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其實還是水。是一種凌冽的液體,這種液體往往帶着強烈的香味,有人愛之,有人憎之。
夏末曾經很討厭這種東西,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愛上了這種液體,那種兇猛的、熱烈的、讓人頭昏腦漲和不知所蹤的感覺。雖然她很少會喝醉,但是,就算是偶爾,她也很沉迷,她想她能理解那些嗜酒如命的人的感覺,確實,喝醉了以後是一種無比舒服的狀態,彷彿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自己輕飄飄的。
可是,她不能也不可以像是一個酒鬼一樣天天的沉醉在這種液體之中,所以,每次可以有這樣的機會的時候她總是很享受。只可惜,這種機會太少了。
美酒這種東西除了可以用來喝之外,當然還有一些別的作用,比如用來製作食物,比如用來當做酒精消毒,比如可以用來恢復體力,當然,還有一種作用……它可以點燃。
燒刀子在所有的酒當中是酒精度比較高的一種酒,也是恢復體力比較迅速的一種酒,這種酒一般是不能從NPc那裡購買的,但是因爲長風是鎮長,所以夏末還是能多少搞到一點點。只是也不是很多,夏末對於這種酒也看得比較珍貴,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絕對不會隨便喝,更不要說用來砸人了。
今天也是因爲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對方實在過於強悍,如果不想辦法將他解決掉,繼續這樣拖下去的話。只怕很快優勢就從自己這邊徹底消失掉了,這是夏末不願意看見的。
燒刀子再珍貴,也不過是一個物件罷了,比起來自己的生命。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濃郁的酒香飛濺得到處都是,而夏末在丟出燒刀子的一瞬間便躲到了一邊,並沒有一點點的液體飛濺到自己的身體上。倒是對手卻因爲收手不及讓那一罐子的燒刀子潑了半邊身子。
夏末覺得有點可惜,怎麼不是全部呢?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很滿意,總比一點都沒有潑上的好。
對方被這燒刀子猛地淋了半邊的身體也微微的頓了一下,可是,當他低頭一聞身上的味道之後,立刻大驚。朝着房間的後面退去。他能意識的事情,夏末自然不會讓對方躲避過去。她的脣邊綴着淺淺的笑,手裡的火摺子卻極快的朝着那人退後的方向丟了過去。只是,她的目標並不是那個人的身上,因爲她知道她丟不到這個人。就算丟到了也會被他打開,所以,索性不去找這樣的麻煩,而是另闢蹊徑。
對方其實也以爲夏末是要將那火摺子往自己的身上丟的,於是連連後退,可是,當他確認了火摺子的丟出來的角度之後,他心裡猛地驚了一下,原來是自己料錯了。這個女人將火摺子丟去的目的地看起來就是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根本就不是,她的目的不過是在自己這個方向的一灘地上的酒。
完了。
這個時候他想到的只有這樣兩個字。
可是心裡雖然這樣想着,他的手上還是毫不猶豫的做出了反擊,他的猛的將手裡的鏈條甩了起來,想要去攻擊夏末,可是。就在眨眼之後,他黑布之下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原來,那鏈條之上也因爲剛纔打算罐子的時候沾滿了很多的酒,而在地上的酒已經因爲火摺子的緣故“哄”的就燃燒了起來。燒刀子裡面的酒精純度比較高,這燃燒起來的火焰居然也是藍色的,不僅如此,這藍色的火焰迅速的開始蔓延,地板上、傢俱上只要被濺上了有酒的地方統統都燃燒了起來。最後,那火焰好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猛的的就跳上了那人的利刃上,再從利刃上順着鐵鏈迅速的着他的身上蔓延過去。不過就是那麼短短的幾秒鐘,這個人已經置身於火海之中。
火和一般的刀傷自然是不一樣的。
火的傷害更廣,傷害更強,而且它沒有形狀,根本就沒有辦法靠着人力去拼。對手顯然也是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就算是沒有手忙腳亂卻也在第一時間內就將自己的身體摔在了地上,不停的滾來滾去,希望可以將身上的火全部弄熄滅掉。
就在他不停的翻滾的時候,就只感覺一個重物從高處猛地的落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疼得他大叫一聲。
夏末陡然聽到這聲叫聲,微微一愣,然後一把就抓掉了他臉上的蒙面布,眸子裡出現了嗜血的興奮。她騎在了那人的腰腹上,身子下面,那人的身體因爲燒刀子的緣故熊熊的燃燒了起來,可是奇怪的時候,這些火焰並沒有燒到夏末,甚至都沒有辦法穿透她身上的黑色皮甲。她伸出了手,一把就捏住了對方的面孔,強制的讓對方面對自己的臉,然後她笑了起來:“想不到……想不到……居然是個女人……”
身下的人確實是一個女人,她的臉異常的漂亮,不過,這種漂亮卻和夏末的漂亮不一樣,她好像是一個甜美的糖果一般,看着讓人都忍不住甜蜜起來,不過,那一雙眼睛,那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卻沒有半分讓人甜蜜的東西,而是滿滿的寒光凌冽。
“誰讓你來的。”對於夏末來說,她的對手只有生或者死,並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別,只是經歷了那麼多場和男人的廝殺之後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讓她多少會覺得有點奇怪和驚喜,儘管夏末覺得對手沒有性別的分別,可是,殺一個女人從視覺上來確實要比殺一個男人有美感多了。至少夏末是這麼覺得。
她在這麼問着的時候,握着那女人臉的手微微的離開了一點她的嘴巴,給她一個呼吸的空間。
那人卻只是大口大口的喘了兩口氣之後,冷笑起來:“你想知道?真是抱歉,我不想說。”
“是嗎?”夏末一點也不奇怪這個女人會拒絕自己的提議,她只是微微的笑着:“你好像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啊。”
“不就是死嗎?我不怕死,在我走上這條路的那一天我就已經不怕死了,你少用這種話威脅我,沒用的。”那女人繼續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看得出她很痛苦,就算她在鎮定,在渾身幾乎都燃燒起來的這一刻,她的面容還是疼痛的扭曲了起來,說這些話更是從嘴角擠出來,讓人聽着無比的膽戰心驚。
“沒錯,你的結局最後都是死。”夏末點點頭,隨後看見她一把抓起了那女人的頭,將她的頭高高的抓了起來,然後狠狠的砸了下去,只聽得“碰”的一聲,似乎是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木頭地板悶悶的聲音同時混合在一起傳了過來。“不過,你似乎忘記了,要怎麼死卻是我說了算!如果你老實告訴我,我能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不是,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啊……”女人悽苦的叫了一聲,大概是夏末這一次將她摔得太狠的緣故,竟然連神智都已經迷糊了起來。然後便迷迷糊糊的昏了過去。
“喂!”夏末輕輕的拍了拍女人的面頰,然後將手指探到了她的鼻子下面,發現只有微弱的呼吸了。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隨後起身,一把抱起她走向了浴室,然後將她丟進了那個裝滿水的浴桶裡。只聽得“茲”的一聲,女人身上的火瞬間就熄滅了。夏末從口袋裡抓出了一顆烏頭丸子捏開了她的下巴,將那顆丸子塞了進去。
逼着這女人吃掉這顆丸子之後,夏末就將這女人丟在了浴室裡,然後自己提着桶,提了幾次水,很快就將屋子裡的火熄滅了。也算是運氣好,那火併不大,而且燒刀子一大半都倒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不然的話,這些火可不是那麼容易就熄滅的。
做完這一切,夏末便找來了小二,讓他給自己的屋子裡重新更換了所有的東西。
唯白醒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疼得幾乎要讓她繼續昏過去了,事實上,她也想繼續這麼做,可是,就在她又要昏過去的時候,一隻冰冷的、纖細的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接着她看見了一張漂亮的面孔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的脣角上勾着魔鬼般的笑容,緩緩的開口:“歡迎你醒過來啊。”
這個人是誰?唯白一時半會沒有回憶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大腦裡面似乎缺失了不少的東西,怎麼會有種想不起來發生什麼的感覺呢?而那個女人則眯了眯眼睛:“還記得我是誰嗎?”
是啊,她是誰啊?唯白眯了眯眼睛,有點迷糊。她這是在哪啊?她不是去執行了任務了嗎?
對了,執行任務!
唯白猛然反應過來,她的瞳孔也猛然之間收縮了起來,瞪着夏末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夏末見狀微微的笑了起來,她捏着這個女人的下巴微微的晃了晃:“很好,看起來,你並沒有忘記我是誰,也沒有忘記你自己是誰,好吧,我們說點正事,你是什麼人?爲什麼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