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吉渾身上下都有着一份勇氣,那就是不管在任何時候都需要去掌控住這邊的一切,只有掌控住,才能夠最終的實現一切。
相對一份狀態,或者相對一份愜意,李文吉內心當中穩住的東西很多。
李文吉不喜歡這種命運放到對方那裡的感覺。哪怕這個是自己喜歡的姑娘,哪怕這個姑娘在自己的內心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也不喜歡。
不過李文吉就這樣說了,就這樣表達出來,一切都是這樣的真實,沒有人逼着他。
反而是等到這個時候開始輪到林萱掌控命運的時候,林萱卻開始更加的迷茫起來。
林萱十分糾結。
愛也不是,不愛也不是。人生所面對的選擇最爲艱難的也莫過於此。
林萱的已經不知道該去如何面對這一切。
林萱的內心當中顯然對於李文吉有心思的,但是想了一圈之後,好像又碰到了什麼問題,轉而很快又一次的淡然下來,甚至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
林萱整個人就好像是在演出一出話劇,有興奮,有幸福,有快樂,有悲傷,有難受,有不能夠接受。
看見林萱難受,李文吉感覺自己的內心抽搐了一下,這一下比他想象中更加的難受。
李文吉雖然十分難受,不過表情上卻沒有多少變動,前後兩世爲人,心裡素質上還是有保證的。
“沒事,我不着急,有機會了在回答我,我等着。”
李文吉那份安慰的表情,給了林萱足夠多的安穩,也給了林萱足夠多最爲在意的觸動,林萱恨不得馬上點頭答應。
不過在最終要開口的時候,似乎又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馬上又頹廢下來。
“文吉,我知道我現在不能夠回答你,不過你要相信我。”
林萱感覺雙眼有些變得通紅,甚至眼睛當中有淚水開始打轉起來,只要稍微有一點點的動彈,就會馬上流淚。
林萱已經鼓足了好幾次的勇氣,不過最終沒有開口。
任何人都有自己秘密和脆弱的一面,李文吉不能因爲自己的自私而去讓對方屈服,林萱需要冷靜,這時李文吉這時候的想法。
“萱,我相信你,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等着。”
李文吉不覺得自己吃虧,甚至也不覺得自己這時候等待有什麼不合適。
能夠在這世界上碰到一個讓你覺得合適的人,那就需要去付出,李文吉能夠付出。
雖然不知道林萱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李文吉既然選擇了這人,那就會一直選擇下去,不管未來會有多少的困難,都不會放棄。
前世經歷過如此多的風雨之後,李文吉更加對真摯的感情上心,這個世界什麼都能夠得到,都能夠購買,但是真摯的感情卻無法去購買,也是李文吉最爲需要的。
林萱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給李文吉來了一個最爲強烈的熊抱,李文吉被林萱給死死的抱着。
如果可以的話,林萱恨不得同李文吉這時候完全的容在一起。
在抱在一起的時候,林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沉重的淚花,從眼睛當中直接滾了下來,如同畫畫一樣塗滿了林萱的雙臉。
哭着的時候,女人是最脆弱的,也是最美的,雖然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不過李文吉卻伸出了自己強有力的胳膊,一下子把林萱給摟在了胸口,對於一個脆弱的女人來說,男人的胸膛纔是最好的避風港。
兩人在這邊一直聊到了很晚,似乎對於他們來說時間,或者時間之外的東西,已經不再重要。
兩人聊得很晚,有人比他們更晚。不過同這邊平和的場面不同,另一邊是火爆異常。
汪正得到鄭密的電話之後,馬上在縣委召開了常委會。
你李文吉還正要造反?縣紀委的抓捕都幹抗拒,簡直不可饒恕。
到目前爲止,汪正還沒有聽說過有人敢如此的做。
李文吉不光做了,還十分不給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的人不禮貌,真是老虎不發威,真把我當病貓了。
汪正當然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開始噴張,血管擴大,一些細小毛細管的地方開始承受不住,身上甚至都開始傳導一些疼痛過來。
常委會上,汪正坐在正中間,其他人都按照自己的位置坐着,沒有人說話,也沒有有動作,就這樣立巍巍的坐在這裡。
“李文吉要翻了天是不是?我們縣紀委的人過去拿人,居然拒捕,這是什麼心裡?他還是不是黨員?這點覺悟都沒有?”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就不要在客氣。
沒有人接話,汪正這時候在氣頭上,這時候誰接話,那就是觸他的黴頭,低調處理爲好。
“我們黨員幹部是人民羣衆的表率,總不能自己丟自己的臉吧,都這樣,那我們的黨和我們的政府如何運轉?”
汪正越說越是氣憤,手上的動作也開始有些跳動起來。
“我的意思是讓公安局這邊出人,直接拿下李文吉。”
汪正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表示道,一點退讓的心思都沒有。
按說汪正如此表態是絕對不合規矩的,縣委書記權威很重,所以在以往的時候都會在最後發表意見,等到下面的人都發表完意見,然後爭論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才最終的發表意見,一來顯示他十分重要,二來也是他能夠有迴旋的空間。
不管下面的人爭論得多厲害,或者自己的觀點得不到表達的時候,作爲縣委書記,汪正是可以掌控最後的主動權的。
顯然這時候汪正沒有這樣,他最先說明了自己的態度,代表着他在這件事情上已經是忍無可忍。
“書記說得對,我們作爲黨員幹部,永遠都需要遵守黨員的職責,李文吉現在不光不遵守職責,甚至在挑釁規則,這絕對是不能原諒的。”
在汪正發話之後,章普馬上接着說道,作爲縣委辦公室主任,章普當然得站在汪正的一邊,要不然第一個被幹掉的就是自己,而且拿下李文吉本來也符合他的利益,倒也不用在這個時候留情。
“汪書記講的清楚,我們作爲百姓的領導者,如果都不能嚴以律己的話,那我們存在的作用又何在?李文吉這種行爲不光是挑釁了我們的規矩,他還在挑釁法律,這種人還能夠成爲我們的同事,我們不得不深思。”
莊偉在章普說完之後,馬上也開口說道,作爲曹成棟的秘書,莊偉早早就掛上了汪正的標籤,無論如何,他也必須要爲汪正說話,哪怕在內心當中莊偉其實十分喜歡李文吉。
“這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分爲兩個方面來看,李文吉抗拒執法是不對,但是我們縣紀委的人也有些違規,李文吉怎麼說也是副科級的幹部,沒有我們常委會的允許,他們直接過去拿人怕是太過於衝動了吧。”
“再說李文吉的問題也不能夠這樣定性,他姐姐是在做生意,但是他姐姐已經是嫁出去的人,這做生意也正常,他們現在又不是一家人,就因爲她那邊做生意賬目往來上有問題,就去認定李文吉有貪污可不對。”
葉開明沒有等這些人在說下去,不管是狀況如何,局面如何,至少他葉開明是有什麼說什麼,作爲白慶縣的人武部部長,葉開明一直奉獻的是我行我素,從來沒有因爲是李永興的戰友,就站在李永興一邊,看不過去的事情他就會出來說一下,要不然就算是水淹脖子他也不會動彈一下。
葉開明的話不算多,卻一下子說到了重點,最重要的是他的話有些說得重了。
什麼叫縣紀委不合規矩,什麼叫他們已經不是一家人,不應該受到牽連,這都是汪正鄭密發難的核心,核心被人攪動,當然想想都有些心痛。
這場被掀起來的鬥爭,汪正一方其實是匆忙,在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邊的會被逼到這份上,要是知道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如此的難受。
“葉部長說到重點了,作爲李文吉的上級領導,李文吉一步步走來我是看見的,不要說他的成就有多高,至少他的態度是值得肯定的,玉河鄉最近出現的問題都是他給解決的。”
說話的是時成風,作爲政法委書記,他說話顯然更加有力度,畢竟公安戰線是他領導。
“有同志可能會說,這又不能夠代表什麼,但是對於我們領導來說,這就太重要了,下面能夠把所有問題都完美解決難道不是我們每個人需要去追求的嗎?”
雖然不想有譏笑,不過時成風還是忍不住譏笑起來,實在是這場會議,這場會議中的人讓他不得不想要譏笑。
“我們不能夠簡單的看這件事情,一分爲二,李文吉拒捕是不對的,但是也不至於犯罪,畢竟縣紀委這邊手續就不全面,縣紀委都沒有做好,如何讓下面的人做好,我們想要讓人服氣,就必須要讓人心服口服。”
程賀在時成風說完之後,也接着說道,顯然對這邊的一切瞭解比較深刻。
作爲李家明面上的人物,程賀從李永興那裡出來之後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一直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先前他幫助李永興,現在李炳成上來了他就會幫助李炳成,哪怕他的地位比李炳成還要高一些也從來不逾越。
“在這件事情上我回避,李文吉是我的兒子,我說什麼都會牽扯到親情在裡面,大家決斷我遵守。”李炳成並沒有過多的說話,這時候不說話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等到這一下汪正已經有些感覺不妙了,十一位常委當中,汪正掌控者四票,李炳成這邊也只有四票,即便是加上這個葉開明那也只有五票,現在李炳成更是自斷一票,機會顯然更大。
即便王誠支持李永吉,那也還有盧傑和劉家悅在這裡,他還有機會。
汪正喜歡自己掌控一切的感覺,白慶縣還是他的地方,他需要掌控,而能不能夠掌控常委會顯然是最爲直接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