暗藏貓膩,利用年輕貌美的小姐招攬顧客是各家洗浴中心老闆慣用的手段。
賈鳳魁作爲嘿道上鼎鼎大名的嘿老大,順理成章壟斷了各家洗浴中心小姐資源,當時普水縣幾乎所有洗浴中心的小姐都是從他手裡出去的。
沒人知道這些年輕姑娘從哪來,也沒人知道這些姑娘在洗浴中心幹了一陣後又去了哪裡,反正很多洗浴中心的老闆都知道從賈鳳魁手裡能“請”到常換常新的年輕漂亮姑娘。
有一年,寒冬臘月的清晨滴水成冰,有人在城南一個荒廢的橋洞下發現了一具女屍,據說那女人死的真叫一個慘!
當場目睹現狀的人形容說,那女人渾身上下被扒的精光也就算了,從前胸後背到大腿小腿沒一塊好地方,全都是密密麻麻被鞭打的痕跡。
案件發生後,縣公安局立刻組成辦案小組進行調查,結果發現這姑娘是被人從外地拐賣過來準備送往洗浴中心當小姐,八成是個性倔強寧死不從,最後竟然被人在臘月天裡扒光了衣服活活拿鞭子給打死了。
案件調查到最後,賈鳳魁手底下一個小嘍囉主動自首算是讓這個案子有了個結果,但是私底下很多人都曾聽說了一個亦真亦假的傳聞。
傳說賈鳳魁對待那幫小姐管理手段一向殘忍,凡是不聽話的全都扒拉光衣服拖到城南僻靜處拿鞭子往死裡打,還美其名曰“城南燒烤”。
可惜當年那樁命案由底下人替賈鳳魁頂包受罰,這傢伙雖然幹了喪盡天良的勾當卻依舊能逍遙法外胡作非爲。
回想起往事,黃一天心裡不由一寒,他情不自禁扭頭看向正一邊開車一邊嘴裡哼着歌曲旋律的馮佳媛,想起剛纔張志和在酒店裡提醒自己的話。
張志和說,“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麼,你最近要小心謹慎些纔好,對了,還有那個馮佳媛,估摸着劉副縣長和賈鳳魁肯定不會放過那姑娘。”
黃一天想到這裡心裡不由暗顫,“萬一賈鳳魁存心報復馮佳媛對其下黑手,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啊!偏偏馮佳媛對危險一無所知,這可怎麼是好呢?”
眼看車子在黃一天住處門口停下來,馮佳媛回頭衝他莞爾一笑道:“我就送你到這了,下車吧,祝你今晚做個好夢。”
看着馮佳媛那單純的笑臉,黃一天心裡愈加不安,他伸手觸及車門手柄準備下車,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衝馮佳媛說:“要不你進屋喝口水吧,今天麻煩你一天了,請你喝杯茶表示感謝也是應該的。”
夜深人靜的美好夜晚,心儀已久的帥哥居然主動請自己去他住處喝水?馮佳媛心裡頓時像是塞進了幾隻小兔子蹦個不停。
她故意裝着忸怩:“這麼晚了,不方便吧?”
黃一天早看穿她口是心非,臉上淡淡笑了一下打開車門兩隻腳站在車外,衝她無所謂道:“隨便吧,你要是不樂意那以後有機會再請你喝茶。”
“誰說我不願意了?”馮佳媛眼見黃一天轉身要走,急了,趕緊推開車門下來,站到黃一天面前略帶羞澀,“我也沒說不願意呀。”
“願意就趕緊進屋,大晚上站在門口吹風呢?”黃一天衝她白一眼扭頭就走。
馮佳媛一邊緊緊跟上,一邊小聲在嘴裡嘀咕,“這哪像是請人喝茶表示感謝的樣子嘛?一張臉呱啦像個雷公似的,切!”
黃一天進屋後打開客廳的燈,屋裡頓時一片光明,他招呼馮佳媛在沙發上坐下後並未着急倒水,而是在她對面沙發上坐下,鄭重神情問她:
“馮佳媛,你知道今天下午跟咱們撞車的司機到底什麼身份嗎?”
馮佳媛無所謂口氣:“管他什麼身份?反正有理說理,本來就是他的車先違反交通規則還動手打人,把他關起來那都是輕的,哎,這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你怎麼還提呀?”
黃一天心說,“你以爲我大晚上樂意跟你提鬧心事呢?要不是爲了提醒你最近注意安全,我才懶得費這口舌和時間。”
這兩天和馮佳媛相處下來,黃一天看出這姑娘是個單純可愛沒什麼心眼的傻丫頭,他擔心自己一旦把張志和的原話說出來別再把她嚇着了,一時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提醒她警示危險。
馮佳媛見黃一天一副欲言又止表情,心裡不禁敲起小鼓,她心想,“他不會是在想怎麼開口跟自己攤牌吧,實話實說告訴自己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讓自己別再癡心妄想?”
這樣一想,馮佳媛臉上的表情頹喪了不少,她假裝若無其事打量起黃一天的住處,看着眼前飄逸紫色落地窗,再看一眼客廳角落裡淺色書櫃,衝黃一天沒話找話:
“你這屋子收拾的挺溫馨呢,看起來不像是單身漢的宿舍,倒像是女孩子房間。”
“嗯。”
黃一天心不在焉敷衍一聲,心裡盤算着,“要不還是實話實說吧?雖說馮佳媛性格單純卻也並不傻,只要把事情的嚴重性跟她攤開來談,想必她自己心裡知曉分寸。”
馮佳媛見坐在對面的男人表情愈顯凝重,生怕他嘴裡說出不中聽的話來,主動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黃一天面前,伸手挽住他胳膊說:“要不你帶我參觀一下你房間吧?”
“我房間有什麼好看的,坐下我跟你說話。”黃一天心裡打定主意後,正襟危坐準備認認真真跟馮佳媛聊幾句。
偏偏馮佳媛誤會他要跟自己攤牌,趕忙耍賴:“我不聽我不聽,你先帶我欣賞一下房間嘛,有什麼話這麼着急非要現在就說?”
黃一天哪能猜到女孩子彎彎道的心思?一伸手把馮佳媛的兩隻手從自己胳膊上拽下來,把她按到沙發上坐下,一本正經道:“我現在要跟你說要緊事,你坐好別動。”
馮佳媛拗不過他,只能氣鼓鼓坐在沙發上,沒好氣道:“說吧說吧,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唄,我洗耳恭聽還不行嗎?”
黃一天還以爲馮佳媛因爲自己沒順了她的意思領她觀賞房間不高興呢,這時候他哪有心思揣測她小孩子脾氣,鄭重神情對她說:
“有件事我必須慎重提醒你。”
聽了黃一天這句鋪墊的開場白,馮佳媛一顆心瞬間掉落谷底,她無可奈何聽天由命的表情兩眼呆呆看向黃一天,不知怎麼的突然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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