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雅麗出奇的沒有生氣,她用衣服擦了擦剛剛被我吐的血跡,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名主任笑着說:“麗薩,看來他好像很不買你的賬。”
“那有什麼,以他現在的身價,別說吐我口水,就是讓我吃了都沒問題。”錢雅麗無所謂的說。
“看來他許諾你的報酬很高。”主任說。
錢雅麗沒有在繼續這個問題,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推移,我趴在窗戶上開始看到地面上開始出現了積水。
大巴車的隔音雖然非常好,但我在座位上也能感覺到一陣陣水浪的聲音,漸漸的感覺車有些晃動,在一聲巨響後我感覺身體猛的一顫,緊接着車廂發生了一陣天旋地轉,大巴車被一股浪推着不斷滾動起來。
翻騰的撞了不知道多少下,直到車子不動的時候,前面的司機喊:“我們出來了!”
“都有沒有受傷!”主任的聲音響起。
聽到車內的衆人沒有一個出事,我心裡還多少有些文失落,這時開車的司機繼續說:,車門已經完全壓癟了。”
我在地上強行站了起來,現在的大巴車平躺在地上,透過窗外可以看到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還沒等我繼續觀察的時候,錢鵬用力的推了我一下:“去前面!”
李佳俊說:“副駕駛的車門還可以,過來幾個人幫我!”
在見到幾個人拿着撬棍用力的彆着副駕駛的門,鼓搗了大約十幾分鍾後,副駕駛的門終於被撬開了。
“出來了!終於出來了!”錢雅麗興奮的大喊着。
我心裡也多少有些激動,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還有是什麼在控制住了我們所在的城市,當我被推搡着出了大巴車後,我站在城市之外的地面上。
回頭看向我所生活的城市時,頭皮瞬間一陣麻酥,身後的城市被一個巨大的黑幕完全籠罩着,我在城市腳下擡頭望上的時候,那高度讓我感覺到了壓抑,黑幕最頂端隱約中可以看到斷裂的巨大鎖鏈,這應該就是吊着“太陽”的鏈子。
大巴車現在就倒在我們身後,從城市內涌出來的積水沒存留多久就被腳下的沙土所吸納,此時我的心再次被震撼到了。
“別看了,這個攝影棚投資很巨大,在五十年前就已經開始建造了,經過生命的循環,現在裡面有着獨立的生態和社會系統。”錢雅麗站在我身邊說。
當錢雅麗爲我鬆綁的時候,我回頭猛的推了她一下,喊:“爲什麼這麼做!難道城市裡的人不是人命麼!”
1382條人命,全被困在了這所城市中,我蹲在地上調節着自己心裡的情緒,可這時我也發現了一件讓我們陷入困境的事,現在我們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溫度雖然沒有在城市時那麼悶熱,但是頭頂上毒辣的太陽卻也烤的很難受。
“主任,車輛已經完全啓動不了,而且車內的水源和食品不足以支撐我們走無人區。”李家俊跑到主任身邊說。
我感覺一愣,聽到無人區三個字的時候,我笑了,指着他們所有人說:“我說了你們會遭到報應的。”
就在這時錢鵬跑過來對着我的腹部就是一腳,而當他將我踹倒的時候,錢雅麗卻隨手給了錢鵬一個耳光。
“臭娘們!你爲什麼打我!”錢鵬捂着臉問錢雅麗。
“你打他,我自然就能打你,現在張偉是我的商品,萬一打壞了,那邊不給我錢怎麼辦!”錢雅麗很自然的說。
主任出面阻止了雙方的矛盾激化,他拿出手機播出了一個電話,十秒鐘過後主任將手機用力的摔在地上罵:“次奧他祖宗,電話居然欠費了,衛星電話費是誰負責的!”
“我,我。”一個身材有些胖的男子怯聲說。
主任隨即又在地上撿起了電話,奔着小胖子就跑了過去,隨後猛的砸在小胖子的額頭上罵:“你個蠢豬!蠢貨!你這樣會害死我們的,電話費讓你交你不交!走出無人區至少還有200公里,而且我們沒有食物,沒有水,你特麼是想讓我們死全都死麼!”
主任連續的錘砸將小胖子打的是頭破血流,而他只抱着頭不敢有任何還手的意思,我問錢雅麗:“現在又遇到難題了?”
錢雅麗有些無奈的說:“你要知道200公里的無人區聽起來好像不怎麼遠,但是這裡很容易迷失方向,並且最主要一點,這裡白天很熱,夜間卻很冷,一旦得病就算是交代了。”
我明白了錢雅麗的意思,像我們所在的城市是被控制在無人區當中,四周是荒無人煙的沙漠,就算某一天有人從裡面逃出來,也絕對會葬送在大自然的殘酷下。
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沒有一點味畏懼死亡的感覺,反之在得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多少有些興奮,能看到他們絕望的樣子,我確實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感。
主任在命令其他人將車內僅存的水源全部聚攏到了一起,我注意到這時大家只有不到一箱的礦泉水,而且現在是無食物狀態。
這一次活着出來的一共10人,那主任讓人將水源全部聚攏到了一起後對我們說:“麗薩和張偉一瓶,剩下我們一人一瓶。”
“憑什麼!”錢雅麗抗議的說。
“你可以選擇不給張偉,雖然我你提出的報酬很優厚,但是我也得先活着出去纔可以。”主任認真的說。
我有意無意的看了幾眼孫寧寧,她的眼神裡充滿着興奮與期待,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困的小鳥終有一天逃出了牢籠一樣。
我問主任車裡的小魚兒怎麼辦,主任說:“如果你想抱着一個發臭腐爛的病毒體的話我不反對,但是在大巴車自帶的電源維持了車載冰箱的運行,只要我們出去在派車回來,就能將她帶走。”
短暫的對話我感覺到現在我其實並沒有逃出生天,出了城市後還有更大的難題在我眼前,200公里,就算是開車也要兩個小時,不過走路的話一天最多行進30公里,也得需要大約7天的時間。
“拿好了水,我們回車裡等到天黑以後趕路,今天是第一天,所有人必須全力前進,如果有人掉隊,我不會去救他的。”主任嚴厲的說。
回到了大巴車,我和錢雅麗坐在角落裡,我心裡雖然對着個女人有些反感,但是畢竟她是我的水源,而且說到底錢雅麗是不會傷害我的。
我一動不動的躺在大巴車內,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保存體力,而睡覺是我最好的選擇,可是我一回想起那死去一千多人,我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錢雅麗坐在我旁邊說:“張偉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活着,我不知道爲什麼他會花這麼大代價來救你,不過我能感覺出你對那個人很重要。”
“你說的人是誰?爲什麼他要救我!”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錢雅麗搖了搖頭,她只說那個人的身份很特殊,除非對方點頭,否則她不敢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對此我選擇了沉默,看着對面八人的樣子,我只想着如何才能將他們葬送在無人區。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摸了摸藏在褲腿裡的匕首,心裡不斷的說:“你們會死,200公里,我還有很多的機會!”
當太陽漸漸落下的時候,我趴在車窗上望着天邊的太陽,這與我在城市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在我的世界裡太陽從來沒有變成紅色的樣子,而現在當太陽緩緩落下霞光佈滿天空的時候,我終於清醒的認識到自己還活着。
“都起來吧,現在外面已經涼爽了,帶好手電,指南針,我們出發。”主任說。
孫寧寧始終不離開主任身邊太遠,當我們所有人出了大巴車的時候,主任拿着指南針說:“這邊走,今天必須在天黑前走到五十公里,否則第二天我們絕對撐不了太久。”
主任在前面領着隊伍,我們幾個戰爭了一條直線隨着主任的步伐走,這時主任告訴所有人說大家要輪流打在最前頭,原因是給後面人輪流精神緩和的時間。
我也明白主任的意思,一個人假如在一望無際的方向行走,時間長了他的心裡壓力絕對是致命的,由一個人擋住一個人的視線就會給人造成一種距離在不斷接近的錯覺,這樣能激發人體的潛能,理論上與運動會裡的長跑一樣。
我和錢雅麗走在隊伍的最後,踩在鬆軟的沙土上的時能清晰感覺到腳下的熱度,錢雅麗讓我將褲脫掉包裹住運動鞋的腳踝部位,那樣可以防止沙子灌入腳底板摩擦出水泡。
我沒有按照她說的做,因爲我腳踝處插着就是我的那把三菱匕首,脫掉了就代表我不會再有機會對其他人下手。
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心裡確實有些崩潰,因爲在這裡根本就感覺不到自己到底走了多遠,一個參照物都沒有,視覺的疲勞完全要大於雙腿的疲勞。
隨着時間的推移氣溫越來越低,就在我們走了快三個小時的時候,忽然地面上捲起了一陣風,飛揚的沙碩打在臉上會感覺那針扎般的疼痛,主任緊張的說:“快點找掩體,這裡的風絕對會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