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古怪客棧

一路無話,一行人緊趕慢趕,抄小路到衙門,剛好到下晌申時末。

冬日裡,天黑的早,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縣裡兩年沒出過兇殺案,縣令一直很有成就感,所以在正月十五發生此惡劣事件,他很是惱怒。

已到了下衙的時辰,爲了照顧張家一行人,縣令特地把審案的時間延後。

莫顏對縣令這種嚴謹的精神表示欽佩,不然的話,誰願意等到天黑,反正人都已經死了,拖到明日審案,也是一樣。

衙門口,零零散散地站着幾個看熱鬧的百姓,衆人都是吃了晚飯出來消食的。

傍晚時分,起了冷風,狂風大作,吹得樹枝呼呼作響,百姓們縮着腦袋,在原地不停地跺腳,見一行人來了,立刻精神不少。

一日之內無法定案,張家人也回不去,莫顏把人送到衙門口,和万俟玉翎二人一起到街邊上找客棧。

百姓們還沒在新年的喜悅中回過神來,街道上開張的鋪子不太多,有些遠道而來的掌櫃還在路上。

莫顏問了幾家客棧,家家爆滿,最後只能找了一處比較偏遠的地方,一共就幾個院子,像是民宅改建而成。

“掌櫃還是很有做生意的頭腦,這種靠着街邊的屋子都能建造成客棧。”

莫顏不太習慣和張大丫睡在一個房間,所以這次她和万俟玉翎單獨要了兩間房,其餘幾間,給張家四口人和來作證的村人。

每間房的大小都差不多,牀,櫃子,桌椅板凳,紗帳,厚實的門簾等等。

他們所在的客房在最後一進院落,大堂和廚房都在第一進,而每進院落只有一個茶水間,有個婆子負責熱水。

“這種民居改造的客棧,並不安全。”

一共五進的院落,分散在一個院子中,夥計少得可憐,單身的女子肯定不能選擇這樣客棧,不然夜裡很容易有危險。客棧人雜,誰知道會遇見什麼人。

“適合喜歡清靜的人居住。”

每一進院落都有一個小園,冬日裡,沒有多少應季的植物,平添了蕭瑟之感。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莫顏按照記憶,先去了徐家,她提着燈籠,在門口的雪地裡照了照,天黑,看不太清楚,但是似乎有人打掃過,根本無法辨別是否是第一現場。

徐家院子內一片漆黑,想來是一同到衙門聽審了。

沒有得到任何線索,莫顏有些失望,和万俟玉翎一起又再次趕到衙門口。

有村人裡作證,官差根據腳程估算時間,兇手不可能是張大丫,張家人鬆了一口氣,正要離開,卻被徐家老婆子纏上。

徐老婆子本想一心污衊張大丫買兇,縣令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出她的私心!

“徐財娘,這裡是公堂,每一句話都需要證據,你若拿不出證據,就是誣告!”

縣令也姓張,剛過了而立之年,面容嚴肅刻板,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不像個草菅人命的狗官,審案嚴謹,有理有據,話語間讓人信服。

“大人,是老婆子豬油蒙了心啊!”

徐家老婆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用皺巴巴地手帕不停地抹着眼角。

“張大丫是我們徐家的兒媳,因和我兒鬧了彆扭,就回了孃家,我恨她自私薄涼,所以才這麼說的,並無證據,請大人原諒則個。”

在場的人聽着心酸,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喪子之痛,誰能承受得住?行爲有些反常,也可以理解。

徐家的老婆子很會煽情,把衆人的不屑變成了對她的同情。

“大人明鑑,小婦人已經和徐財和離。”

張大丫和徐老婆子相處五年多,最是知道徐老婆子的爲人,貪財,勢力,會做戲,嘴甜心苦,這不,在公堂上都能滿嘴跑火車。

“和離?”

大年三十,張大丫沒在夫家過年而回孃家來,村裡人就有了猜測,畢竟張大丫無子在那擺着,村人猜測可能是被攆回來的,誰也沒想到已經和離了。

“是啊,就在過年之前的幾天。”

張大丫並不隱瞞,因爲此案關係到她的切身利益,必須和徐家劃清界限,不然以後哪裡有安寧的日子。

“大丫啊!阿財已經不在了,難道你還記恨他動手打了你?”

徐老婆子掩面而泣,說得悲悲切切。

這個時候女人沒地位,被男子打算是正常現象,過日子的夫妻,柴米油鹽醬醋茶,下嘴脣還有碰下嘴脣的時候,牀頭吵架牀尾和,小兩口沒解不開的疙瘩。

“徐婆子,您要關心的不是我吧,而是怎麼找到殺死您兒子的兇手。”

張大丫說得很是客氣,和離書都在,這就是證據,誤導百姓們的思維也沒有用。

“那可是你相公,你怎麼就沒一點難過呢,老婆子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徐婆子暗示幾句,見張大丫油鹽不進,很是惱怒。按照計劃,她準備把張大丫哄回來,然後慢慢打聽銀子的下落。

“是啊,最毒婦人心。”

門外的百姓們指指點點,從兇案轉移到了張大丫身上,一日夫妻百日恩,男人死了,還能這麼淡定,好像和自己沒關係似得!

“徐老婆子,我敬你是長輩,可也別想往我張大丫身上潑髒水!”

開始徐婆子的表演,張大丫沒放在心裡去,見徐婆子越說越離譜,輿論一邊倒,她就忍不住了。

“我自從嫁到徐家,每日天不亮就起身……”

餵雞,餵豬,洗衣,做飯,縫補,伺候一大家子,閒暇時間還要繡打絡子貼補家用,每次到集市上換了銀錢,徐婆子馬上第一時間出現,理由是沒分家,錢財歸入公中。

在徐家五年,沒有一個銅板,後來因爲無子,任由徐家人打罵和侮辱,張大丫過的根本不是人的日子。

現在和離了,徐財已經死了,這纔是真正的解脫,至於兇手是誰,她一點不關心。

“天啊,當婆婆的怎麼能這麼磋磨兒媳!”

“我是徐家的鄰居,張大丫說的是真的,徐財和寡婦有染,這不,寡婦大了肚子,這才接進家門的!”

徐家鄰居不遺餘力地宣揚,百姓們立刻對徐家的印象下降到冰點,徐財搞上小寡婦,可見不是什麼好鳥。

“張大丫,可有和離的證據?”

張縣令摸了摸鬍子,用手一拍堂木,震得胡攪蠻纏的徐老婆子一縮脖子,不敢言語。

“大人,在這裡。”

張大丫在袖兜裡掏出和離書,徐老婆子眼疾手快,就要上前去搶,只要搶到吞到嘴裡,這所謂證據就沒了,誰敢說張大丫不是她的兒媳!

一旁的官差收了莫顏幾斤肉,對張家人很有好感,快步上前,攔在徐老婆子身前,搶過了和離文書,呈上。

“恩,有雙方的手印。仵作,拿去對比一下。”

有手印,也不能證明是徐財的,和離文書上寫得清清楚楚,從此以後,兩家井水不犯河水,恩斷義絕。

片刻之後,仵作點頭,手印的確是徐財的沒錯,和離書生效。

“大人啊,您要明鑑啊,這和離書是張大丫的弟弟虎子逼得我兒按的手印!”

徐老婆子一聽,立刻大呼小叫,在公堂上打滾撒潑,無下限,看得衆人目瞪口呆。

“張大丫的弟弟虎子只有十一歲吧,就有這等本事了?”

張縣令挑了挑眉毛,對徐老婆子厭煩,自己兒子都被人殺了,完全抓不住重點,還在糾結兒媳到底有沒有和離。

“徐財娘,這裡是公堂,不是你家後院!”

張縣令緊皺眉頭,忍無可忍,原本是想問清楚雙方和離的具體細節,被徐老婆子這麼撒潑打滾弄得毫無興致,心中對張大丫頗爲同情,直接斷定,“和離生效,張家和徐家沒有一點關係!”

“大人,既然如此,咱們可以回去了吧。”

該說的,也說清楚了,從時間上看,張大丫有不在場證明,兇手絕對不可能是張大丫,也不會是老張家的人。

“張大丫,雖然你與徐財和離,但是和本案還有那麼一點牽連。”

張縣令讓張家人稍安勿躁,清了清嗓子,“徐財娘,徐財在正月十五以前,可有什麼反常舉動?”

“大人,趕上過年,天又冷,我大哥根本沒出門。”

徐家老二搶先回答,他苦着一張臉。

徐家就兄弟二人,同在一個屋檐下過活,說不上感情好,但是有兄弟也好有個幫襯,現在徐財被殺,以後就他一人給爹孃養老送終,這負擔多大啊!

“過年之前,和離之前呢?”

公堂上,縣令正在按照程序審問,小寡婦小翠因爲有身孕,靠着牆壁站着,驚疑不定。

徐財就這麼死了,也是好事,這樣肚子裡的孩子賴上徐財,誰也說不出什麼,但是她又成了寡婦,恐是更難嫁人了!

寡婦小翠一向風流,平日和男子歡好很小心,避開容易受孕的幾天,誰知道怎麼竟然懷上了!

“馬小翠,你可是和徐財無媒苟合?”

縣令的話一針見血,戳得寡婦小翠鮮血淋漓,她瑟縮着,撲通跪在地上。

聽說無媒苟合要打板子流放,她當然不能承認,反正徐財死了,死無對證,不如一切推在徐財身上。

“大人,是徐財強了民婦啊,小婦人本想了斷餘生,誰料竟然懷有身孕。”

寡婦做戲有一套,表現出自己是個貞潔烈女,爲了腹中的胎兒忍辱負重,還表明自己從沒想和張大丫搶過位置。

人要是無恥起來,也夠讓人汗顏的,張大丫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平靜下來,強迫自己站得筆直,否則一定被這賤人氣得哆嗦。

關於無媒苟合,掰扯不清楚,張縣令開始從徐財身邊之人查起,不是爲了錢財,就是尋仇。

莫顏站在門外聽審,雖知曉這是必要程序,還是很爲一家人着急,已經快到亥時,周圍的百姓們回家睡覺去了,只留下幾個徐家的鄰居,還在饒有興致的旁聽。

北風呼嘯,吹得人面皮生疼,又是一個寒夜。

莫顏把雙手放在嘴邊,呵了一口熱氣,搓了搓手,捂在自己被凍得冰涼的面頰上,內心焦急。

張家嫌疑已經被洗清,不如明日再審,從寡婦小翠身上查起,必然有收穫。

“是不是累了?”

万俟玉翎對審案並不關心,純屬是爲了陪着莫顏。他伸出雙手,把莫顏的小手包裹在手心中,站在她身後,用寬寬的肩膀幫助她抵禦冷風的侵襲。

“恩,從村裡到縣裡,一刻沒停的在奔波。”

不僅累,而且餓,莫顏揉揉肚子,癟了癟嘴,希望張縣令能快一些。

又等了一會兒,張大丫從門口出來,徐家老婆子正要抓着張大丫撒潑,被官差攔住。

一家人,誰也沒理會徐家人,莫顏直言不能讓村中人走夜路回村,已經訂好客棧。

客棧離衙門口不太近,走路約莫小半個時辰。

很多村裡人都是第一次到公堂上,比較興奮,邊走邊議論縣令大老爺的長相。

“人家是讀書人,當然和俺們粗人不一樣!”

鐵柱回過頭,在人羣中找到莫顏,抓了抓頭,憨厚地笑笑,“小丫,你餓不餓?俺包袱裡有從家帶來做的玉米餅子,俺娘做的!”

“謝謝。”

莫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打了一個呵欠,還有一刻鐘的路,她怕自己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上來,我揹着你回去。”

万俟玉翎本想用抱的,不過在這麼多人前面,姿勢曖昧,身份上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客棧裡沒有什麼吃食,只有一個值夜的婆子在茶水間呼呼大睡,每一進院子只有一個側門,防止有人在半夜裡亂竄。

太晚了,鋪子早早地打烊,好在客棧的桌上有莫顏在離開之前託付婆子買的點心,衆人就着熱水,墊墊肚子。

莫顏的房間和万俟玉翎在隔壁,把邊的兩間,客房沒有火炕,只有一個炭盆,睡到半夜,她打了個哆嗦,被凍醒。

想到那個不甚溫暖卻讓人安心的懷抱,莫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

天空中沒有月亮,在屋檐前面的樹下掛着一盞昏暗的燈籠,勉強能看清楚腳下的路。

青磚因爲年代久遠,已經有裂縫,很多地方凹凸不平,上面有很多細小的石子兒。

冷風鑽進了莫顏的領子和衣袖,冷意襲來,她揉揉鼻子,打了個冷顫。

前面不遠處,一個灰突突的影子閃現一下,緊接着消失無蹤。

這麼晚了,誰在外面晃悠?莫顏搖了搖頭,正要敲門,門突然從裡面被打開了。

万俟玉翎拉着莫顏的手進屋,他也是才進門。中了寒毒之後,感受不到溫度的變化,他正在打坐休息,突然聽見深夜裡的說話聲。

村中人住習慣了火炕,晚上躺在冰冷的牀榻上睡不着。

万俟玉翎憂心莫顏,就去茶水間找了一個炭盆。

“這下暖和多了,把我房間的拿來,三個炭盆剛剛好。”

莫顏脫下外面臃腫的襖子,把頭枕在万俟玉翎的臂彎裡,二人的身體貼在一起,漸漸地有了熱度。

“睡吧。”

万俟玉翎冰冷的眼神下,帶着火熱,如冰山下的火種,他強迫自己壓制下體處的滾燙,輕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還有一年時間,一年之後莫顏及笄,兩個人立即成親,他願意等,等她長大。

鼻尖一股淡淡而清幽的梅香,這是屬於万俟玉翎的味道,莫顏只感到安心,腦子也開始混沌,很快發出勻稱的呼吸聲。

熟睡中的莫顏,已經摘下面具。在昏暗的蠟燭映照下,捲翹的睫毛如小刷子一般,在眼底投下細密的剪影。她呼吸清淺,嘴脣如桃瓣,還帶着水潤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採擷。

万俟玉翎在心裡感嘆,從前所有的清冷和不在乎在她這裡都變成的灰燼,他有些疑惑,竟然不瞭解自己了。

天光大亮,一夜無夢,莫顏睡得很好,她打了一個呵欠,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在万俟玉翎的懷裡蹭了蹭。

莫顏睡眼惺忪,烏髮凌亂,白色裡衣有些褶皺,万俟玉翎最喜歡看她起牀時候迷糊的樣子。

“張大娘他們已經起身了。”

万俟玉翎好心的提醒。

“是嗎?那我得趕緊起來。”

莫顏立刻清醒,以前她就有賴牀的毛病,還是墨冰和墨香二人哄着來。兩個人以兄妹相稱,萬一早上張大娘見她衣衫凌亂的從万俟玉翎的房間出來,那就說不清楚了,能引發人無數的遐思。

万俟玉翎永遠都是衣衫整潔的模樣,一臉淡然之色,莫顏洗漱好之後,外面傳來一陣騷亂。

“怎麼了?”

打開房門,頓時進來一股子冷氣,莫顏用手摸了摸臉頰,她面具已經貼好了。

“誰看見鐵柱了?”

幾間房裡都沒有人,房門被敞開着。

張大娘推開鐵柱的房門,用手探了探牀鋪上的熱度,冰涼冰涼的,可見離開多時。

“鐵柱難道是一大早回去了?”

衆人不太習慣睡牀,天又冷,一直折騰到半夜才睡着,所以起身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

“不會啊,鐵柱說了,買點東西,和咱們一起回村。”

剛過了年,還沒找到活計,鐵柱要和他爹一起去鎮上,現在還沒定好,不可能一聲不響地回去。

前前後後找個遍,茅廁都找了,還是沒看到鐵柱的人影。

莫顏拍了拍頭,突然想起來,昨夜好像看到一個灰突突的人影。

那人穿的衣衫和鐵柱是一樣的顏色,看背影有些像,難不成就是鐵柱?

可這話,她沒辦法說,總不能告訴衆人,她半夜進了万俟玉翎的房間,二人一起同牀共枕了吧。

“這客棧有些古怪。”

万俟玉翎對一切很敏感,早就察覺到不對,包括莫顏也是,總覺得這個宅院陰森森,有一種腐朽的氣息。

昨晚找客棧,幾乎每家都有一兩間房,把衆人拆開挺麻煩的,所以二人想着,就在這裡將就一晚。

早飯在第一進的飯廳,只有寥寥幾位客人,不言不語地吃過飯匆匆離開,大多數都是趕路的行人,一聽打聽鐵柱,一個勁兒的搖頭,根本不認識,也沒見過這個人。

“咱們回來的太晚了,人家都休息了。”

張大娘嘆息一聲,心裡尋思,鐵柱這傻小子,跑去哪裡也是說一聲,在縣城裡人生地不熟的。

“娘,鐵柱大哥不能走遠吧,他的包裹還在屋子裡呢。”

虎子眼尖,把包裹拿給衆人看,裡面還有用油紙包的,吃了半個的玉米餅子。

張家人留下地址,巳時,衙門口的官差進來通傳審案,張伯一家人收拾妥當,坐着衙門的馬車離開客棧。

“你說客棧到底是哪裡古怪呢?”

莫顏沒有去衙門,而是站在樹下,四處看了一圈兒。

客棧的位置偏僻,不遠處就能看到大山,住客不多,白日裡,也是靜悄悄的。

奇怪的是,這裡住宿並不便宜,比普通客棧的價格還略微貴。

“應該是後面的庫房,有古怪。”

万俟玉翎觀察後得出結論。這些客房都是統一的,沒有什麼差別。客棧之所以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有人來投宿,有部分人是衝着庫房而去。

陰天下雨,想要留宿一夜,隨身攜帶的行李不好保管,可以委託給客棧。

鐵柱離開的方向,也是客棧中庫房的方向,試想一下,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好奇心驅使,所以纔跟着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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