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古神之謀

即使單單從外表來看,薩特這種生物也絕不會被歸類於“無害”當中。

裂開的蹄子、毛髮蓬亂的羊腿、山羊一樣的犄角、剃刀般銳利的爪子以及一條長長的獅子尾巴,這就是當年薩格拉斯親自賦予第一個薩特——夢靨之王哈維斯的形態。而後者又根據自己的外形腐蝕了不少自甘墮落的物種,將他們變成了第二代或者第三代薩特。

這些新生的惡魔不僅保留了還未墮落前的惡習,同時還兼具始祖哈維斯所特有的狡詐和殘忍。所以他們的名聲在艾澤拉斯大陸上可謂糟糕透頂,即便最嗜血的亡靈也不屑於跟薩特進行合作。

而作爲這些卑劣子孫的先祖,哈維斯的無恥厚顏同樣讓人瞠目結舌:他曾經是精靈女王艾薩拉的僕人和學生,在被瑪法里奧擊敗並沉入永恆之井後,他便趕忙用奄奄一息的靈魂之火向惡魔之王薩格拉斯宣誓效忠,以此換取復活的機會。

然而用更換主子得來的第二條命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又再一次地遭遇到了瑪法里奧,並且是怒氣槽到達頂點,開啓了暴走模式的瑪法里奧——哈維斯好死不死地綁架了當時還並不算強大的泰蘭德,而年輕的月神祭司正是德魯伊領袖的親密愛人。

薩特的愚蠢行徑招致了瑪法里奧無盡的怒火:他將一枚附有強大自然法力的橡樹之種投入哈維斯的體內,並令其瘋狂成長。很快,這株植物將薩特的血肉吞噬殆盡,同時也把他的靈魂牢牢地禁錮其中。

見強敵的身軀再次堙滅,瑪法里奧不禁怒氣稍斂,但他並不覺得哈維斯的意志就此被完全抹去,所以打算定期監視這株橡樹的成長狀況。不過隨着永恆之井爆炸造成的天崩地裂,這棵樹也隨之沉入了大海。

忙於進行災後重建的暗夜精靈們無暇去關注它的下落,更不知道精於抱腿之術的哈維斯又再次施展技能,放棄了對黑暗泰坦的效忠,拜倒於另一個在遠古就已經存在的邪惡麾下。

一個甚至比艾澤拉斯本身還要久遠的存在——上古之神涅扎斯。

相傳在億萬年前的創世之戰中,被泰坦們擊敗的艾澤拉斯原住民,邪惡而強大的古神們大多被封印於大陸深處,比如像雷根之前遇到過的千眼之魔克蘇恩,它的封印處就埋藏在希利蘇斯幽暗的地底,也正是因此,它纔會蠱惑控制其拉蟲人助其脫困。

而除克蘇恩之外,還有不少的上古之神分佈於艾澤拉斯大陸各處,或是沉睡或是蟄伏,等待着最終恢復力量,重新奪取艾澤拉斯的這一天。

古神涅扎斯,曾經在創世之戰中與阿曼瑟爾的兒子,怒喝者戈爾甘耐斯大戰七個晝夜,最終因爲力竭而落敗,隨後負責重塑海洋的怒喝者將其放逐於艾澤拉斯深海之底,並用重重封印壓制住了古神的絕大部分力量。

與其餘的同類一樣,涅扎斯在其後億萬年不見天日的時光中靜靜地等待着,恢復着,同時也暗中操控着某些足以改變大陸運轉的因素。

——在萬年前的上古之戰中,五色巨龍和暗夜精靈聯盟本有希望輕易挫敗燃燒軍團的陰謀,可黑龍之王,大地守護者耐薩里奧的倒戈卻打碎了這一切,差點讓整塊大陸都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很多人都想不出耐薩里奧到底爲什麼會背叛,甚至還有傳言說黑龍之王得了失心瘋,這纔會對自己的同族兄妹發動不可理喻的進攻。

其實,這一切都是潛伏於無盡之海深淵中的涅扎斯所搞的鬼:他用自己特有的耳語和心靈暗示侵入黑龍的精神世界,並告訴他世界的至理本身就是混沌和混亂(在這點上古神倒是和薩格拉斯意見頗爲統一),驅使本來就不堪重負的耐薩里奧更接近於瘋狂的邊緣。

不久之後,事情進一步朝着涅扎斯所預想的狀況發展:耐薩里奧背叛了其餘四族巨龍,並且奪取了結合他們力量所創造出的神器——惡魔之魂,而猝不及防的藍龍一脈甚至差點因此而滅族。

遭遇重創的巨龍無力繼續在第一線抵抗燃燒軍團,只能扇動着巨大的雙翼黯然離開。沒有了龍族的強力援助,暗夜精靈們更是在惡魔的接連打擊下潰不成軍,幾乎就要將古卡利姆多整個葬送。

躲在暗處的涅扎斯平靜地注視着這一切,其中包括黑暗泰坦從永恆之井中慢慢顯出巨大的身形——在創世之戰前,薩格拉斯便已經脫離衆神殿自立,所以他並未遭遇過艾澤拉斯的古神們。

不過,這一切卻並不妨礙超越位面的至強者相互間的感應。

涅扎斯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黑暗泰坦身上那深不可測的力量,而薩格拉斯亦能從這塊陸地的深處嗅到不少“有趣”的味道,在古神和魔神的眼中,對方居然擁有着和自己相同的混亂氣息,簡直是相互利用的不二人選啊!

然而還沒等涅扎斯想到什麼與黑暗泰坦打交道的招數,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卻發生了:棋盤上兩個不起眼的棋子——伊利丹和瑪法里奧兄弟聯合部分叛變的上層精靈擊敗了艾薩拉,並且打碎了永恆之井,將薩格拉斯來到這個世界的通道徹底堵死,也斷絕了涅扎斯利用燃燒軍團入侵的混亂重新奪取大陸的妄想。

但這種小小的挫折對於永生不滅的古神來講並不算什麼,他們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用來等待,等待真正的機會來臨,等待艾澤拉斯徹底陷入混亂。那時,不會被任何人殺死的上古之神們便能輕易地從深淵中現出身形,重新奪取這片本屬於他們的大陸!

“這麼說來,涅扎斯這個觸手怪還真是把燃燒軍團當槍使了…”薩格拉斯的聲音頗具玩味,在哈維斯的頭頂轟隆滾動,“不過,你如此爽快地又將自己的主子出賣,就不怕他會來找麻煩?”

薩特擡起頭,滿臉狂熱地說道:“啊,尊敬的主人!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比您更強大的存在麼?也許涅扎斯的實力可以輕易顛覆半個艾澤拉斯,但他絕對不會是毀滅主神的對手!”

“哦,又發動技能了麼,”黑暗泰坦諷刺地笑道,“你果然是最稱職的惡魔啊,哈維斯!”

“不,主人!這是我的天命!”夢靨之王罕見地面色肅然,對薩格拉斯駁斥道,“就像您的天命是率領軍團征服世界一樣,我的天命就是成爲您的座下犬和手中鷹,爲了毀滅主神的榮光而奮鬥終生!”

“哈哈哈哈~”薩格拉斯隆隆的笑聲如同悶雷,將意識之海攪得波濤洶涌。半晌他才停下笑聲,頗爲感慨地說道,“哈維斯,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活得最長麼?”

薩特以額伏地,恭敬地答道:“當然是臣服於主人天威的生靈!”

薩格拉斯心中哼了一聲:這小子還真是有幾分急智,他清楚自己屢屢叛變的污點已經無法洗去,索性不用什麼忠心耿耿之類的詞語,而是說“臣服”於主人的天威。

那麼,這個臣服的意味可就頗具玩味了。

什麼能叫做臣服?本來並不屬於對方的派系,而因爲被對方的強大所折服,心甘情願成爲其走狗,這才叫做臣服!既然我哈維斯曾經也是上層精靈,當過艾薩拉女王的部下,自然算不得是您黑暗泰坦的直屬嫡系,可這卻並不妨礙我“臣服”於你的威嚴啊!

相應的,在燃燒軍團被打退後,我只好屈身於上古之神麾下,等待軍團的捲土重來。而今果真讓我哈維斯等到了這一天,這也不過是重歸於主人座下罷了,又有什麼好害臊的呢?

薩格拉斯看着滿眼諂媚的薩特,心中頗爲不屑地冷笑一聲:“起來吧,蠢貨!”

“遵命,主人!”哈維斯歡天喜地得爬了起來,站在雷根的意識碎塊上,“如今主人既然已經迴歸,卻不知道您準備如何進行下一步計劃?是從凡人那找突破口,還是在古神這邊下工夫?”

薩格拉斯微不可查地哼了一聲:“你覺得以我現在這個狀態,如何去對付那些凡人?更別說還有幾分實力的古神了!”

“對對對,小的該死,確實沒注意這一點…”哈維斯趕緊彎腰謝罪,可眼珠子卻轉的飛快。

薩格拉斯既然自己都這麼說了,想必他的實力還並未完全恢復,那麼剛纔自己如此快速地轉換陣營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要知道涅扎斯那邊可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假如真讓他知道自己和黑暗泰坦暗中接觸,並且還作出背叛行爲,那後果可真是…

哈維斯不禁打了個寒戰。薩格拉斯處罰屬下的刑罰雖然可怖,但比起涅扎斯這個野蠻的土著還是稍遜那麼一籌的,他可不想就這麼被上古之神當做養料給吸收了…

“好了,既然如此,你先就暫時給我找個肉身來依附吧,這個騎士的實力雖然勉強說得過去,但畢竟不是那些天生有優勢的種族,不過百年就會腐朽,我可不想就這麼被鎖在一具肉棺材裡。”薩格拉斯說道。

“啊,請放心吧,主人,我必定會找到一具適合您的!”哈維斯正在打算着如何補救,聽到這句話趕緊拍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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