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蔣府特意設宴招待樑霄與徐若瑾,連帶着下人們都跟隨一同慶賀。
徐若瑾連連道謝,表示着不好意思,“按說我們都是晚輩的,能讓蔣叔父和夫人這般招待,實在是逾越了。”
“哪裡哪裡,”蔣鍾瑞連連笑着擺手,“之前與你父親是同僚,你又與明霜關係那般的親,就像自家女兒一樣,何況,我能與樑霄關起門來好生聊聊,還是第一次,讓我受益匪淺啊!”
“不敢當。”
樑霄客套了三個字,端起酒便一飲而盡,皺了眉,“這酒不好喝。”
“那是,哪有若瑾親自釀的舒心?”
蔣明霜在一旁調侃,“景延縣裡可沒有靈閣。”
“壞。”徐若瑾輕拍她一把,樑霄不免接了話,“沒有的話可以開一個,蔣縣令一句話的事而已。”
“這個好!”
蔣鍾瑞立即大笑,“說起來,我在景延縣這裡着實沒有再品到過靈閣裡那麼美的酒,這可着實是一件遺憾事啊,若是這裡也開一間如同靈閣那麼好的酒鋪子,我第一個贊成!”
說着話,蔣鍾瑞看向徐若瑾,“怎樣?若瑾啊,就在景延縣裡開一個吧?鋪子的位置,我這個做叔父的會替你好好的選,只需你派人過來就行。”
徐若瑾笑了笑,埋怨的看着樑霄,“你也是,這種話怎能隨意說的,生意都要做到景延縣了?”
“行至各地都有美酒,那是我的夙願。”樑霄看着她,“靈閣開遍天下又何妨?”
徐若瑾被他這一句說的愣住了,蔣明霜在旁邊逗道:“原來以爲你是最精打細算的,卻沒想到他纔是野心最大的,不過可提前說好了,靈閣開在景延縣,我可是要入股的,不過我只等着分銀子,可不管裡面的事。”
“讓你一說,好似明日就開張似的。”
徐若瑾倒了一杯酒,端了蔣明霜的嘴邊,“想入股怎能有那麼容易?喝吧你。”
蔣明霜笑眯眯的一飲而盡,“我倒是突然想起來,當初在縣令府裡,你和他……”
她指着徐若瑾和樑霄,笑容更濃,“倒真是緣分。”
徐若瑾被說的了個紅臉,樑霄淡定接過:“緣分天定,願你選秀大成。”
蔣明霜“噗通”一下臉色通紅,而蔣鍾瑞得樑霄的提點,也早已看開,不把那洪家當一回事,只看着女兒哈哈大笑。
蔣夫人不明白爲何這父女倆一丁點兒憂色都沒有,尷尬僵硬的坐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可看到衆人接二連三的逗弄飲酒,也放開了吃上兩杯……
即便此地的酒沒有“靈閣”裡的那麼烈,但接二連三的灌下去,終有醉的時候。
徐若瑾與樑霄同蔣鍾瑞與蔣夫人致謝後,便回了備好的小院歇息。
洗漱,躺在牀上,徐若瑾的酒氣過去,開始絮叨起蔣明霜的娃娃親,“……居然是那種貨色,明霜不嫁也好,還沒嫁呢就開始被算計了,真嫁去了,不知會多委屈呢。”
樑霄的大手在她身上摩挲着,根本無心談蔣明霜,可徐若瑾這會兒沒什麼情趣,揪着話題說個沒完,“我倒覺得她參加選秀或許能去個好人家,明霜比我性情溫和,讀書寫字作詩女紅也樣樣不錯,說不定真行。”
大手摸到柔軟處,徐若瑾“啪”的一把打掉,“說話呢,幹嘛呢?”
“若是她嫁給嚴弘文,你會送什麼喜禮?”
樑霄的話讓徐若瑾呆住,“真、真的假的?”她知道樑霄向來不開玩笑。
“問你呢?送什麼?”
樑霄看着她,經過上一次事,他也明白,有些事不必再遮掩,倒不妨讓她早些知道。
於心,他不希望蔣明霜與嚴家有任何關係,因爲徐若瑾只有這麼一個閨中密友。
但嚴弘文這一步棋雖品質實在太劣,卻很有實效。
終歸是要當駙馬爺的,大戶人家是不喜歡送個閨女當側室,還被公主打壓。
所以把徐若瑾的閨中密友娶回去做個側室,可以不時的與徐若瑾有間接的聯繫,而且還有個一縣縣令的丈人在麾下任意驅使。
這豈不是一箭多雕?
他的確是低估了嚴弘文,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方向下手……
徐若瑾聽了這個話,心裡不由發沉。
她想到自己的身世之謎,再去想嚴弘文這個人,很難不把二者掛上個鉤。
儘管她不樂意,可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她不猜忌。
“我只有明霜這麼一個好友。”
徐若瑾的聲音很輕,“我不希望羊入虎口,可他,他那個人心高氣傲的,會娶明霜?”
她沒有在樑霄的面前遮掩什麼,因爲樑霄或許對自己身世知道的比她還清楚。
“尚公主,娶側室,輔國公府的外孫,還是能破這個例的,否則公主的規制太多,沒有人樂意娶回家,皇室也發愁。”
樑霄的話,讓徐若瑾又驚呆了,“還、還是個側室?”
“對,只可能是側室。”
“那明霜還是不要嫁給他!”徐若瑾的臉色很難堪,“是、是我連累她的嗎?”
她滿臉愧疚的看着樑霄,她不希望身邊的好友受自己影響。
樑霄立即打消她的念頭,“與你關係不大,蔣縣令是那一系的人。”
“可我仍不希望她嫁。”
徐若瑾的酒勁兒徹底的醒了,“我不想徹底的失去這個好友。”
她不想再與姓嚴的人家沾染半分關係!
“睡吧,這件事容不得你左右。”樑霄見她目光發呆,哄着她先睡。
徐若瑾躺好身子,卻也瞪着眼睛望向牀頂,“真的沒辦法左右嗎?”
“選秀,推掉與洪家的親事,依着蔣明霜的出身和姿色,進不了一二等。若是三等四等,許給臣子之家說得過去,第五等就被刷下來,嚴弘文主動提娶側室平妻,也合道理。”
樑霄摸着她的小臉,“怎麼說都合情合理,若想有個意外,那便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徐若瑾立即蹦起身,俯在他的肩膀上,盯盯的看着他,“你快說嘛!”
樑霄側目看着她,“讓嚴弘文變成太監。”
“噗!”
徐若瑾一口唾沫險些嗆死,捶了半晌的胸口才又躺平,“好吧,這的確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