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曉晨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太陽穴的地方“突突”地跳着,心裡酸酸澀澀的,就如同這鮮榨的橙汁一般。舒殢殩獍
沒人能理解她的心情,連她自己也理解不了。
飛機的播音系統提示着,飛機抵達西康市只剩下半個小時的航程,諸曉晨隔着窗戶往下望去,空中朵朵的白雲阻隔住了她的視線。
西康市,她如今又回到了這個城市。
妞妞在阿姨的懷裡已睡着了,下飛機時,諸曉晨從郭阿姨懷裡接過了妞妞,三個人一行隨着人流向外走去紆。
“諸曉晨——”
聽到有人呼叫,諸曉晨本能地回頭,待看清了身後的人是誰時,諸曉晨有些僵硬。
“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爲認錯人了呢?其實我倒真沒認出是你,只是這孩子,看着跟你小時候特別像……瞵”
原來站在身後的,是院裡的教政經的王老師。
“王阿姨好!”
“晨晨——,好些年沒見過了!聽你爸爸說,這些年你在國外……什麼時候結婚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也沒聽你爸爸提起過,老公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在國外生活還習慣嗎?”
王老師在學院裡,那是出了名的囉嗦,諸曉晨跟她兒子一般大,他們曾送他外號“囉嗦王子”。
“王阿姨……你誤會了……這是我朋友的孩子……”
“哦……哦……”王阿姨神色之間有些訕訕的,最後寒暄了幾句,看了妞妞一眼,便匆匆道了別。
諸曉晨莫名其妙的,就更加的煩躁,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該怎麼回家向爸媽提起妞妞存在的事情。
一出航站樓,便看到秦川和習湘湘熟悉的笑臉,嚮往他們身後望去,空無一人,諸曉晨便暗自鬆了口氣。
秦川和習湘湘倒好,兩人倒開來了兩輛車子,習湘湘將兩位阿姨及行李安排上了自己的車子,將諸曉晨與小妞妞推推桑桑地上了另外一輛車子。
車門關閉的剎那間,諸曉晨纔看清了駕駛位上的人是誰,手快速地觸及到車門鎖時,便聽到了中控鎖落鎖的響聲。
“爸爸——”小妞妞興奮地鼓掌,歡欣鼓舞的樣子。
“妞妞,別亂叫——”
雷宇晟本還一臉堆笑,此時聽到諸曉晨阻止妞妞叫他,臉色不由得暗了暗。
“開門——,我要下車——”
“別鬧了!”
小妞妞彷彿明白了兩個大人之間的暗潮洶涌,怯怯地躲在媽咪的懷裡,緊緊地攀附着媽咪的脖頸,彷彿生怕媽咪會拋下她的樣子。
“別嚇着了孩子——”
諸曉晨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妞妞,她心裡何嘗不是怕嚇着了孩子。
“你現在怎麼氣性如此的大?你不願意回……雷府……或是不願回盛世豪庭……我可以另外安排……你怎麼可以不哼不哈的獨自帶了妞妞他們就先行離開了……我差點以爲你們被綁架了……”
“雷宇晟——,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能不能別再安排我的生活了?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高擡貴手……”
“好。那你安排吧,你安排了,我去執行!如果你喜歡住單元式的小公寓,我安排人去辦……”
“我……我們之間溝通絕對有問題……雷宇晟……我覺得中文你應該能聽得清楚……我不喜歡你安排我的生活……”
“我沒有啊!現在我按你說的辦!”
“我不喜歡我的生活有你的參與你到底懂不懂啊?!”諸曉晨吼完,小妞妞便嚇得在懷裡一哆嗦,雷宇晟也白了臉,一張臉陡然間就消失了所有表情。車窗外的光影掠過他的臉上,勾勒出側臉輪廓分明的線條,每一根線條都帶着鋒利的棱和尖銳的角。他置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骨節分明地蜷縮在一起,不過幾秒鐘後,又漸漸的鬆開。
諸曉晨有一瞬間心裡是有些害怕的,她意識到她那句話觸到了他的逆鱗,其實她倒不怕他,她只是怕他發起怒來,妞妞會害怕。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送我去最近的酒店!”
雷宇晟便沒在說話,車子迅速的提速,行雲流水的駛在車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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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阿姨一上車,秦川便啓動了車子,習湘湘便扭過頭來問,“他們怎麼回事?不是好好的麼?”
兩位阿姨相視一眼,按理來說,不事非主人的事情,是她們的職業操守,只是這眼下……
郭阿姨猶豫了一下,“其實具體的事情,我們也不很清楚……眼瞧着他們前一天還好好的……昨天下午的時候……當時我們抱着妞妞剛進門,只聽到了幾個詞語,‘雷府’、‘盛世什麼庭’,太太見妞妞回來了,也便不再說什麼了,先生也恢復了常態……好像沒發生什麼爭執一般……誰知第二天一早,太太便說要立刻回國……”
得,這問了跟沒問一樣,秦川聚精會神地開起車來,緊緊跟着前面的那輛賓利。
那輛黑色的賓利轎車,最終停到了海天國際酒店的停車場,泊車的小弟遠遠的看到這車號,便殷勤的上來招呼。
到了大廳時,但見海天國際的執行經理已韋正站在門口相迎。
“雷總,五十八樓的總統套……”
雷宇晟瞧了眼諸曉晨,用眼風止住了經理接下來的話,轉頭看見諸曉晨,“兩個標間?”
諸曉晨點點頭,韋正卻愣了神,“標……標間?”
諸曉晨點點頭,韋正便詢視了眼雷宇晟,見雷宇晟也點了點頭,忙匆匆讓大堂給理去辦了。
海天國際酒店,是整個西康市的地標性建築,海天的服務水平與酒店環境,也是業內的翹楚。
韋正在服務業幹了多年,也屬於人精式的人物,三兩句話便能把控中這羣人中,他應該以誰的理念爲服務宗旨,三兩句後,韋正竟一反常態地摒棄了跟在雷某人的身後,反而跟在諸曉晨的左右,體貼入微卻關切有度地詢問着各種需求。
秦川帶着習湘湘進來時,與正準備離開的韋正擦肩而過,韋正見一大一小先後兩位老總光顧這裡,一時間吩咐下去,緊急給這一層調了酒店裡自認爲最伶俐的服務員。
秦川跟習湘湘過了打了招呼後,便興致勃勃地要求帶了妞妞去兜風,諸曉晨哪裡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再想想,照雷宇晟現在的樣子,他們的確需要再談談。
房間裡終於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雷宇晟就坐在陽臺外的藤椅裡,面無表情地望着天空。諸曉晨走了過去,“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好……”他斜臥着,單手支着下巴,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其實他是坐着的,她是站着的,可她總覺得他那種目光叫做居高臨下。
好多好多的話,卻不知從何開始談起,彷彿覺得聊起哪個話題都沒有立場,最終慌亂地找了一個自認爲最直接的切入點:“雷宇晟……忘了那天晚上吧……那天晚上我喝了酒……”
他“哧”地笑出了聲,“你是說哪天晚上?我不明白……你讓我忘了哪天晚上?”
“就是我們酒後亂性的那個晚上……”諸曉晨轉過頭去,沒有看他的眼神,“你知道的……這兩年……我身邊沒有男人……你那方面技術又太好……我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那天晚上……對不起……”
雷宇晟的臉色一時間難看得可以用來當作門神,只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地跳着,放在藤椅上的手指鬆鬆緊緊地來回參差變化着,最終他站起身就往外走。
“雷宇晟——”
他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語氣淡淡的,“你現在累了!”
“我不累!”
他重拾腳步,沒有任何停駐,房門“吧嗒”一聲,被輕輕地合上。
那扇房門是輕輕的合上的,但那輛賓利的車門,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當泊車小弟殷勤地替他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時,雷宇晟一腳便踹上了車門,又狠又疾,泊車的小弟那麼大一個英俊的小夥子,當時差點便哭了。
雷宇晟拍了拍泊車小弟的肩頭,隨手拉開車門,從盒子裡取出一支菸,遞給泊車的小弟。
“啊——,雷總……我……”
“……不關你的事兒,是我心情不好——”
小夥子旋即又扯了個大大的笑容,“雷總……也會有煩心事?”
雷宇晟一愣,隨即苦笑,這世上,誰能沒有煩心事呢?
這丫頭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明明是一晚上的繾倦深情……竟被她說成是酒後亂性?!還對不起?!
幸虧他出來了,否則,照她那樣再談下去,誰知道他會被刺激得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