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梧逃到焦漠之地,知道天啓和靈夕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她就是要將他們都引過來,在這裡,跟他們有個了結。
走在焦漠之地的一片荒蕪黃沙上,這裡,多熟悉又陌生啊,曾經,她在這裡呆了多久?從被那人解開封印之後,她就藏身在此,誰也想不到,這裡會有一個不同外面的時間境。
當年,那人帶她來的時候,這裡並不是這樣的,雖然也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可是那時候,這裡被那個人收拾的有模有樣,沙雕的小屋子,還有樹木花草,雖然都不是真的,可是看上去,讓人忘記了這裡的荒涼,她就在這裡,跟着那人學了各種本事。
當然,一些是那人教的,一些是自己領悟的,一些是偷學的,比如暗息操控術,再比如吞噬之術,不過,也是拜那人所賜,要不是她,她也偷學不到,那人特別愛,一堆堆的書,她就是偷偷從那些書中學來的。
那時候的她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候,她是很乖巧的,陪着那人迎日出日落,那人在做什麼,她不知道,他也從不與她說,將她帶回來後,也甚少與她交流,她也不知道他是誰,沒錯,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那人是誰,甚至長什麼樣子,她都不知道。
是不是很諷刺,相處那麼多年,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但是她不在乎,因爲那個人除了自己,身邊再沒出現過旁人,她以爲,他的性子天生就是這般,她以爲,往後也會一直如此下去,就他們兩個人,在這焦漠之地,守着這裡的一方天地。
那時候她想,或許她可以試着放下自己的野心,不去理會外面的世界,也忘了靈夕他們,因爲那時候,她覺得在這裡,有那個人,很好。
可是,那個人開始頻繁出沒焦漠之地,她有些恐慌,生怕那個人,那天一去不回,那個人在這裡設下結界,不讓她跟隨,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爲何會救她,幫她解開封印,卻又那般對她,可有有無。
沒錯,就是可有可無的感覺,有時候,甚至一個月?一年,或者更久,沒有與她說一句話,任憑她怎麼問,怎麼粘上對方,對方迴應的都是冷漠,可能就是從那時候起,她越來越受不了這裡的寂寥與荒漠,也受不了他的冷漠與不在意。
於是,她想盡辦法,想要出去,可她知道,她要出去,就的有本事破了這裡的結界,於是,她開始接觸陣法,這裡什麼都不多,就是書多,她開始沉靜下來,開始,開始修煉,開始暗暗聯繫一些禁術。
每次偷偷聯繫,都是趁着那人離開的時候,又一次,被發現了,於是,她被一個法陣禁錮起來,她到現在還記得,那人聲音而冰冷的口吻告訴她,這些東西,她碰不得。
碰不得?他自己隨意放在那裡,她碰一下爲什麼就碰不得了?從那以後,那人就把那些書都收走了,可惜,她早已都翻遍了,用烙印術記在了腦海。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發現,只有這樣,對方纔會跟她說話,纔會搭理自己,纔會讓她覺得,這裡不是她一個人,於是,她總是隔三差五,讓對方注意到她。
雖然每次,都是冒着生命危險,有幾次,險些喪命,那時候,她沒有吞噬鳳羽的神力,神力不強,只要他有心想讓她死,不過是瞬間的事,她開始好奇,這個人爲什麼不殺了自己,爲什麼救自己又這個態度對自己,爲什麼這麼大的本事,卻要守在這樣一個荒涼的地方,越來越多的爲什麼,越來越多的不解捆着她。
慢慢的,她發現,自己的目光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跟隨對方而動了,對方的一個舉動,一句話,都能左右她的情緒,她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可就是控制不住,就像中了什麼蠱惑之術一樣,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終於在她慢慢對法陣有所瞭解精通之後,發現了這裡的秘密,這裡原來不光是與外面不一樣,這裡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而這個力量,她知道與那個人有關係。
所以每次趁他外出,她就會研究這裡,因爲她安靜了一段時間,像是認命了一樣,不再吵鬧,也不再生事,那人也漸漸鬆了防備,任她在結界內遊蕩,其實,她早就能破解那個結界了,只是繼續裝着。
最終她發現,這裡是一個巨大的法陣,而這個法陣的佈陣者耗費了多少年的心力她不知道,可她知道,這個法陣的威力,大的超乎她的想象,她不知道,他在這裡佈下這麼大一個法陣,要做什麼,又能做什麼,但是,慢慢對法陣的瞭解,發現這法陣,竟有毀天滅地的威力。
那一刻,她的內心的狂熱的,激動的,不可言喻的,她以爲,那個人就是一個世外高人,隱居於此,性子古怪,不理世事,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看錯了,或許,這個人的野心,遠比自己想的要大。
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找他談話,沒有提及法陣,沒有言及其他,只恭恭敬敬的,虔誠的像對方表達,她願意追隨對方,心甘情願,不論對方要做什麼,就是毀了這天地,也無怨無悔的追隨。
那時候,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爲自己的野心找到了一個出口,爲自己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意念找到了一個寄託,原來,這世上,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有這麼瘋狂的念頭,原來,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那人不知是信了還是怎麼的,依舊沒有說話,許久的沉默之後,那人終於開口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問她可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不論他讓她做什麼。
她記得,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對,毫無猶豫,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傻,想想,金梧突然放聲一笑,空曠中傳來的回聲,讓她漸漸拉回思修,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那個人也過去了,這裡不再有那個人,可她金梧又回來了。
或許那個人也不知道,他的心血,他的大陣,早就被她暗暗動了手腳,在知道他的真實目的之後,她便處心積慮,鑽研法陣,也纔有了那場滅世天劫,這麼好的法陣,怎麼能不用在真正改用的地方?
這裡的氣息,依舊那般熟悉,沒錯她回來了,她要修復那個法陣,讓它再次運轉起來,讓所有人都害怕,只要她的一念之間,就能決定天下蒼生的生死,她要讓靈夕求她,求她收手,用她最擅長的法陣之術,讓她低頭。
“她笑什麼?瘋了?”站在雲端,白池好不容易纔忍耐的沒有衝下去將金梧碎屍萬段,聽着空氣中迴盪的笑聲,眉頭打結。
靈夕已經趕來,捏着袖擺,這事她想事時的習慣動作,“她能逃到這裡,應該是對這裡很熟悉了,這個法陣說不定還真有她的手筆,她這般得意,說不定就是與這法陣有關,但是,這法陣並非她一人所爲,她如今恐怕是想試圖修復法陣。”
“修復法陣,再來一次滅世?瘋了她,想都別想。”當年是沒發現,現在,就算是冒着被法陣吞噬的風險,也要將她一起滅了。
白池有些激動,西玄連忙安撫住,“別急,你以爲這麼大個法陣,她一時半會,說修復就能修復的,她現在依仗的不過是我們在這裡那她沒辦法,因爲不能動用神力。”
“沒錯,她要修復法陣,可沒這麼簡單,走吧,下去會會她,雖然不能動用神力,就是手撕,你們這幾個,還抵不上她一個?”噁心噁心人家還是可以的。
靈夕的話,同時也噁心到了天啓幾個,想想他們幾個男人與那隻瘋鳥撕扯的畫面,不由一個個抖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