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經過了這一夜風雨的洗禮,如今變得格外的乾淨,悠悠大清早的就被嚴昕從殿裡挖了起來,這會兒正幽怨的跟在嚴昕的身後,走路走得慢吞吞的。
嚴昕在跟前不斷的催促道:“你快着些,若是去得晚了,先生又要責罰了。”
畢竟能夠讓先生等着的學生,估計也就只有悠悠這麼一個了。
那課堂裡頭的學子都不過是這虞尚雲從大臣裡頭挑選出來陪着悠悠讀書的罷了,真要說學子,其實也只有悠悠與嚴昕還有夜擎這幾個,旁的人左右都不是先生要教的,只是這幾個孩子來得遲的時候先生教那些人的也不過是皮毛罷了。
這種教法,這些孩子們也不敢有意見,畢竟能夠入宮來求學,不知是多少學子做夢都在想着的事情了。
悠悠慢吞吞的踱着步,朝嚴昕道:“昕兒,咱們不要去上堂了好不好?”
嚴昕將人扯得近了些低聲道:“如今都已經到這兒了,你纔想着走?你也不瞧瞧你身後,跟了多少人瞧着,咱們要是前腳走了,後腳他們一定就告訴姑姑了,到時你可少不得一頓收拾。再說了,姑姑如今懷着身孕,你可不要再惹她生氣了。”
悠悠扯了一片竹葉喃道:“這學堂有什麼好呆的,咱們偷着走不就行了?到時惹先生生氣了定然又是要罰站的,我纔不怕呢,咱們想個法子出去。”
嚴昕哭笑不得:“你就這麼不想上堂?你可還記得昨日姑姑同你說的上兵伐謀的事情?”
悠悠揮了揮手煩燥道:“我纔不管伐謀不伐謀,我要去玩,上次咱們不是看了螢火蟲子嗎?這宮裡頭定然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你敢不敢跟我去玩?”
悠悠是個喜歡探險的,自打上次她在這宮裡頭打轉發現了那個螢火蟲子開始就不得了了。
她總覺得哪個宮殿都是有故事的,對哪一個宮殿都喜歡得緊,總覺得那裡邊是藏了些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在等着她去揭發。
嚴昕上次被嚇得不輕,這一次打死也不想去了,當即搖頭道:“你別想忽悠我,我不去,趕緊去上堂了,要是去得晚了,可都得罰站。”
悠悠刺激他道:“還說什麼你膽子大,如今青天白日的你都害怕,我纔不信你膽子大呢,你要是不去,那我一個人去,不過我告訴你,打這以後,咱們可就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了!”
嚴昕一把將要走的悠悠拽了回來急道:“你不能去,這皇宮裡頭太危險了,搞不好真的會出事的,咱們還是去上堂吧,要不然姑姑真得擔心。”
悠悠氣呼呼道:“咱們去去就回來,你怎麼膽子這麼小!我都不想跟你玩了!你去上堂吧,我走了。”
悠悠見了一個巷弄就要鑽,嚴昕見狀忙將人拉住急道:“你這一走他們馬上就去告訴姑姑了,你別衝動啊。”
悠悠眼珠子轉了轉一會兒一個主意:“咱們先去上堂,然後上堂的時候趁着他們不注意再走。”
在悠悠看來,只要混過了這些耳目,她自然就可以在宮裡到處玩了。
嚴昕無奈道:“這萬一有個什麼危險怎麼辦?悠悠,你不要衝動,上次的事情難道你忘了?”
悠悠領着嚴昕往學堂的方向走,掃了眼身後不遠處跟着的人低語道:“你要是證明你不是個膽小的,那你就跟我一塊兒去,你若是個膽小的,東怕西怕的,我不認識你,進去了看我的眼色行事,知道嗎?”
這悠悠如今還玩起套路來了,真真是讓這嚴昕促不及防,就這麼跟着悠悠進了學堂。
先生一見這二人過來了,便擱了手中的書,瞧着悠悠道:“不知二位何故遲到。”
悠悠答得那是理直氣壯:“昨日背書背得太晚了,早起起晚了。”
先生聞言有些意外:“那你可會背了?”
悠悠搖了搖頭,一雙眼睛裡含着光:“原是背得了,睡一覺又忘了。”
悠悠自個也是委屈得緊,自個這麼個記性,昨兒背的那兩句,如今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她甚至連昨日裡學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了。
先生見狀氣得不輕,朝悠悠道:“我看你是壓根半個字都沒有背!回你的位置上去坐着背,背完了今日再下堂。”
悠悠氣道:“我原也不是背不得,我是背了又忘了,先生可不能無理取鬧。”
先生頓時一個哆嗦:“你!你這女娃子,簡直不可理喻。”
悠悠對着回:“你就會倚老賣老。一點都不講理!就會覺得我哪裡學得不好,哪裡不聰明瞭,你這麼聰明你怎麼如今還在這兒教我念書!哼!”
先生一口血差點吐出來,嚴昕將悠悠拉到身後,生怕先生手裡的戒尺打到她,他朝先生說好話笑道:“先生,悠悠就是這麼性子,您大人大量,不要與她一般見識,您看要不這樣,就讓她在外邊站上一日,也讓她長長記性,這樣可好?”
先生的臉色這才緩了些,朝悠悠道:“既然小公爺都這麼說了,那你就去外邊站着吧,站着將那書中的文給我背熟了再下堂。”
嚴昕笑道:“先生莫氣,學生陪着悠悠一塊兒在外邊站着監督她背。”
先生擺了擺手,朝悠悠恨鐵不成鋼道:“你瞧你堂哥多明事理!這同是一家子出來的,怎的差距就這樣大!”
悠悠氣呼呼的朝先生行了禮,轉身走了出去,嚴昕見狀敢跟了出去,悠悠在外邊站了一會兒,朝嚴昕低聲道:“先生沒往這兒看吧?”
嚴昕低語道:“先生一堂課要好幾個時辰,不會往這兒看的。”
悠悠晃了晃腰間掛着的袋子,輕聲道:“我可備了去玩一天的乾糧,走。”
見悠悠就這麼貓着腰往巷弄裡走,頓時有些心慌,見四下無人,又擔心悠悠出危險,只得咬咬牙跟了過去。
出了這巷弄,悠悠領着嚴昕到正宮道上,宮道上還有些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悠悠大搖大擺的走在道上,朝身旁揪着心的嚴昕道:“出來玩,開心一些吶,你瞧你,這樣苦着一張臉像什麼話。”
嚴昕做賊似的四下張望擔憂道:“會不會有人將我們的行蹤告訴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