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爭垂眸,跟在葉荷的身旁,走了幾步,葉荷突然開口:“青爭,我不管你與吉安先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有一點,他看你的眼神總是很奇怪,你自己多防着些。”
“無論如何都是你與他的事情,娘娘不應該受到影響,他的存在若是能幫襯娘娘原也是一樁好事,若是不能幫襯着,那我希望也不會害到娘娘,你可明白?”
青爭點了點頭:“姑姑放心。”
葉荷提着燈盞,掃了眼四周,這宮裡的夜最是平靜,平靜得連一絲的風吹草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青爭今日守夜,她躺在鋪了毯子的地上,身旁是一個碳盆,原是極暖和的,可是在這樣的夜裡,她卻覺得有些冷。
夜色一點點的挪過,次日天色矇矇亮時宮裡的諸人便忙碌了起來。
徐若瑾那邊也是早早的就起牀收拾了,她給悠悠穿上了新衣裳,悠悠在府裡蹦蹦跳跳的很是開心。
樑霄摟着替他整理衣冠的徐若瑾,笑得滿眼春風:“你說你若是日日都這麼溫柔多好。”
徐若瑾挑了挑眉,捏着嗓子柔聲道:“今日是夫君大喜的日子,可要恭喜夫君了。”
樑霄起了一起的疙瘩,哭笑不得:“媳婦我錯了,你隨意,你什麼樣我都喜歡。可千萬不要折磨我。”
徐若瑾掐着嗓音繼續道:“怎麼是折磨你呢?定是你多慮了。”
樑霄抱着她,一隻手在她已經挽好的發上揉了一把,頓時徐若瑾的一頭髮便散亂了下來,樑霄瞧着笑道:“你還是這個樣子最好看。”
徐若瑾氣道:“你知道我挽個頭發要多久嗎!”
樑霄拉了她到梳妝鏡前,討好道:“你這個髮型太漂亮了,到時候定會有居心叵測的人盯着你瞧,我親自替你挽一個髮型。你看好不好?”
徐若瑾拍開他的手,氣道:“若是耽誤了進宮的時候,你可得賠。”
樑霄哭笑不得的哄着:“如今天色還早,咱們今兒早晨都沒有辦事就起牀了,這可省了足一個時辰!怎麼可能會遲到,來你別動,我替你挽個髮髻,保管好看。”
徐若瑾沒想到樑霄也是會挽頭髮的。
瞧着這樑霄挽的這個簡單而又不失氣場的髮型,有些好奇:“這個髮髻我倒是第一次嘗試,你是怎麼學會的?”
樑霄默了默,轉移話題:“自當要有點手藝,否則哪能娶到你?”
徐若瑾抓着他的手,瞧着他:“是不是給哪個姑娘挽過?所以如今給我挽才能挽得這麼好。”
樑霄哭笑不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徐若瑾其實也是開玩笑的,只是到底如今見了樑霄這委屈的表情,總覺得十分開心,只是表面上還得故作生氣道:“誰知道呢?那日在聽戲的時候,那書生也說了,這男人吶……”
見徐若瑾正準備滔滔不絕的說下去,樑霄忙實話實說:“我說我說,你可千萬別瞎想了。”
徐若瑾挑了挑眉:“說吧。”
見她這得意洋洋的表情,樑霄就知道自個是中了計了。
打不贏罵不贏,如今連這鬥嘴都鬥不贏了,還能怎麼辦,只能乖乖投降。
“我當時在軍營裡,有時候也會休戰整理軍隊,那時候無聊,所以就讓副將坐在鏡子前我給他挽發。我原是想着,我好歹離開你這樣久,回來了,總歸是要替你描眉挽發的不是,這要描眉挽發的原也不容易,我可是學了好些年才學會的。”
徐若瑾眨了眨眼,心裡是滿當當的感動:“想不到副將也挺坎坷的,我當時見了副將還奇怪呢,怎麼他瞧着我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分明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怎麼瞧着兩條眉毛也沒有。”
樑霄笑道:“那自然是爲了畫好眉,把他到眉毛剃了。我可什麼都招了,你千萬不要再生氣了,你一生氣我就受不了。”
徐若瑾哭笑不得,對着樑霄投不送抱,上去吧唧就是一口:“今日本郡主心情好,賞你的。”
樑霄正要親,悠悠從外頭跑了進來,扯着徐若瑾的衣袍,糯糯的道:“孃親,你心情好,你也賞悠悠一個呀。”
樑霄將悠悠提到門外,眨了眨眼:“你先等會,我還有點話要跟你孃親說。”
“砰”的一聲。
樑霄當着悠悠的面就將門關了,他將徐若瑾抵在門上,挑了挑眉:“你這個親,連撓癢癢都不如,我得重新要一個。”
徐若瑾:“……”
待徐若瑾再出來的時候,悠悠瞧着徐若瑾的嘴直皺眉:“孃親,你嘴是不是吃了辣椒了,悠悠不要你親了。”
徐若瑾俏臉一紅,瞪了眼樑霄,掏出小鏡子看了看,樑霄眼疾手快的抱了悠悠便衝上了馬車。
徐若瑾提着鏡子在後頭追着上了馬車,接着便是馬車裡一陣呼痛和求饒的聲音。
銀花坐在馬車外表示,對此她早已經習以爲常了,這也不過是這夫妻秀恩愛的一種方式罷了。
今日夜微言下旨,道是個普天同慶的日子。
既是個良辰吉日,這京都城裡頭開店的,大婚的,辦酒的,不在少數,徐若瑾這一行進皇宮的路上那是鞭炮齊嗚鑼鼓宣天,好不熱鬧。
悠悠靠在樑霄的懷裡捂着耳朵,眨巴着眼睛瞧着外頭熱鬧的場面,開心得很。
樑霄握着徐若瑾的手,叮囑道:“一會進了宮,你小心一些,如今在宮裡,咱們樹大招風,難免有些大臣會看不習慣,若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不得當的,你只管告訴我。”
徐若瑾挑了挑眉:“我就這麼像逆來順受的?”
只怕那些人的心思剛到,還沒有張嘴,就被徐若瑾給堵了回去。
樑霄笑道:“我媳婦肯定是不一般,只是難免那些人裡頭會混了些無道小人進去,你多當心一些。”
徐若瑾替悠悠理了理額前的發,有些擔憂:“我是先去看看雲秀,原本昨天就要去了,只是昨天有事,實在脫不開身,現下情況不同,既是要行拜師禮了,我自是要先前與她見一見的。”
樑霄擰眉,朝徐若瑾道:“此事,你看着辦,若是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只管說。”
不管怎麼樣,這貴妃跟他們樑家也算是親家了,只是如今還只是個名義上的,到也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