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大叔

“誰會是這條大蛀蟲呢?”

隨着溫浩這句意味深長的質問,衆皆譁然,目光閃爍不定,而趙國安則是汗如雨下,還要強裝鎮定。

真正的答案呼之欲出,偏偏溫浩還在裝傻,就是不肯捅破這層窗戶紙。晚欣相信,他這樣做絕非仁慈,而是故意戲弄着趙國安這隻碩鼠,延長獵殺的過程,充分享受獵物驚惶失措的樂趣。

晚欣對溫浩投去好笑的一瞥:腹黑的傢伙。

溫浩也投向她一瞥,會心微笑:跟我作對的人就是如此倒黴!

離開會議室,趙國安趕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兒子趙龔慶打了電話。幸好他老謀深算,未雨綢繆,這幾天藉故讓趙龔慶出國了!

“龔慶,你先待在國外近期別回來了!”趙國安開口就囑咐道。

“爸爸,怎麼回事,我所有的卡都被凍結了!”趙龔慶焦急地問道。

“你別慌,一定要穩住!先想辦法弄個帳號,千萬別用你自己的,我再給你匯錢過去!”趙國安的語氣很急,溫浩的出手又快又狠,他實在有些吃不消了。

“爲什麼最近我不能回洛杉磯,難道公司裡出了什麼事情?”趙龔慶雖說不是很聰明,但到底也不算太笨。他從父親的語氣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趙國安想說什麼,又覺得這個兒子智商是硬傷,說多了非但沒有用處,還可能露出更多的馬腳,便道:“沒什麼,最近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外面,別露面!”

蒙易莎臉上的傷口拆線後開始癒合,但是醜陋的疤痕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去除的!儘管她再三要求醫院儘快給她做整容手術,可醫生告訴她,必須要等傷疤痊癒,也就是至少三個月之後才做第一次祛疤手術。

在醫院裡待了一個月,蒙易莎實在受不了那種孤獨和窒息感,就出院回家了。

但她剛到家,就被父親攔截住。

老盧瑟看着女兒盡毀的容顏,直皺眉頭,老臉上滿是憂慮之色。“你怎麼回來了!”

“爸爸,這是我的家呀!我不回來,去哪兒呢!”蒙易莎很傷心的樣子,她住院期間,家人都沒有去探望她。

還不等老盧瑟說話,兩個弟弟唐納德和吉姆就過來了。

“現在到處都是關於你的負面新聞,而且還傳言你參與了綁架案,跟主謀李丹妮有合謀之嫌。如果不是李丹妮執意擔下了所有的罪責,你現在還要去陪她坐牢呢!”唐納德極爲不滿地看着蒙易莎,好像她是玷污了盧瑟家的恥辱。

吉姆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姐姐,無情地道:“這種時候你該找個僻靜的地方躲起來,別讓人發現你,尤其是那些該死的記者!天吶,你還嫌給我們家丟人不夠嗎?”

看着親人冰冷的神情,聽着他們所說的絕情話語,蒙易莎猶如萬箭穿心,哭道:“難道是我的錯嗎?”

“當然是你的錯!”唐納德毫不客氣地說:“你太蠢了!”

吉姆附合着道:“居然跟李丹妮那個比你更蠢的女人合謀,把自己搞得這麼慘!你就祈禱李丹妮那個蠢女人執迷不悟,一直把僱兇傷人的罪名自己承擔吧!”

老盧瑟有着他的憂慮,語重心長地道:“李丹妮雖然蠢,但她的哥哥並不蠢!我相信,時間久了,李宏亮會說服他的妹妹反供,那時我們盧瑟家又會添一件醜聞!天啊!”

蒙易莎淚眼汪汪地問道:“難道說,你們要趕我走嗎?”

“是的,這個家已經不適合你居住了!”唐納德無情地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帶着你所有的恥辱走得遠遠的,直到人們忘了這些丟人的事情,李丹妮刑滿出獄之後,你再回來!”

自從妹妹雲子容死後,卓依娜潛逃不知所蹤,雲子豪便整日以酒爲伴,醉生夢死。

他不再去公司,而是待在路晚欣曾經住過的臥室裡喝酒,陪伴他的只有乖乖。

乖乖很高興男主人每日陪伴着自己,再沒有卓依娜那個壞女人爭搶主人,可是它也嗅到了他身上頹廢的味道。它有些不安地蹭着男主人的腿,發出哼哼的聲音。

嚥下杯裡的最後一口酒,雲子豪把乖乖抱到膝蓋上,撫摸着它毛絨絨的腦袋,輕聲地道:“對不起,我冷落了你好久!以後我會天天陪着你,再不離開你!”

乖乖的眼睛發亮,開心地伸出粉舌舔着男主人的手背。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活在世上有什麼意思呢?我的兒子我的妹妹都被卓依娜的女人給害死了!晚欣也離開了我,投進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乖乖,只有你最好,始終陪在我的身邊,不離不棄!”雲子豪愛憐地親吻着乖乖,喃喃地道:“等我殺了卓依娜,就帶着你……離開!永遠得離開,到另一個世界去……和我逝去的親人團聚。媽媽,爸爸,妹妹還有我那個從未見過的兒子!”

“汪汪汪!”乖乖叫起來,同時跳下了雲子豪的膝蓋。

雲子豪便知道有人來了,他懶洋洋地連手指都沒有擡。

王明海敲了敲門,說道:“雲先生,那個孩子已經找到了!”

雲子豪拎開身邊的酒瓶子,站起身,走出了臥室。“帶他去我的書房!”

時隔一年,焦宇晨長高了不少。十四歲的少年身形初現,纖瘦高挑,眉清目秀,脣紅齒白,已是個小美男胚子。

不過,少年看起來像只兇猛的小貓,張牙舞爪,兇惡地面對所有試圖靠近他的人,包括雲子豪。

焦宇晨並不認識雲子豪,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被帶到這裡來。因爲生得一副好皮相,男孩經常遇到騷擾的惡棍,本能地認爲是喜好男色的變態。

“你想幹什麼?別過來!”焦宇晨已經打碎了一隻裝飾用的花瓶,並且將鋒利的瓷片握在手裡,渾然不在乎瓷片割破手指,鮮血溢出。

雲子豪將焦宇晨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露出一絲陰惻惻的笑,聲音因爲酒精的侵蝕而變得嘶啞:“不錯,沒讓我白費功夫!”

好像沒有聽到雲子豪的話,焦宇晨握着碎瓷片退到了牆壁處,像只驚恐的小獸,渾身的毛髮都豎起來。“放我走!放我走!”

雲子豪倒是很淡定,他慢慢走近焦宇晨,卻並沒有太過靠近,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不至於激怒傲嬌的男孩。他慢慢地坐在一張椅子裡,手指隨意地敲擊着椅子扶手。

慢慢地,焦宇晨的情緒穩定下來,他似乎看出了雲子豪並不是那種變態的色魔狂。男孩有一雙冰魄般的眼睛,眼瞳竟然是漂亮的冰藍色。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妨直說!”焦宇晨緊緊地攥緊的拳頭,努力不讓自己流露怯意。

雲子豪微微勾脣,指了指焦宇晨的左肩膀,說:“看看那裡!”

焦宇晨下意識地伸手捂向肩膀,眼神滿是戒備:“我肩膀上有塊刺青,那又如何?”

“你以爲那只是一塊普通的刺青嗎?”雲子豪搖搖頭,道:“真是蠢不可及!”

焦宇晨怔了怔,冷冷地道:“有話直說,別磨磨唧唧!”

雲子豪看起來卻興味索然,道:“我今天乏了,想休息!等改天再跟你詳談!你別握着那片破瓷片了,胳膊不醉嗎?”

焦宇晨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舉着那塊瓷片,不止胳膊酸了,而且手掌都被割破了皮。但他渾然不覺,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如果我想對你怎麼樣,你以爲憑着那塊破玩意兒有用嗎?”雲子豪的眼中滿是譏誚,冷笑:“真是個頭腦簡單的蠢小子!”

丟掉了碎瓷片,焦宇晨挺起胸膛,用男子漢的聲音回答他:“我雖然並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可是我覺得你不像是猥瑣之人!如果需要我做什麼,只要不是出賣自己的身體,我什麼都可以爲你做,殺人也可以!”

小小的少年有着滿腔熱血,他想快點讓自己長大,讓自己強大,可是他個人的力量太單薄了!就算是想投靠誰,主人也只是青睞他的皮相,而非他的能力。

“唔,你還敢殺人!”雲子豪原本興味索然,此時又突然來了興趣。“看不出來,還有幾分膽色!”

“大叔,我很強壯,而且身手很利索,收下我吧!只要你肯培養我,我會是您最得力的手下!”焦宇晨撲通跪倒在雲子豪的面前,滿臉虔誠,表白着自己的忠心。

大叔?雲子豪伸手摸向自己的臉,觸手是鬍鬚拉碴。天天縱酒澆愁,不止更加愁悶了心腸,而且愁老了容顏。在這個漂亮的少年面前,他已經變成了“大叔”。

沉默良久,看着男孩渴盼的漂亮眼瞳,雲子豪強打起精神,“好,我最喜歡你這種年齡的男孩子,朝氣蓬勃,好像永遠都不知道累!你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去完成這件事情!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見雲子豪肯定了自己能力,焦宇晨俊臉露出久違的歡欣,他自信地說:“需要我做什麼,大叔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