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夫人擰眉,望向樑霄:“如今夜已經深了,若是再這般鬧下去,恐生笑話了,真有什麼事情,不如交給我來處理,這姜府如今只得盧氏一個女人,男女有別,你呆在這兒恐有不妥。”
樑霄曲指,在窗櫺上輕點,目光凝着大門,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這可就將姜三夫人給愁壞了。
她再怎麼向着瑜郡主與樑家,那也是建立在姜家不受損的情況下。
先前紅杏的事情,姜府確是理虧,而如今,樑霄登門搜屋卻又一言不發,實讓人有些惱火。
“樑霄!”
見他繼續沉默,姜三夫人臉色不大好了。
盧紫夢湊了過來,低聲道:“三嬸孃,不是妾身無理,妾身早知鎮國公來了,自是好茶好點心的吩咐人招待着,可你瞧他,如今怕是當了鎮國公了,早已經不將咱們這些個放在眼裡了,更莫說是您了,依着妾身看,這件事情,還是通報皇上吧。他如今是鎮國公,咱們又能耐他何?左不過也只能被他欺了去就算了吧?到時候豈不讓人覺得姜府無能。”
姜三夫人臉色有些難看:“樑霄,此番尋的什麼東西?”
盧紫夢心口猛的一跳,她身旁的媽媽忙道:“奴婢也不知尋的是個什麼,只說是失蹤了。”
樑六冷笑:“自己做了些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
盧紫夢臉色微青,瞪着染七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區區一個小侍從,也敢在這姜府口出胡言了。”
樑六和着這面容扭曲的盧紫夢,心生厭惡:“夫人這麼激動作做什麼?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盧紫夢氣得險些吐血:“這兒是姜府,可不是你那郡主府,由不得你在這兒放肆。”
姜三夫人聽得是雲裡霧裡的:“我聽聞紅杏的孩子中了毒,不知鎮國公前來,可是因爲此事?”
樑霄看了她一眼,淡道:“以命抵命。”
盧紫夢嚇得一個哆嗦,得虧身後的媽媽扶了她一把,她瞬間便沉住了氣。
姜三夫人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簡單,便想將這件事情攔下來私了。
她朝樑霄溫聲道:“此事大可交給我來辦,於情於理,我都是這姜府的三夫人,你這般貿然插手,恐旁人閒話。”
樑霄並不言語,盧紫夢竄了過來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紅杏的孩子出事誰幹的你抓誰去,不是說失蹤了嗎?不去找人,在這姜府磨磨蹭蹭做什麼?”
樑霄眸光冷冽的掃了她一眼,外頭樑八匆匆跑了來,在他的身後還跟了個人,那人正是長隨的媳婦。
盧紫夢死死的握着媽媽的手,朝那長隨家的道:“這夜半三更的,你來這兒做什麼?”
長隨家的看了眼盧紫夢,整個人直哆嗦,眼睛通紅,一言不敢發。
姜三夫人狐疑道:“鎮國公,這是什麼意思?”
樑八淡道:“我們去長隨家中的時候遇見了刺客,去得晚了,只救出了長隨的媳婦,至於孩子和老人,都已經歿了。”
盧紫夢詫異道:“這怎麼可能?長隨再怎麼說也是姜家的人,什麼樣的人這樣大的膽子?那個刺客可抓住了?”
姜三夫人覺得這事兒不大對,於是便問長隨家的:“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隨家的捏着帕子,面容悲傷,一雙眼睛還沉浸在那一聲殺戮中,整個人都癱軟在地,筋骨全無一般:“三夫人,三夫人要替我一家做主啊,我那可憐的孩子和婆婆,已經遭人毒手了。家裡的也不知去向……”
姜三夫人沉聲道:“講清楚些,誰要害你?!”
長隨家的扯着帕子,牙銷切齒:“我也不知道,原是夫人將我們都關了起來,說是有人要害我們,她也是爲着何護我們,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三夫人定要替我們家查清楚,我的孩子沒了,婆婆也沒了,若是當家的再有個好歹的,那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盧紫夢慌了神:“什麼關起來,我哪裡把你們關起來了,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你這樣平白污衊我,害的可是一整個姜家,到時你也沒有好日子過!”
長隨家的嚇得直哆嗦,看着盧紫夢哭成了淚人兒:
“夫人,奴婢不敢說謊,只是奴婢也不知道那些要害奴婢的到底是什麼人?奴婢平日裡了不曾與人交惡,半個仇家也沒有,竟會遭這樣的殺身之禍,累及滿門吶。虧得鎮國公派來了人,否則只怕奴婢的性命也一併沒了,嗚嗚嗚……”
長隨媳婦兒扯了袖子擦眼淚,整個人無助又恐慌,滿滿的悲傷在大廳裡繚繞着。
盧紫夢眼神微轉,朝姜三夫人道:“紅杏的孩子出事了,與咱們姜府何干?如今竟連長隨一家都險些性命不保!此事等尋回了長隨,必要問個清楚纔好。”
長隨如今恐是凶多吉少了。畢竟以夜志宇的手段,想要有活路也是難上加難。
若不是半路跑出了樑府的,這個女人也早已經跟着她那一大家子去了,哪裡還有機會到她跟前來哭哭啼啼!
姜三夫人朝樑霄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樑霄負手而立,瞧着姜三夫人,沉聲道:“紅杏的孩子中了毒,中毒的源頭就是姜府的長隨送過去的一塊長命鎖,據那長隨送鎖時所說,那鎖乃是姜必武臨走時留給孩子的,而如今,長隨一家盡數被人暗殺,先前囚禁長隨一家的正是姜盧氏。”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白了,他要帶盧紫夢走。
姜三夫人微微擰眉,掃了眼盧紫夢。
這個女人向來對紅杏記恨在心,如今種種證據矛頭都指向她,她想要逃開這個罪名,簡直不可能。
如今已經不是盧紫夢有沒有做這麼簡單了。
姜三夫人也終於是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朝樑朝沉聲道:“此事若是當真與姜府牽連,就是姜府的家醜,我姜府自會自行處理,也會給郡主府一個公道,鎮國公放心。”
盧紫夢慌了神,朝姜三夫人道:“三夫人,這件事情真的與我沒有干係,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哪裡是囚禁長隨家的,我原是看着她們一家怪可憐的,所以吩咐人偶爾去給她們家幫襯一二,我堂堂姜夫人,要幫一個下人,難道也有錯處不成?更何況勞什子暗殺?我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哪裡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無憑無據的,怎能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