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捨命狂奔之際,那怪蛇已經衝上岸邊,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着正倉皇逃命的吳賴,看也不看易夢一眼,猛地大口一張,又是一股冰藍光芒射向吳賴。看來它也十分記仇,叫你丫的嘴賤,先收拾了你再說。
藍光所過之處,寒氣森森,地上立時結起厚厚的冰層,就連空氣也被凍結出無數冰晶,好似突然來了一場大雪,煞是壯觀。
不過人若是被這藍光擊中,可以想象立時就會變成一尊冰雕。
吳賴雖然沒有回頭,但敏銳的感識怎會感覺不到背後狂涌而來的寒氣,暗罵畜生就是小氣,哪裡敢被擊中,也顧不得什麼帥氣英俊的形象,就地滾向一旁,堪堪避開。
轟!
藍光幾乎是擦着他的身體過去,正中後面凸起的一塊千斤大石上。雖然避開了藍光,但那擦身而過的寒氣還是讓他如墜冰窟,血液都差點凝結。好在他陽剛之體,受到寒氣的刺激,至陽真精頓時自行運轉起來,片刻間便將寒氣驅散。
不過那塊大石頭就沒那麼幸運了,轉眼間就被冰封,變成一塊碩大的冰疙瘩。
“我的娘,這也太厲害了!”這時吳賴纔剛剛爬了起來,見了這一幕也是嚇得渾身發毛,心中着實有些後悔。
我他孃的幹什麼嘴賤,惹上這麼個怪物。
不過現在後悔也沒用,繼續狂奔。
那怪蛇顯然不準備放過他,嘶吼一聲,幾個大步就追了上來,巨尾如龍,橫掃而出。
砰!
他的身法本就不如何高明,速度更非其所長,雖然聽到了背後巨大的呼嘯破空聲,卻偏偏閃避不開,結結實實被掃飛了出去。其實那怪蛇身軀雖然龐大,但速度極快,莫說是他,換做旁人也照樣只有捱打的份兒。
身材魁梧的他在這等龐然大物面前簡直就像螻蟻般渺小,足足飛出十來丈遠,才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他倒也了得,將堅硬的岩石砸出一道大坑。
“吳賴!”易夢失聲驚呼,倏地駐足。
“嘶!”那怪蛇見狀叫了一聲,頗有種“報仇”後的歡快,同時也有嘲諷吳賴不堪一擊的意思。它適才這一記橫掃力大無窮,連山嶽都可擊垮,區區一個人類,渺如螻蟻,豈有不死之理。
收拾了吳賴,它心情大好,血紅的眼睛又盯着易夢,兇光大作。
易夢俏臉煞白,又驚又怒,死死盯着那道大坑,芳心更是大亂,“他就這麼死了麼,爲什麼還不站起來?”
她也不知道吳賴是死是活,急得都落下淚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而又令她討厭的聲音嘿嘿笑道,“大姐先別忙着哭喪,你妹夫我可沒那麼容易死呢。”
說話間一道挺拔的身影從石坑裡晃晃悠悠站了起來,除了吳賴還能有誰。
那怪蛇又十分詫異的叫了一聲,自是沒想到這個螻蟻般的人類骨頭居然這麼硬,捱了這一擊非但沒死,反而還佔了起來。
“呀!”易夢又驚又喜,輕呼一聲,旋即又板着臉道,“沒死還不快點起來,就喜歡裝神弄鬼嚇唬人!”她本來還想再數落吳賴兩句,不過見他摔得灰頭土臉,嘴角血跡未乾,顯然也不好受,到了脣邊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汗,我說大姐,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吳賴哭笑不得,剛纔捱了一擊渾
身差點沒散架,要不是自己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換做旁人必死無疑,可她倒好,還以爲自己故意裝死嚇唬她。
不過他也大概摸出來,這小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便也沒放在心上,將身上泥土拍去,這才冷眼盯着那怪蛇,寒聲道,“瘟蛇,小爺剛纔不過是念你修行不易,讓你一招,你居然不識好歹,當真以爲小爺怕了你麼!”
手在腰間芥子袋一探,黑兵回到手中,遙指怪蛇,戰意狂涌。
他知道,要是不給這畜生點厲害瞧瞧,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味的逃避絕不是辦法,更何況你兩條腿肯定跑不過它四隻腳,所以只要把它打痛了、打怕了纔有一線轉機。
當然他也不會和這怪蛇死磕,形勢不妙再跑就是。不過他的真精真火本就可以剋制寒氣,再加上易夢,未必就鬥它不過。
易夢一臉愕然,顯然沒想到他剛纔還膽小怯弱,現在卻又豪氣沖天,頃刻間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她也明白吳賴的意圖,也沒有多說什麼,目中訝色迅速斂去,三尺青鋒來到手中,直指怪蛇,寒光森森。
怪蛇早已從最初的驚詫中回過神來,粗大的鼻孔中噴出兩管白氣,不用說也知道對眼前這一男一女根本沒放在眼裡。
並非是它智慧低下、過於狂妄,而是其對自身實力有着絕對的自信。一個化氣境的小女娃,再加上一個不過煉精境的小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他雖然沒將這兩個人類瞧在眼裡,但嗜血殘暴的本性絲毫不減,特別是那個屢屢口出狂言的小子,它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
吳賴見怪蛇目光從未離開過自己,便知此獠智慧絕對不低,只是不知爲何不能如其他妖怪一般口吐人言。
他現在自然沒心思去研究這些,至陽真精提聚到極致,猛地彈射而起,人隨棍走,向怪蛇激射而去。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他可不會讓怪蛇再攻。
幾乎在他動手的同時,易夢一聲嬌叱,雨燕般飄飛而起,手中長劍劍芒暴漲,亦向怪蛇斬去。
面對他二人的聯手進攻,怪蛇卻是毫不畏懼,巨尾如鞭,狠狠抽向易夢,至於吳賴那砸來的一棍他卻理也懶得理,一副老子一身銅皮鐵骨吃你一棍又何妨的囂張模樣。
它顯然是認爲易夢的威脅比之吳賴要大得多。
“我靠,連你這畜生也敢瞧不起小爺,小爺今天不打得你皮開肉綻,老子就不姓吳!”被畜生如此“輕視”,吳賴是火冒三丈,將真精催到極致。
易夢雖然比他出手慢了半拍,但速度絕倫,後發先至,眼見就要和怪蛇的尾巴撞在一起。
忽然,她輕叱一聲,凌空飛旋,一襲白衣如鮮花怒放般展開,飄飄如仙,直射之勢倏忽一變,竟閃橫移到一旁,劍芒強烈到極致,橫斬在怪蛇的尾巴上。
這一劍似有開天闢地之勢,氣勢恢宏,難以想象竟是在一個女子手下施展出來。
鏘!
然而一陣金石交擊的激鳴聲中,巨蛇的尾巴並未受到任何傷害,反而是劍鋒與那一塊塊堅硬無比的漆黑鱗片擦出耀眼奪目的火花。
易夢面有驚色,似乎沒想到這怪蛇的鱗甲居然堅固如斯,自己這一劍竟然傷之不得。
那怪蛇卻不理她吃驚不吃驚,尾巴一卷,當胸橫掃過去。
易夢哪敢被掃中,臨危不亂,凌空換了一口真氣,竟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再次避開怪蛇的攻擊。
雙方這般交手不過是兔起鶻落之間,快極絕倫,可見易夢身法之迅捷。但從另一面說,怪蛇僅憑一條尾巴就逼得她頗爲狼狽,形勢也不容樂觀。
就在易夢飄退的同時,吳賴那一棍也砸在了怪蛇的背脊上。
怪蛇本並未放在心上,哪曾想驀地裡一股山洪決堤般的巨力狂涌而至,似乎整條背脊都要斷裂一般。更讓它心驚的是,還有一股強烈的熱力狂涌入體內,令它難受之極。
嗷!
怪蛇吃痛不已,發出一聲痛號。
這也難怪,它的鱗甲雖然堅硬,可防刀劍,卻防不住吳賴這等蠻力。如吳賴如今煉精七重的修爲,再加上木之精華洗筋伐髓而更加強悍的肉體力量,豈可小覷。而且至陽真精乃陽剛之物,它乃陰寒體質,對它傷害自然不小。
“嘿嘿,現在知道小看本少的後果了吧!”見怪蛇吃痛,吳賴心頭大爽,嘿嘿笑道。
怪蛇又驚又怒,自是沒想到一個人類力量竟然如此強橫。不過這也反而激起它的兇性,巨尾一抖,便向吳賴抽去。
易夢卻不給它機會,一聲嬌叱,疾掠而至,將真氣催到極致,抵擋住其巨尾的攻擊,令其無法攻擊吳賴。
怪蛇更是狂怒,怪叫一聲,巨尾狂如龍,翻飛抽打向易夢展開狂暴的攻勢,同時大嘴怒張,咬向吳賴。
吳賴自然不會讓它咬中,騰飛而起,避開這一咬,同時黑兵順勢劈在其腦門上。
當!
一聲金石交擊的激越之聲立時激起,吳賴只覺劈中了一睹鐵山,雙臂被震得發麻,心驚不已,還是首次遇到身體如此強悍的妖物。
那怪蛇雖然腦袋十分堅硬,卻也被劈得頭昏腦漲,更是狂怒,腦袋一揚,便再次咬來。
“當心!”易夢疾呼。
“來得好!”吳賴早有預料,夷然不懼,狂吼道,“臭瘟蛇,就讓你嚐嚐小爺真火的厲害!”黑兵閃電點出,至陽真火瞬間爆發。
純青色的真火化作滾滾洪流,激盪不休,氣象萬千。
怪蛇狂駭無比,目中首次流露出懼色,顯然沒想到這個渺小的人類居然能夠激發出如此厲害的火焰,而它的剋星正是火焰。
真火如一頭猛獸瞬間將怪蛇龐大的身軀吞沒,越燒越旺,一條烏漆墨黑的怪蛇就變成了一條火蛇。
嘶!
恐怖的高溫可焚金熔鐵,即便是怪蛇那堅硬的鱗甲也抵擋不住,痛得淒厲慘叫,滿地打滾。
它終於爲輕視吳賴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此時不走更待何,吳賴和吳賴顯然是一般想法,一同向山洞深處狂奔而去。
轟!
二人剛剛奔出十來丈,怪蛇渾身迸射出耀眼的藍光,將身上的真火震滅,然後咆哮着再次衝來。
“什麼!”吳賴吃驚色變,雖然料到真火不可能滅殺此獠,但也決然沒想到它這般快,這般輕易就脫身出來。
怪蛇的速度明顯比他二人快,雖然落後了十來丈,卻也能在他們衝進錯綜複雜的山洞前將他們截住。
易夢亦是驚駭,忽然銀牙一咬,大聲道,“你先走,我來擋住它!”
倏地駐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