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時期,費倫的世界被稱爲‘雷霆時代’。蜥蜴人,兩棲怪物,鳥類生物統治了天空,大地和海洋。後來因爲氣候的極劇變化,這些物種衰弱敗亡,再也沒有崛起。
文明進入矇昧狀態,龍族,巨人,精靈,矮人,地精開始建立自己的國度。這是保存在精靈王族記憶中的歷史,目前來看也只剩下隻言片語。
高等精靈語就是用來記錄這些歷史的,據說它是由神靈創造,傳授給早期的古精靈。其每一個音節,每一個詞彙都對應強大的力量,用於準確描述世界運行的規律。
周青峰壓根不知道這些背景,也不知道高等精靈語的真正含義。他只興奮的要求希莉趕緊教他,幫助破譯從狼人身體裡抽取出來的奧術符文。
“笨蛋主人,你學不會高等精靈語的。”
“爲毛?不就是一門語言麼。”
“高等精靈語是和靈魂連接的能力,它可以直接溝通魔網獲取力量,普通人類是沒可能學會的。你如果想掌握這門語言,必須先成爲一名大奧術師,然後改造自己的靈魂。”
聽起來就好麻煩。
周青峰感到萬般無奈。他的目標就好像要造氫彈原子彈,結果別說核物理,就是連普通高中物理都沒入門,一切就是美好的願景而已——因爲無知,所以壓根不知道有多難!
“我現在想分析狼人身體裡抽取的奧術符文,你有什麼好建議麼?”周青峰只好把自己的難題丟給希莉。
希莉沉默了一會,回答道:“可憐的主人啊,我勸你放棄這種念頭。你這是試圖觸碰神的領域。”
“說點有用的。”周青峰不高興了,“我相信一切都是可知,討厭神秘論。”
希瑞克咆哮的插了一句,“小子,我算是明白了。你壓根不是什麼無信者,你比無信者還可恨一萬倍,你這思想太危險了,是典型的瀆神。”
希莉又是半天不說話,過了好久纔回答道:“好吧,我是個失去所有的精靈。神靈不再眷顧,榮耀和尊嚴早已離我遠去。主人,我服從你的命令。但我幫不上太多忙。”
在幽靜的地下召喚室,死靈法師眼裡的周青峰在交談幾句後就陷入沉默。可在周青峰的信息網絡中,希莉正在儘自己所能去解讀鏈路中傳來的符文。
根據高等精靈語,希莉將奧術符文的含義用通用語描述出來。這種轉述猶如翻譯,一開始總是磕磕碰碰,難以找到精準的詞彙來形容。
周青峰對此倒是很習慣,因爲在他生存的現實世界,科技和社會的高速發展總會出現一些過去所沒有的東西,必須用新的詞彙去描述——在這方面,漢語思維有天然的優勢。
爲了描述奧術符文,索菲亞又調動了死靈巫師公開的基礎知識,和周青峰一起創造了一大堆新詞。這種轉譯工作相當枯燥,可一旦投入其中又令人沉迷。
一個完全不懂奧術和法則之力的人,也不會受既有知識的禁錮。信息網絡提供了不斷試錯的高效平臺,周青峰可以從全新的角度卻解釋劍與魔法世界的運作規則。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符文分析不斷遇到困難。無數艱澀難解的問題冒出來,每一個都足以讓人研究一輩子。
周青峰就仿若走進了一座巨大的寶庫。他知道自己周圍堆積着無數的寶藏。可他聽不見,看不見,腳下到處都是前進的道路,可每一條走幾步都發現是死衚衕。
少年只能伸手去摸,一寸一寸的在寶庫裡摸索,摸到一點就是一點,摸不到就只能算了。就這麼不知摸了多久,他眼前緊密結合的奧術符文在不斷分解,他自己卻忽而感到心力憔悴,猶如待斃之人。
周青峰的思維從信息網絡中退出,他明明睜着眼,卻發現什麼也看不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輕輕抱着,緩緩的放到地面上躺下。於是他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少年一張口,是極其沙啞的聲音。喉嚨甚至因爲發聲而疼痛,身體仿若油盡燈枯,手指都擡不起。他聞到一股迷誘蘭的氣息,心下稍安,知道是誰抱着自己了。
“你這個笨蛋,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伊妮莎的聲音適時響起,語氣中盡是責備,又帶着無盡的溫柔,“先喝點水,我餵你吃點東西。然後安心休息,我陪着你。”
溫熱的水液從口中渡入,接着是煮成稀爛的肉粥。
周青峰吃了幾口,極度疲憊的他就昏沉睡去。這一睡又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兩眼還是看不見,卻能感覺到自己身邊的狀況。
少年還躺在死靈巫師的地下召喚室,身下墊着一條厚厚的毛毯。漂亮的女騎士就坐在他旁邊,似乎因爲太過疲倦而趴着椅子上。
在周圍,死靈巫師和疫病牧師的兩夥人都在。他們的注意力卻全都盯着召喚室的半空,天花板上好像多了大量的星星,但仔細一看是被分解的奧術符文。
“維克多哥哥,你總算醒了。”索菲亞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周青峰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忘記了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希莉姐姐用高等精靈語解釋符文含義,這給我們提供了一把了解法則之力的鑰匙。但這種分析在極大消耗你的身體,甚至是一種摧殘。我試圖喊你停下,但你完全不理我。
我不得不消耗你的魂晶和命膠,包括高等級的綠晶綠膠,只爲維持你的身體能繼續運作。但分析的越久,消耗越大,你撐不住了。我強行終止了你的視力,讓你昏睡。”
三十六個垃圾身上弄來的魂晶和命膠幾乎耗光?
這消耗也太大了吧!
周青峰的眼睛眨了眨,眼眶極度乾澀,視力彷彿退化到了瞎子的狀態。他輕輕起身,立刻驚動了身邊的伊妮莎。女騎士伸手把他扶起來,關切的問道:“別太用力,你很虛弱。”
溫熱的水液再次入口,視力逐漸恢復,周青峰得以看清周圍。他先朝伊妮莎道謝,又環顧四周,最後擡頭看向召喚室的天花板——極致的歡喜涌上心頭,多日辛苦並沒有白費。
一切都是值得的。
狼人身體中抽取的奧術符文被分解成大量獨立的符號。這些符號就猶如無人能懂的古文字,神秘而深邃,正吸引巫師和牧師兩夥人拼命抄錄。他們下意識的明白......
這是個管窺法則之力的好機會。
“不......,你們這樣抄錄完全是徒勞的。”周青峰朗聲大笑,驚動衆人。
少年隨手揮舞,半空中的符文便隨之變化,“這些符文有無數的排列組合,但大部分毫無意義。少部分有意義,但效果繁雜。現在讓我來告訴你們,什麼樣的排列纔是對的。
但我覺着你們未必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