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栗子雙手握着巨劍小心翼翼的看着在自己周圍圍着自己不斷奔跑的夏末,一開始他還可以看得到她的身影,只是,這個場地好像有點不太好,在那個女人不斷奔跑的時候,灰塵實在是起來的太大了。一開始他還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這個女人到底在什麼地方,可是,沒有一會功夫,他的周圍都被揚起的沙塵給包圍住了,他再也不能準確無誤的找到流火的位置,只能時不時的看見她紅色的衣角出現,然後又消失了。
她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爆炒栗子越來越不明白了。
這灰塵越來越大,爆炒栗子擡頭看了看天空,居然已經飛到半空中去了,他都快什麼都看不見了。
等等,他什麼都看不見了……難道,難道這個女人!
爆炒栗子心裡頭一緊,頓時一種寒意從腳底升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女人的用意了,他早就該想到的,怎麼到了現在纔會明白?這個女人已經連打了八場了,看看上一場結束的時候她的樣子幾乎已經脫力,就算吃了什麼回覆體力的東西,但是連續八場留下來的疲勞感並不會因爲體力的恢復而恢復,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戰鬥力肯定要打折扣的。如果,這個時候還是實打實的跟自己再戰一場,就算兩個人之間實力懸殊,只怕是也是勝負難料。更何況自己還沒有戰鬥過,體力值滿,疲勞度爲零,更何況他是男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流火這個女人的勝算又要打一個大大的折扣。
她如果有一點腦子都不會跟自己硬碰硬。
只是,自己太沒有腦子了,他居然一點都沒有想到流火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跟自己硬碰硬。只會智取,而他居然在這個女人佈局的時候還一直沒有反應過來!她跑出這麼多塵煙一定只有一個目的,看上了自己敏捷不高。用這樣的煙霧做掩飾,出其不意的攻擊,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爆炒栗子笑了笑,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笨,或者說小聰明很多,但是,她怎麼就能夠知道自己一定會被他出奇制勝呢?糖炒栗子立刻朝着煙塵裡飛奔而去。片刻之後就隱入了煙塵之中。沒有進入煙霧之中的時候他想得其實挺完美,只要進來了就一定能逮住夏末,可是,進來之後他覺得自己想錯了,他實在是低估了這些煙霧對於他視力的影響力。先不要說視力上的障礙。就說這些煙塵嗆進了口鼻裡的感覺就讓人受不了。
世界上有三件東西藏不了,愛情、貧窮和打噴嚏。
爆炒栗子也想忍住不要打噴嚏,可是,真的忍不了,真的藏不住,他不可抑制的連連打起了幾個噴嚏。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依舊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如果有什麼情況出現,他一定毫不猶豫的發動攻擊。
耳邊到處都是凌亂紛雜的腳步聲。那是猜在泥沙碎石上的特有的響動聲,時輕時重,時近時遠。聽着這樣的聲音,爆炒栗子其實心裡面還是比較安穩的,至少這說明了一點,流火這個女人一直在奔跑。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了腳步。只是當腳步變得又近又重的時候,他需要特別的警惕,因爲這說明她就在自己的附近,如果自己不注意很容易就被她下了黑手。
煙塵越來越重了,厚重的煙塵不但讓人越來越看不清楚,而且也讓爆炒栗子連呼吸都成困難了。他不得不解放出一隻手來捂住口鼻,猛烈的咳嗽着。
就在這個時候,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忽然消失了,爆炒栗子猛的就憋住了咳嗽聲細細的聽去,果然什麼都沒有了。他的心當下一緊,他明白,這是夏末要發動攻擊了。咳嗽還是憋不住,不過他儘量的將嘴巴閉緊,那樣,咳嗽只會在胸腔裡留下一陣陣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的聲音,震得他肺有點疼,但是,卻能耳聰目明的觀察着四周了。
沒有聲音,沒有一點聲音,在他的周圍只有越來越濃重的煙塵,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爆炒栗子緊緊的握着刀柄,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一下腳步,忽然跳了起來,瘋狂的在煙霧中揮舞着巨劍。巨劍掠起了一陣陣鈍鈍的風,似乎吹散了一點面前煙塵,可是又將別處的煙塵給吹了過來,此消彼長,忙乎了一陣子不但沒有將煙塵吹薄,甚至連夏末的蹤跡都找尋不見了。
爆炒栗子呼哧呼哧的喘着氣,放下了巨劍想要再次尋覓夏末的蹤影,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忽然覺得背後有什麼,當下驚出一身冷汗,立刻提劍轉頭就攻擊過去,不過什麼都沒有。難道是自己聽錯了?爆炒栗子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都沒有。
“該死的,這個女人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爆炒栗子的一顆心就好像被人丟到了火上烤一樣,弄得他坐立難安。這就好比,犯了死刑的人,如果被逮住了還好,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要是沒有被逮住,那就比較悲劇,一方面覺得自己不會被逮住,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好像馬上要被逮住了,怎麼都都無法淡定安心。
就在爆炒栗子已經焦躁得幾乎快要崩潰的時候,有一個硬物悄無聲息的抵上了他的後腦,隨後一個又軟又糯的聲音夾雜着幾分涼意響了起來:“你是在找我嗎?”
爆炒栗子立刻就想回頭,不過卻被那硬物用力一頂,下意識的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他嚥了一口口水道:“你做什麼?”
夏末只是微微笑着,她望着自己的體力值,已經消耗了一大半了,還好,在自己能控制的範圍內將他逮住,不然真是太虧了。她的食指輕輕的挑了起來,順着弩槍那光滑的槍身緩緩的落了下來,最後按在了扳機之上,接下去她只是動了動手指,一支箭頭便從弓弦之上射了出去,抵着爆炒栗子的後腦紮了進去,最後從他的前額射了出來。
幾滴溼黏溫熱的液體隨着箭頭的射出,從爆炒栗子後腦的孔洞裡面濺了出來,濺在了夏末的臉龐上,她伸手一摸,紅紅白白的,似乎是腦漿,她面無表情的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耳邊響起了她第九場戰鬥勝利的系統提示。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轉頭看看四處,找了一下方向,然後便朝着自己的休息處快步走了過去。
戰鬥就這樣結束了。
無論是競技場裡的觀衆還是競技場外的觀衆,都是一頭霧水。直到現在競技場裡的煙塵都還沒有完全的散去。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打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戰鬥就結束了?那一片煙霧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
不要說競技場裡面的觀衆,就連爆炒栗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輸的。他走出了競技場,從書記官那裡領到一件包的小包裹,說是獎勵,他看也沒有看就將那東西揣進了懷裡,然後悶聲不吭的朝着自己團隊常駐的酒館走去。
“喂喂喂,你到底怎麼輸的!”這已經是團隊裡的人超過三十次這麼問爆炒栗子了。爆炒栗子伸手摸了摸後腦,好像到現在還能感覺到剛纔那硬物定在這裡,那到底是什麼?他不知道,他似乎只聽到一聲輕微的響動,然後腦子裡一片漆黑,什麼都不知道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趴在競技場的地上,書記官在一邊用腳撥弄他的胳膊,他想起來自己在戰鬥,可是放眼過去,哪還有對手,只有書記官宣佈了他的失敗。
失敗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明明輸了,可是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而現在自己明顯就是這個怎麼輸的都不知道的人。這幸好是一場遊戲,如果不是在競技場,如果是在野外,只怕自己是真的死了吧。爆炒栗子身上頓時一陣一陣的涼起來,他繼續埋着頭想着自己和夏末之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連一丁點的細節都沒有放過,不過,不管他怎麼想,就算將頭皮都要抓破了,還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將自己打敗的。
在自己對於弩槍的操作還不熟悉之前,夏末還是不打算將這個東西公之於衆的,所以,在她擊殺了爆炒栗子之後立刻就將弩槍收回了包裹裡。所以,當崇明看見她的時候,她還是揹着雙劍。和上幾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身上再也沒有傷口了。
崇明望着夏末一口一口的抿着葡萄酒,眼睛完成了細長的弧度,他抖了抖手裡的冊子,緩緩的說:“還有一場,你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了。”
夏末勾了勾嘴角,眼波流轉,望着崇明似笑非笑的說:“你還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沒有,下面這一場的人,我想你一定能應付的了。”崇明微微笑着:“你要殺了他嗎?”
夏末垂下了眸子,望着手中還剩下半瓶的葡萄酒,將它擡了起來,仰頭全部灌進了自己的口裡,接着將那空瓶子啪的一聲的放置在了一邊的桌子上。她便已經站了起來,她的面頰微微有些紅潤,頭髮也已經梳理整齊,她看着前方還關着的柵欄,緩緩的說:“爲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