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物換星移,雨桐和至美的感情愈發的如膠似漆,親密無間。兩人都認定了對方就是未來的人生伴侶,隨時準備步入婚姻的殿堂!
至美已悄悄買好了訂婚戒指,打算在雨桐生日的那天,向她求婚。他的求婚儀式不會有多浪漫;他也不會去說那些肉麻的甜言蜜語。他只會堅定的告訴她:他會一直愛着她,呵護她,寵着她,每天都讓她生活在幸福中,至死不渝!想到這兒,至美開心的笑了。
醫院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最近,夜城的氣溫驟降,讓很多人都措不及防,患上了流感,加重了醫生們的工作量。
直到下午一點鐘,至美才抽空吃上午飯,匆匆扒了幾口後,又連忙要返回工作了。
“程醫生,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快到病房門口時,負責職工體檢的盧華醫生急忙叫住了至美。
至美轉回頭,看着一臉凝重的盧華,不在意的笑着婉拒道:“盧醫生,對不起,我現在很忙,體檢報告我還是待會兒再去拿吧。”
“不行,必須現在就過來,病人的健康重要,你的健康更重要!”
看着眼前這個一向工作認真負責,視病人爲親人的好同事,好朋友,盧華說着說着,淚水悄然滾落。
盧華的激動讓至美心生疑竇,一絲不祥的預感漸漸籠罩心頭。他點點頭,隨着盧華走進了辦公室。
關緊房門,兩人坐定後,盧華沉重的將體檢報告遞到了至美的手上。
翻開扉頁,簡短的五個字讓至美頓時呆立當場!
“淋巴癌晚期”,他怎麼會患上絕症!他怎麼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老盧,會不會,會不會是搞錯了?”至美顫抖的問道,心中充滿了點點希冀。
“我,我也希望是搞錯了!爲此,我暗地裡重新化驗了無數次!可是…”盧華的聲音已經哽咽,難以再繼續!
“我還能活多久?”至美擦了擦眼淚,握了握盧華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問道。
“最多一年。至美,我在美國有個老同學,是權威的腫瘤專家,他們醫院的抗癌藥物能夠有效治療末期癌症,我想再加上適當的化療,一定會延長你的生命的。我已經同他打好招呼了,他會爲你安排好一切的,你還是儘早過去治療吧!”盧華反握住至美的手,真誠的說道。
“老盧,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讓我考慮一下吧。”至美淡淡的回覆道。
“嗯,那你快點兒做決定,宜早不宜遲。”盧華點點頭道。
“老盧,我希望你能對我的病情進行保密,可以嗎?”至美請求道。
“一定,我保證這件事絕不會讓其它人知道,你放心!”盧華堅定的回答道。
“謝謝。”至美說完,站起身,慢慢離開了盧華的辦公室。
至美手握報告單,失魂落魄的站在樓頂空曠的平臺上,淚水禁不住再一次涌進了他的眼眶。他才三十五歲呀,正是一個男人年富力強的黃金時期。他對事業還有好多的設想規劃,他有好多的夢想沒有完成!還有他的雨桐,他走了,雨桐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老天爺,爲何你要這樣殘忍!我程至美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一直在救死扶傷,解困助人!我又不是什麼英才,爲何要遭你妒忌!老天爺,你好不公平!
此刻,至美再也難忍悲傷的情緒,掩面痛哭!
嘉雪心緒不寧的站在街邊上,揮手召喚着出租車。很快,一輛藍色的出租車停在了嘉雪的面前。“姑娘,去哪兒?”中年男司機搖下車窗,探出頭笑着問道。
“美華小區,謝謝。”嘉雪微笑着答完,打開車門,慢慢坐了進去。
車子緩慢的行駛着,嘉雪的心情卻如熱鍋上的螞蟻,心亂如麻,焦躁不安。
“師傅,麻煩你快點兒,行嗎?”嘉雪略帶焦急的催促着。
“知道了,姑娘坐穩嘍,我可加快車速了。”司機爽快的答應着。
昨夜,至美突如其來的一條短信讓嘉雪頗感意外。
“短信上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說,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兒?難不成要向她表白?”
“怎麼會?人家都說沒收到那條短信了”想到這兒,嘉雪自嘲的笑了笑。
“算了,呆會兒一切就見分曉了。”嘉雪在心裡說完,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大約二十分鐘後,嘉雪站在了至美的房門前,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叩響了房門。
不一會兒,至美便打開了門。
“嘉雪,你來了,請進。”
嘉雪看看面容有些憔悴的至美,點了點頭,走進屋內。
“嘉雪,喝點兒熱果汁,暖暖胃。”至美將杯子放到茶几後,禁不住掩口巨咳了起來。
“程醫生,你沒事兒吧?怎麼咳得這麼厲害?是不是生病了?”嘉雪關心的詢問着。
“沒事兒,只是感染了風寒,已經吃藥了,不用擔心。”至美又咳了好幾聲後,才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嘉雪不放心的點點頭,但沒有再說什麼。
嘉雪飲了一口果汁,擡起眼眸,略帶忐忑的問道:“程醫生,不知道你突然找我什麼事兒?”
“嘉雪,我想求你和我演一場戲。”至美意想不到的開場白讓嘉雪倍感震驚。
愣了半天后,嘉雪才狐疑的問道:“演戲?演什麼戲?”
“是,演一場戲,幫我逼走雨桐!”至美說着,轉回頭,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遞到了嘉雪的手裡。
接過一看,嘉雪頓時呆立當場,淚水奪眶而出。
“淋巴癌晚期,怎麼,怎麼會這樣?是,是不是診斷錯了,我,我們再去別的,別的醫院檢查!中國不行,我們,我們就去美國!一,一定是搞錯了,錯了!你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不應該得這種,這種病!老天爺,你好不公平…”此時的嘉雪早已是泣不成聲!
“嘉雪,嘉雪,別哭,別哭…”嘉雪的淚水讓至美心酸不已,他連忙出言安慰,但依舊止不住她的淚水。
良久,嘉雪才平復情緒。
“程醫生,我覺得你的決定有些武斷。你應該告訴葉老師實情,她那麼愛你,我相信她一定不會遺棄你!”
“我知道她不會遺棄我!但我不想那麼做。我不想她陪着一個將死之人,不想讓她再一次承受死別之痛!她的前半生已經夠苦的了,我不想她的後半生也那麼難過!
我情願她誤會我,恨我!時間久了,她就會忘了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撫摸着他和雨桐的合影,說話間,至美已潸然淚下。
“程醫生,你對葉老師真好!她真幸福,我好羨慕!”嘉雪深情的凝視着至美蒼白消瘦的面龐,動情的說道。
“嘉雪,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其實,其實我那時收到了你的短信,但我不能….如果,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我絕不勉強!”至美充滿愧疚的輕聲說道。
“程醫生,什麼都不要說了,我願意,因爲,因爲我也愛你!”說完,嘉雪再一次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