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臺上首,盛世娛樂注資宋氏的合約簽定儀式也正在公開舉行,雙方代表人簽字後握手的一瞬間在鎂光燈下形成了定格。
至此,訂婚宴也已接近尾聲,大部分賓客開始離場。
耿雁南和宋子越的身邊,不時的會有各自的人上前報告信息,兩人均是不動聲色的點頭或是輕聲叮囑吩咐幾句。
秦晉看到這裡,衝秦川笑了笑,“知道這齣劇叫什麼嗎?”
“叫什麼?祧”
“賠了夫人又折兵!”秦晉竟然心情很好地走起了京劇腔調,還未待秦川言語,他又忙着否定,“不對,不對!應該叫賠了妹妹又搭金!”
秦川一臉的迷惘,似懂非懂的樣子。
秦晉勾脣,“知道這麼重要的場合,大哥跟老三爲何沒回到場麼?咴”
“這不是,大哥不是帶那個……唐詩詩……去紐約了嗎?”
秦晉故弄虛玄地笑着,秦川會意便自己剝絲抽繭,“二哥,你的意思是——大哥跟三哥在紐約……在紐約……操縱着……哦!我明白了,跟宋氏合作的那兩家公司,在約紐股市都是上市公司,天哪!他們不會連那兩家合作公司也要一起端了吧?”
秦晉微微地點着頭,“否則你以爲老四訂婚這樣的重要場合,他們會有什麼更重要的理由不到場?!”
秦晉的話音剛落,就見正準備離開的宋子越變了臉色,一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秦川看了看宋子越那口型,分別就是在問,“你說什麼?”
這樣的問話狀態,顯然是不需要回答的。
秦晉笑了笑,心想大哥都退出這些事非江湖多少年了,這次竟然好心情地願意站在老三背後督戰,陪着老四跟宋子越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這他宋子越來說,多大的榮幸哪!
至此,整個現場的賓客幾近清場,好像也就只留下像秦晉和秦川這樣的幾個。
耿雁南端了杯香檳酒,遠遠地衝秦晉和秦川兩兄弟舉了舉杯,三人隔空一碰後一飲而盡。
宋子越突然瘋了一般地衝了過來,絲毫沒有了他往日的斯文,“耿雁南,你這個王八蛋!”
左右涌出的手下理所當然地架住了他,在耿雁南和宋子越之間形成了一個人體屏障,宋子越就像一個被捆了手腳的大閘蟹,剩下的僅僅只能是等待着大限的到來。
“耿雁南!你這個人渣!你這個孫子!你會後悔的!你會爲你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
耿雁南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淚,一幅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樣子,“大舅哥,好說人家三十七個億是剛剛纔注入你們宋氏的……過河折橋、卸磨殺驢也不能這麼快哪!”
至此,宋子越已滿盤皆輸。
耿雁南在悉數收購了s公司另外合作的兩家公司後,又加上他新近注入宋氏的資金,使他無論在宋氏所涉及的各個領域,都佔據了絕對的控制權,他現在要捻死宋氏,可真就跟捻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差別了!
宋氏,目前只不過是耿雁南的囊中之物,耿雁南若宣佈明天召開董事會,那宋氏,這個曾經創造了無限輝煌的家族企業就真的成爲歷史了。
宋子越一口鮮血噴出,人便倒在了地上,秦川看傻了眼,人原來真的可以被氣得吐血。他確實第一次看到。
在西康市,宋氏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兒已商界中人茶餘飯後的談論的笑柄,而耿雁南在雷厲風行的置之死地後沒有改換宋氏門廳令衆看客們對這件事還餘興未盡。
宋子薇在見到耿雁南的時候,就一直在哭。她像個受了驚嚇的小動物,撲進耿雁南的懷抱,一臉無辜可憐狀地望着他,“南哥哥——,外面傳說的,是真的嗎?”
耿雁南拍了拍她的肩頭,“外面都在傳着什麼?”
“他們說……你要吞了宋氏。”
耿雁南從桌邊拿了張紙巾,遞到宋子薇手中,“他們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我呢……的確是注資了宋氏,但我的初衷,僅僅只是送給我未婚妻的一個訂婚禮物而已!還有你哥哥,不知爲什麼總對我有一種敵意!”
宋子薇驚愕地望着她,耿雁南笑着說,“我知道你在宋氏,所持有的股份微乎其微,可這怎麼可以呢?我的女人,在任何地方,都不可以被無足輕重。怎麼樣?薇薇,我把宋氏做爲禮物送給你,你可喜歡?”
宋子薇徹底的懵了。
“薇薇,我已簽下授權書,宋氏全權由你負責,以後,宋氏所有的人,必須唯你的馬首是瞻,怎樣?”
宋子薇顯然想到了所有,卻沒想到是這樣。
第二日,西康市最大的商戰謎題又暴露了新的終極謎底,謎底太令人意外,所有的報紙都用了誇張的標題,諸如《商界更迭驚心動魄,娛樂大亨翻雲覆雨僅爲紅顏》、宋氏易主,宋子薇代表了宋氏新的符號等等之類。
宋子薇出現在宋子越的病牀前時,宋子越轉過身去。
屋裡其他的人見狀退了出去,宋子薇站在牀前又叫了一聲,“哥哥——”
宋子越轉過身來,陰陽怪氣地說,“是小宋總哪?哦,或許你更喜歡我稱你爲耿太太?”
“哥哥,別這樣?”
“薇薇,你太令我失望了!我真是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會在你這裡功虧一簣!訂婚宴上,你爲什麼將送給耿雁南的那個信封截留一下來?”
宋子薇垂下頭來,“我?我不知道。我以爲那是洛菲送給他的求助信!”
“點球時分你給咱弄了記烏龍球,我們一敗塗地呀!”
“哥哥,我們再籌劃籌劃,或許我們可以捲土重來?!”
宋子越虛無地笑了笑,“捲土重來!太飄渺了!他們所擁有的財力,別說一個宋氏,幾個,幾十個怕也敵它不過。不過,我倒還有一個尚方寶劍,可以令他耿雁南生不如死!”
宋子薇不明就理地看着他,他終於衝她安慰地笑了笑,宋子薇便一下子撲入他的懷中。
耿雁南從阿房宮裡走出時,正好碰到了匆匆而入的long。
long看了看耿雁南,欲言又止。
“有事?”耿雁南簡要地問了句,依舊大步向外走着,腳步並沒有任何的停留,long轉身便跟上了他。
“有人送來了這個。”
耿雁南迴頭,見long的手裡是一個普通的大信封,信封上什麼字也沒有。
“什麼東西?誰送來的?”
“不知道,一個小男孩,確認了我的名字,說有個叔叔讓他把這個交給我,再讓我交給你……那孩子具體的卻清楚地說出了你我的名字。”
耿雁南頓了頓,“你沒打開看看?萬一是炸彈呢?”
long笑了笑,“好像有張碟。”
“你爲認這個很重要?”
“我似乎有一個直覺……”
“那就帶上吧!待會兒車上看!”
洛菲醒來時,發現自己竟沒有車裡,“呼”地便坐了起來。
快速地伸手摸了摸,摸到的是被褥一般柔軟的東西,在黑暗中環顧四周,終於判斷出窗戶和門的位置,“呼”地一下便拉開了窗簾。
室外,陽光明媚,她下意識地用胳膊擋了擋眼睛,待適應下來後,才憑窗望去:綠蔭遮冠的法國梧桐標註的林間道,綠草依依的一望無際的停機坪,工匠們修剪得玲瓏有型的灌木叢,錯落有致的大理石羅馬柱,以及不遠處跳着華爾茲舞蹈的噴泉……
這是哪裡?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上腦海,不!不!不!不會的!
她赤着腳跑到門邊,拉開門時門口站着的人令她“噔噔噔”地後退了好幾步。
是他,竟真的是他?!他站在門口,目光犀利地注視着她,洛菲一邊退,一邊搖頭。
但終於在退了數步之後,她像是醒過來了一般,瘋了般地向他撲了過去,聲音中有一種徹骨的寒意:“你這個騙子!”
耿雁南單臂便控住了她,“誰?你說誰是騙子?!”
“你說過要放我離開的!”
“沒錯呀!我放你離開了呀?!”
“你——”
“被騙了?被騙的滋味怎麼樣?是不是很難過?很懊惱?懊惱到想殺人對不對?”耿雁南勾脣笑着,突然一擡手,洛菲便被甩了出去,跌在了厚厚的手工地毯上。
一個開了口的信封被擲在洛菲的面前,一張沒有任何標識的光盤首先遊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