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呢?”跟隨爹來看娘,只看到桌上的一個空酒壺,哪裡有孃的影子。
看着滴酒不剩的酒壺,天啓頓生懊悔,當時就該將剩下的半壺帶走,想着在無極宮,沒有大礙,所以大意了,感知了一下,人並不在無極宮。
這酒的後勁,他比誰都清楚,這大半夜的,人能到哪裡去?一想到靈夕可能醉醺醺的樣子,越加不放心。
“你在這等着,爹去找找。”她每次喝多了,就會找個地方打盹,應該不會太遠,神界到處看看吧。
“我也去。”爹也真是的,知道娘在喝酒,還敢放下娘一個人。
天啓此刻比誰都後悔,本想着離開片刻,給她些空間讓她想想,誰知道,轉眼人就不見了,靈夕經常落腳的幾個地方,都搜尋了一遍,沒有蹤跡。
月光灑下,一片寂靜,父子兩在神界搜尋未果,都有些急了。
“爹,要不回無極宮看看,說不定,娘已經回去了。”這娘怎麼跟個小娃似的,到處亂跑啊。
天啓點了點頭,讓自己稍微冷靜些,就是喝多了,找個地方躲起來睡覺了,和以往一樣,應該不會有多大的事,回到無極宮,還是不見人,看着那空酒壺,心生悔意。
這酒,都埋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幾天,他幹嘛非要拿出來。
能去哪裡?小凌天也歪着頭,這神界雖然大,可是他和爹都感知不到的地方,能有幾個?娘也真能躲,大半夜的,酒乖乖在自己家睡不好,到處亂跑,回頭一定要好好說說娘,娘不乖。
“爹爹,放心吧,娘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
摸了摸凌天的頭,這孩子,端是比他娘懂事多了,他到不擔心靈夕的安危,就是有些不放心,她每次喝多,一睡起來,就沒個準,不知道多久。
“等天亮再找找吧,說不定月落姨姨知道。”凌天也是不容易啊,小小年紀,還的照顧大人的情緒。
“你去休息吧,爹沒事,再去尋尋看。”
“那好吧,爹爹找到要告訴凌天。”凌天似乎對自家娘還是很有信心的,應該不會有事,打了個哈欠,確實也有些困了,爹爹不放心,就讓爹爹去找找吧。
聞了聞酒壺,這酒味只有喝到嘴中,纔有那濃郁誘人的酒香,不會外散,想要憑藉酒味找人,那是不可能了。
紫珏恰巧也沒睡,聽着動靜,凝眉到了靈夕的寢殿外,見裡面一片通亮,這半夜進去,似乎有些不妥當,心裡想着,可腳已經先行一步買進去了。
“神帝!可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沒到內寢,就看到神帝獨自站在院中,紫珏略有些遲疑的問了句,絲毫沒有半夜闖人家院子的尷尬。
看來還有人沒睡,八成是被剛纔他與兒子尋人的動靜引來了,到是關心他的女人,不過,天啓還沒那麼小氣,“紫珏上神這麼晚還沒休息?”
“神帝也一樣!”感知了一下,知道靈夕並不在,所以紫珏沒有走的意思,這大半夜,人能上哪裡去?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天啓打破沉默,一幅主人姿態,晃了下手中的酒壺,“喝多了,不知躲到哪裡睡去了。”口吻頗有些拿某人無可奈何的意思,又帶了些寵溺。
紫珏認真點了下頭,很是瞭然的樣子,“她確是有些貪杯,往後,這太烈的酒,還是儘量別讓她喝太多。”他的微醺就不錯,如名字一樣,喝多些也不會太上頭。
天啓被人家一本正經的樣子,噎了一口氣,這是責備他沒照顧好人?哼!這娃都有了,這人莫不是還不識趣?
“確實該注意些,這杯子之物,往後還的盯着她點,都孩子他娘了,哎,讓上身見笑了。”
兩個頂頂人物,你來我往,竟像小孩子一般的口角之爭,這要讓旁人看到,誰信啊。所以說,這男人,沒有什麼成熟不成熟的,端看是對誰對上什麼事,都有孩兒氣的一面。
“我或許能找到她。”紫珏嘆了口氣,擡手,晃動了一下手腕上的小鈴鐺,只要順着這小鈴鐺的聲音就能找到人了。
一看到紫薇手腕上的小鈴鐺,天啓這胸口就悶的被揍了一拳一樣,這小鈴鐺相當不起眼,可是,他記得,靈夕手腕上確實有這麼一串,看來,還是一對,這兩人,竟熟稔到這等地步了,好一個該死的女人,輪迴一趟,少爺招惹了,妖皇也招惹了?看來,找到人,是該好好教導一番了。
“有勞了!”說完,左手摸了摸右手手腕的紅色珠串,不行,他的想辦法,讓那女人把那小鈴鐺給下了,要帶手串,也的是他送的才行,別的男人送的東西,這麼貼身帶着,算哪門子事。
尤其這種時候,他這正主都沒招,人家還有辦法找到。
紫珏也不過分,晃動鈴鐺,湊在耳邊聆聽片刻後對神帝道:“神帝一道嗎?”
廢話,這時候,天啓的臉色已經有些黑如鍋底了,他不去,難道他的女人還讓別的男人帶回來不成,深呼吸,再次下定決心,找到人,一定要好好收拾。
“仙闕,西佛淨土。”紫珏可不管別人的臉色,反正天黑,就當沒看到,誰讓這人每個分寸,明知那人貪杯,喝酒還不看着。
怎跑那個地方去了?不知爲何,天啓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假思索,離開飛身而去,紫珏急忙跟上,這時候知道急了,不過西佛淨土那地方,他也一直有些奇怪的感覺,莫名其妙的喝多了怎麼跑哪裡去了。
佛殿之內,靈夕酒意已清醒三分,與佛徒衆人對持了許久,苦口婆心,好似對牛彈琴,想着乾脆一走了之,她與佛可搭不上關係,這麼被人敬着,受之有愧。
可是,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手中的金蓮一點點的沒入她的掌心,而她竟無法拒之。
這才警覺,事情可能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簡單,這佛家之地,就是佛法無邊,也不能禁錮住她的真神之力,可自己爲何此刻卻不能踏步而去。
還有這金蓮到底怎麼回事?回想剛纔大殿之上突然出現的聲音,什麼徒弟師父的,讓她雲霧之中,愈加迷糊。
“都住口!”耳邊傳來的陣陣梵音,讓她有些焦慮不安,忍不住大聲一呵。
佛殿頓時安靜了,一片清淨,那些佛徒也是傻呆一片,互相扭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不過顯然靈夕的話還是有震懾效果的。
靈夕深吸了口氣,掌心上的金蓮已經不見了蹤跡,好像被她的身體吸納了一樣,大殿終於安靜了下來,她也冷靜了幾分。
既然動不了,乾脆一屁股坐下,想要安靜的理清下思路。
剛落地,腳不由成盤膝狀,而身下生出一朵金蓮,將她托起,那些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萬象佛徒,又對着她行禮。
靈夕被弄的頭有些大了,乾脆不管,只要他們不再念念有詞就行,實在是太吵了。
這金蓮怎麼會成爲她的坐騎?靈夕有種強買強賣的感覺,算了,剛纔好像是聽說,得了金蓮之後,她就會明白箇中緣由,靜下心,端坐金蓮之上,試着與金蓮溝通,好歹讓她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閉目,靈夕已被籠罩在一片金色的佛光之中,佛光之下,周圍的萬象佛徒都安靜而虔誠的靜立,好像沒有靈夕的話,絕不會再開口一樣。
大殿靜的出奇,靈夕也的神魂,也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些畫面一一從腦海中劃過,一些被塵封的記憶,也漸漸的被喚醒。
天啓和紫珏剛到西佛淨土,站在大殿門口,看到的就是端坐在金蓮上的靈夕,一身佛光普照,那麼遙遠,那麼陌生。
“靈夕!”天啓從未這麼害怕過。
等時機到了,金蓮會指引佛界之主,我的徒兒全來的,她是蒼生的指望。是挽救滅世天劫的人,祖佛當初的話,在天啓心口,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刺插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