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了禮
“是!皇上。”
緊接着,皇帝就打發他們走了,“天色快暗了。就讓奕哥兒送你回去好。”
南宮玥動了動嘴脣,似乎想再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把話吞了回去,面帶憂色的站了起來。
皇帝沉思了片刻,擡了擡手說道:“起來吧,玥丫頭。……朕暫時還沒打算讓奕哥兒回南疆。”
只是,南疆一行畢竟還是太險了,真讓奕哥兒回去,他也不放心啊。
皇帝忽然眉頭一皺,他想到了一件事,若是奕哥兒與玥丫頭提前成了親,這小兩口感情如此深厚,奕哥兒回去南疆代替鎮南王主持大局,以抗南蠻,而玥丫頭則依然留在王都。這麼一來,也不愁奕哥兒回了南疆後會不回來。倒是解決了他的一個大問題。
這兩個孩子的婚事本就是他指的,看着他們和和美美的樣子,他也打心眼裡感到高興,但是……
皇帝有些震撼了,“南宮家從無再嫁之女”這句話,南宮玥在獵宮自請留下時就這麼說過,所以,她不顧疾症的兇險,願意生死相伴。而這一次,若是蕭奕去了南疆,依然是生死難料的結局……這小丫頭卻仍是如此的堅貞。
“皇上。在獵宮時,玥兒可以自請留下。但若是阿奕去了沙場,玥兒一介女流又怎能相伴。沙場兇險、生死難料……皇上,南宮家從無再嫁之女。”
皇帝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提到了婚期之事,不禁有些錯愕,脫口而出道:“玥丫頭?!”
南宮玥走到了書案前,面對皇帝,跪了下來,擡起頭來說道:“皇上。搖光不敢過問軍國大事,只是……”她咬了咬嘴脣,堅定地說道,“若皇上已決定讓世子回南疆,就請恩准世子與搖光的婚期提前。”
“阿玥。”蕭奕意識到了南宮玥想要做什麼,立刻就想要阻止。可是皇帝卻擡手攔住了他,目光審視地問道:“你不想奕哥兒回南疆?”
“皇上……南疆出了事,阿奕是鎮南王世子,不是理所當然會回南疆壓陣嗎?”南宮玥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淚水在眼眶中打滾,“可是、可是皇上,阿奕這個時候回南疆實在太危險了。”
皇帝皺了一下眉,問道:“玥丫頭,你爲何這麼想?”
皇帝正爲了蕭奕的話而感到欣慰,這時,侍立在一旁的南宮玥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墨,目光中帶着惶恐地問道:“皇上,您、您該不會想讓阿奕回南疆,帶兵打仗吧?”
他眼睛微眯的看向蕭奕,就見蕭奕一臉憤然地說道:“南疆本就是大裕的一部分,父王怎麼能這麼想呢。皇帝伯伯您放心,日後待見了父王,我一定會與他好好說說的。”
“朕也知道南疆不能丟。可是你瞧瞧你父王做出的都是些什麼事?!”皇帝越說越氣,“現下長狄之戰還沒平息,朕就算想派兵增緩南疆都難!更何況,你父王那人,朕要是派兵過去,他還以爲朕要奪了南疆呢。”說這話,皇帝一方面是一時氣憤,而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試探了一下蕭奕。
“皇帝伯伯。”蕭奕急切地說道,“南疆是大裕的屏障,絕對不能丟。”
“你父王就是如此糊塗!”一提到鎮南王蕭慎,皇帝就氣不打一出來,“要是南疆保不住,看他如何向朕交代!向天下萬民交代!”
“皇帝伯伯,這……”蕭奕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祖父曾告誡過,南蠻狡猾、毫無誠信可言,絕不可輕易相信他們。我父王怎會如此糊塗!”
蕭奕撿起了地上的密報看了起來,而事實上密報的內容他早就從官語白那裡聽聞了。
皇帝本來心裡窩了一肚子火,此時也漸漸消了一些。他的臉依然板着,拿起桌上的那封密報,直接扔向了蕭奕,沉聲說道:“你自己看看!”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但蕭奕眼中的憂色卻是顯而易見的,這足以代表了他的一片赤子之心。
皇帝一怔,從來都不會有人如此直白的問他是不是心情不佳,因爲他是君,君臣素來分明,哪怕父子、夫妻之間都是如此。
蕭奕的思索飛快轉動,他本來是想借着這個機會繼續觸怒皇帝,可是現在臭丫頭在這裡,若是他惹得皇帝不快,恐怕會牽連到她。片刻間,蕭奕便有了主意,他一臉憂心地望着皇帝,一副體貼晚輩的樣子問道:“皇帝伯伯,可是有什麼事讓您不快?”
南宮玥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蕭奕,因着皇帝急怒之下有些不太好,她才被匆匆宣進宮的。剛爲皇上行鍼理平了氣,蕭奕到了。
南宮玥擡頭向他微微一笑,上揚的脣角含着一絲嬌俏,就這麼俏生生的望着他。
臭丫頭怎麼會在這裡?!
劉公公讓小內侍出去宣人,不一會兒蕭奕便進了東次間,還沒等他行禮,一支沾滿墨的狼豪筆就向他扔了過來,蕭奕沒有躲閃,任由筆落在自己的身上,在衣裳上留下一片黑色墨印。蕭奕正要說話,忽然目光一頓,瞪大眼睛看向了正站在書案一側,替皇帝研磨的南宮玥。
從他宣蕭奕進宮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兩個多時辰,怎麼想都知道,那臭小子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待在府裡禁足!不然絕不可能耽擱這麼久!
皇帝含怒道:“讓他進來。”
長安宮的東次間裡,劉公公恭敬地向着皇帝啓稟着。
“皇上。鎮南王世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