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定下來之後, 俞蘅的日子開始按照計劃鍛鍊, 到了晚上又在樓下指點陳婷婷他們。即使他沒出去看考試,每天晚上也能收到新信息, 比如今天遇到什麼驚人的猛獸了,多少人沒考過, 誰誰誰考過之後身體都差點攔腰斷,結果被明女士一句話就救活了……之類的。
每天考試結束後世界頻道熱鬧得不得了,在鬥角場考試開始之後, 世界頻道上還多了一種廣告,包括出租武器、出售獵物肉啦, 甚至他還看到了某種特殊服務, 第一次看到時簡直目瞪口呆。
日子就這麼慢慢過去, 很快就到池婉的男友盛聰考試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結束鍛鍊後,盛聰還特地找俞蘅說話。
俞蘅不是原身穆恆,對待盛聰沒有那麼強的憤恨,不過也只是當普通人而已, 對待池婉也是這樣, 這兩人能成爲不拖後腿的同行夥伴, 也只是同行夥伴而已。
因此對盛聰找他, 要求進屋聊時,他以爲對方是想法詢問一些注意事項, 自從他順利通過考試, 來找他取經的人不少。
“我這次去考試, 也不知道活不活得下來,我知道你恨我。沒錯,當初是我用錢把池婉勾走的,這是我的不對。”
俞蘅沒想到盛聰一關上門就直接道歉,他沒有接受道歉,只是琢磨了一下原身的情感,回了一句:“都過去了,我也忘了。”穆恆確實拿得起放得下,他只想着買到頭盔,努力學習考試拿到首批名額,過去的事情不會成爲阻礙他上前的障礙。
在這世上有比談情說愛更重要的東西,這一點穆恆目標明確。
盛聰無奈地笑,也沒有再說以前的事,轉而說起池婉:“我知道你們青梅竹馬,我厚着臉皮想求你一句話。如果明天我死了,你能不能護着她一點,現在這裡這麼亂,她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
俞蘅理解盛聰的擔憂,這裡的獨身女人確實有些危險,所以一般都會找小團體、小勢力一起活動生活,比如說陳婷婷就是這樣的。
“都是自己的國人,在力所能及內我會護着她的。”再多的,就沒有了。
“謝謝你。”盛聰鬆了一口氣。其實他是害怕穆恆心裡還記恨着當年,不討個承諾他實在不放心,即使這個承諾可能是誆他的,他也能安心。臨走前他忽然向俞蘅鞠了個躬,然後纔開門離去。
俞蘅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人已經走了。
那一邊,池婉看到盛聰終於回來,趕緊問:“你到哪裡去了?趕緊去睡,休息好了纔有精神。”
盛聰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煩。快去睡了,你看你的黑眼圈,忒醜。”不甚溫柔地拉着池婉上牀去睡,粗魯地拍她的頭:“閉眼了。”
就算男友總是這麼粗粗莽莽的,兩人確實相處這麼久,感情已深。一想起明天……池婉的眼淚浸溼了睫毛,將頭埋進他的胸口。
盛聰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最後嘆氣。
第二天的考試,俞蘅仍舊沒去看,不過晚上鍛鍊時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大家都很爲盛聰高興,他是在俞蘅之後考試通過的人,雖然過程慘烈,也給衆人一點信心。
盛聰也將獵物帶了出來,是一條大蟒蛇,當晚他們就烤來吃。
每晚的體能鍛鍊在盛聰身上發揮了好效果,讓其他人更加認真更加投入了,他們有時間繼續變強!
等盛聰考完,陳婷婷和池婉的考試時間都在後頭,暫時不着急。
其實說實話,他國考生的進入着實分攤了不少壓力,特別是其中有六個國家,人口總數在遊戲外本來就是全星球前六名。邦明國雖然位居第七,也算人口大國,可是在其他國家進來之前,已經被明女士消耗了一部分,此時並不顯眼。
從唯一的“玩具”到變成普通的玩具之一,進步了不止一丁半點兒。而且新考試內容雖然血腥艱難,可是隻要熬過去,那就能暫時享福了!
當然,有的人“享福”去了,比如談戀愛、約約會甚至玩一些成年節目——玩家的各種行爲限制早就解開了。聽其他人說,有些宿舍玩得特別開,反正又不會懷孕,糜爛到極點。
也有人珍惜時間,準備下一場考試。不知道什麼時候,俞蘅的名氣越來越大,其他國人也常來上他的“夜間體育課”,早上他獨自在樓下鍛鍊時也會有考生過來看。
某一天還有人來他的宿舍,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他雖然少出門,卻也不是閉目塞聽的,該知道的人和事,他都有數。
就說眼前這幾個男人,其中帶頭的叫做萬流東,邦明國人,因爲前面幾次考試包裹有過兩次手`槍(手`槍的子彈是用不盡的),體格高壯身手好,善於經營所以勢力不小,聽說遊戲外也有着不凡的家世。
“就是腦子有些不好使。”這是陳婷婷說的,她家和萬流東家在同階級,對他還算認識。
一個勢力老大面色不善地來找自己,俞蘅也沒有擺出好臉色,直接將門一關,將貼着門的人一擠,自己站直了問:“什麼事?”
“兄弟,都是老鄉,你這麼做事不地道了啊。”
“有事說事,我忙得很。”他是真的忙得很,沒時間打機鋒。
“那我就直說了。”萬流東示意手下人讓開,“大家都是邦明國的人,互幫互助是應當的,穆老弟的做法我也很欽佩,不過將我那邊的人也籠絡過去,是不是心太大了?”
莫名其妙,誰來聽課俞蘅難不成還能一個個記住不成?
俞蘅也沉下臉來:“所以呢,你想怎麼樣?”
萬流東嘿嘿笑:“你到我的手下來吧,那就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這樣厚臉皮的話也說得出來,俞蘅相信陳婷婷說的“他腦子不太好使”的評價了,這人果然腦子有坑。
對待傻子,他也只能送對方一個字“滾。”
萬流東臉一黑,蹭地衝過來要動手。俞蘅也不客氣將萬流東等五人全部揍一遍,期間萬流東不是沒拿出槍來,被他扭斷了手奪過。
“還有一把呢?拿來。”將兩把槍都拿在手裡後,他就讓人滾了。之後研究着這兩把據說子彈用之不竭的手`槍,還挺滿意的,自己收了起來。
出頭的椽子被他打爛了,之後那些觀望的人也就不敢再動手,畢竟真正沒腦子的人還是少數。
後來陳婷婷聽說了這件事,還吐槽了一句:“那就是個大傻子!”分享了幾件自己經歷過和聽說過的事情,“我們從小就玩不到一起去,耳根子軟,大男子主義、自大,闖了不少禍,以前找關係還找上過我家,我爸回絕了。”
其實人都有趨利本能,誰能給他們帶來更多好處,他們就往哪邊去。在森林考試中,人聚起來是趨勢,而在目前的考試項目中,個人的力量纔是重點。他們能爲了萬流東的武力奔向他,自然也能爲了其他人能讓他們變強而離開。
俞蘅有些無法理解萬流東這類人的心態,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撐老大有什麼用?食物等物資沒有,啥享受都沒有,就圖那點心理滿足感?死死籠住那些人,難道就爲了出門能夠前呼後擁?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因爲他編號靠前,等考完試時間就空了下來,之後足足休息了大半年,明女士在郵件裡提過的第二次考試還沒有影子。
在這半年內,邦明國被其他國家的考生欺負得太狠了,時常爆發衝突。外國考生也雞賊,下手也黑,總是挑那些還沒考過試的邦明國考生下手,這類考生沒參加過鬥角場考試,大多數都比較稚嫩。對於這些矛盾,明女士從來沒管過。
後來,邦明國人慢慢地熟悉這樣節奏,能力也不停地提高,纔有了自保能力。
在某一天,俞蘅得到了一個消息。
“千真萬確!”盛聰再次點頭,“我是從一個朋友那裡得來的消息,就在他樓上那一層樓!他已經準備搬宿舍了!”
聽來盛聰帶來的消息,俞蘅也覺得匪夷所思:“就餓到那種地步?”雖然大家都有飢餓感,可是並不是不能忍,畢竟並不是真正的肉身,餓久了也不會產生胃痛等後續症狀,只是會疲憊、沒力氣而已。
習慣了之後,餓着就餓着了,就連他自己雖然儲物戒指裡還剩下一些食物,他也不是每天都吃東西的。
“應該也有報仇的意思在裡頭,而且我聽說吃了之後,力氣會變大!”
這麼一看,到處都是危險了。
俞蘅想了想,吃了力氣會變大?難道吞噬會變強大?可那樣怎麼能稱之爲人,跟野獸也沒分別了。
在那之後,他就時常關注他居住的這棟樓的情況,暫時沒聽說也沒看到食人情況,讓人鬆了一口氣。
“別人我們管不着,至於那些人……只能遠離,大家以後出入小心,最好結伴。”
“知道了。”
某些考生們爲了生存摒棄做人的原則,只爲了讓自己更加強大、再強大,以應對今後的考試挑戰,卻沒想到最後成了催命索。
沒有人知道,考生與考生之間私下的爭鬥,在明女士偶然見到時,給了它多大的啓發。日復一日地看着人與獸的打鬥,其實它已經有一點發膩了。再次偶然掃到考生們相食的畫面,它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