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諸神的黃昏(三)

賈正道背後寬大的光之羽翼迎風舒展開來,如同天神一般飛臨競技場,降落在教皇御用的高臺之上。

望着競技場中無數雙聚集過來的各類目光,賈正道的下巴微微揚起,他喜歡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他喜歡成爲別人眼中的焦點,低調都是裝出來的,只要在這種居高臨下,俯視蒼生的時候,他賈正道纔會展現出真正的自我。

望着賈正道睥睨衆生的身影,哈迪斯和波塞冬的表情異常複雜,他們的目光緊緊的盯在賈正道光芒繚繞的射手神衣之上,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畏懼,還有一絲的慶幸,慶幸沒有選擇與賈正道爲敵。

冥界、海界雖然一直是聖域的敵人,但波塞冬、哈迪斯二人卻從來沒有和賈正道真真正正交手過,哈迪斯雖然與賈正道較量過,但那次鬧劇性質更大於實際。他們只知道賈正道很強,不僅擁有不弱於一級正神的神力,還曾經獨力殺死了太陽神與狩月神,但賈正道具體強大到什麼地步,他們並不清楚。

正神都是敏感的,尤其對力量更是敏感。沒有穿上射手神衣的賈正道只是讓他們感覺強大,但卻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如今,賈正道鋒芒畢露後,他們在那仿若實質的神力壓迫下,竟然產生了一種難以抗衡的無力感。

“射手神衣……”波塞冬和哈迪斯一下子就找到了賈正道實力變化的關鍵點。

不錯,正是射手神衣。在如今三界,神衣雖然防護力和力量增幅遠超鬥衣,但對實力強悍的正神來說,也只是身份的證明,象徵意義更大於實際意義。所以,漫畫中的小強才能一箭射碎海皇神衣,雅典娜才能一矛洞穿冥王神衣。

射手神衣卻不同。它本是一件普通的黃金聖衣,在北歐之戰中,卻陰差陽錯的與神王奧丁的身體和神衣一齊被太陽真火煉化,吸收奧丁的血液以及力量後,一躍而起站在了三界神衣的巔峰;在雙神之戰中,金烏入體,賦予了射手神衣強悍的靈魂以及九隻金烏的太陽之力,之後,在金烏的控制下還強行吸收了太陽神阿波羅的全部神力,完成了超級進化,成爲三界之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件射手神衣已經集合了奧丁的殘存神力,金烏們的太陽之力,以及阿波羅的全部神力,這三種力量合而爲一後,實力已經遠超一級正神,再與賈正道本身不弱於一級神靈的力量完美契合起來,單就力量而言,就算哈迪斯和波塞冬這兩位一級正神綁起來也難以望其項背。

這已經是完全不同等級的力量,所以,哈迪斯和波塞冬此時纔會感覺到強大的壓力。

再聯想到賈正道真正的殺手鐗,那號稱弒神如拾草芥的神箭,波塞冬和哈迪斯不由感嘆起來。

或許,這個男人,真的擁有與神王宙斯一較長短的資格。

競技場中忙碌喧譁的景象隨着賈正道的強勢降臨瞬間變成一片寂靜,鬥士們瞪大眼睛,豎起耳朵,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聆聽“領袖”的指示。不錯,就是領袖,如果鬥士們信仰上帝,那麼他們絕對不會吝嗇將“上帝”這一無上稱謂給予眼前這個一手終結了千年的殺戮遊戲,讓他們過上天堂一般生活的男人。

“同志們,請允許我這樣稱呼大家。千年來,無論我們身處哪一個陣營,無論我們行事是正是邪,我們的理想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改造世界!將這個世界打造成我們心中理想的家園……”賈正道開始了他最擅長的動員,語氣低沉,充滿了磁性,“但是千年來,我們成功了嗎?沒有!大家都過上心中的理想生活了嗎?同樣沒有!千年來,我們擁有的,僅僅是無窮無盡的戰鬥,無窮無無盡的殺戮,就這麼一年年,一代代的重複着一個名爲聖戰的血腥遊戲。”

賈正道的開場白令人深思,尤其是作爲當事人的這些鬥士們,賈正道的話直指他們的心靈,引起了內心深處的共鳴。或許在一個月前,他們不會產生共鳴,但經過這一個月的生活,再比較一番以前的生活,他們發現,他們以前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

“所以,聖戰需要終結!所以,聖戰的幕後黑手,天界,更需要被終結!”賈正道慷慨激昂的高呼起來,“我們不想在殺戮中浪費我們的青春!我們不想做天界衆神的工具!我們不想做宙斯操作世界的傀儡!我們更不想做隨時都會被放棄的棋子!我們想要的是幸福的、自主的生活!我們想要的是享受人類發展進步所帶來的成果!我們要做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話鋒一轉,賈正道低沉的說道,“但是,我們想要的,卻正是天界衆神不希望我們得到的,他們操縱我們自相殘殺,他們致使天鬥士入侵人界,他們想要毀掉我們能夠得到的任何東西。同志們,幸福是要我們自己去爭取的,我們不能再這樣懵懵懂懂的活下去了,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爲了我們的利益,爲了整個世界的歸屬而戰鬥!我們要打倒天界,推翻宙斯的統治,建立起一個和諧的神界,用我們的澎湃的熱血,用我們無畏的勇氣,用我們強大的力量來獲得並守護我們的幸福生活!戰鬥吧!同志們!爲了自己的幸福而戰,我們雖死無憾!”

賈正道的即興演講與政治家們不能比,但是對這些單純的鬥士來說,賈正道讓他們明白了,這次戰爭的目的是去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以往爲了什麼所謂的偉大事業而獻身,這番話,恰恰說到了這些剛剛體會到幸福爲何物的鬥士的癢處,聽的他們熱血沸騰,士氣高漲,恨不得立刻飛往天界,與天界衆神拼個你死我活,他們望向賈正道的眼神已經不是感激,而是赤裸裸的崇拜,他們相信,在這個男人的指引下,他們一定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

“打倒天界!”

“雖死無憾!”

在激奮的口號聲中,賈正道飄然走下了御臺,心中不無感慨。

政治家都是齷齪的,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將自己的利益與大衆的利益混淆在一起,通過大衆的流血犧牲來實現他們的目的。古往今來,政權更迭,無不如此。他賈正道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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