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弘文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他從心底裡擔心徐若瑾的安危。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彼此在世上的唯一親人。
熙雲公主點頭也不是,怕嚴弘文擔心。搖頭也不是,這麼大的事遲早會傳到嚴弘文的耳中。
蔣明霜見熙雲公主不說話,她就一直沉默着沒有出聲。
嚴弘文不由有幾分急切地看着熙雲公主。
熙雲公主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道:“駙馬你纔剛回來,長途奔波,一定累了,這些日子好好休息纔是正經。”
嚴弘文神情一斂,輕輕搖頭,“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何事,不然我總放不下。”
熙雲公主和蔣明霜對視一眼,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駙馬你別急,郡主她很好,事情也已經解決了。”
嚴弘文更是一頭霧水,“什麼事?”
熙雲公主打定主意,道:“宮裡出了事,宸妃和小公主中毒,小公主沒了。”
嚴弘文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這樣?宸妃娘娘呢?”
“施救及時,保住了一條命。”熙雲公主的語氣聽不出情緒,接着道:“但她清醒之後一口咬定是靈閣的酒出了問題。”
聽到這裡,嚴弘文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徐若瑾被叫入宮中?”嚴弘文猜測道。
熙雲公主點頭,“嗯,她被皇上召進宮,就是要和宸妃對峙。”
“那你們?”嚴弘文心裡隱約有了猜測。
“我和明霜留在郡主府,怕萬一有人對郡主府、對雲貴人母子不利。”
熙雲公主說完之後好像想到了什麼,改口道:“對了,現在應該叫雲妃了。”
嚴弘文微微睜大雙眼,腦海中閃過很多念頭,“雲貴人和小皇子這是回宮的意思?”
熙雲公主再次點點頭,“皇上在郡主府親口承認了雲貴人的身份,並且擡升了品階。”
嚴弘文感慨良多,沒想到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皇上他……怎會突然做出這種決定?”嚴弘文好奇道。
熙雲公主回憶起十三王爺帶着人氣勢洶洶殺進郡主府的場面,就不免一陣後怕。
“徐若瑾走後沒有多久,十三王爺就帶人來了郡主府。”
“什麼?!”嚴弘文驚訝道。
熙雲公主應了一聲,接着簡單的幾句話就把驚心動魄的部分蓋過去了。
蔣明霜在一旁沒有說話,她和熙雲公主的心思一樣,她們都不想嚴弘文爲自己擔心。
嚴弘文聽後卻是一臉狐疑,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真的麼?沒有發生別的事?”
無論怎麼樣,嚴弘文都覺得就憑十三王爺的性子,在郡主府大鬧一場都是輕的。
熙雲公主輕咬下脣,搖頭道:“駙馬看我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麼?”
嚴弘文看向蔣明霜,蔣明霜垂首道:“皇上及時趕到制止了王爺。皇上下了聖旨後,衆人就散了。”
連蔣明霜都這麼說,嚴弘文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問下去。
“雲貴人被封妃,小皇子被封郡王……”嚴弘文小聲地念叨了一句。
半晌,嚴弘文搖了搖頭,感嘆道:“徐若瑾的性子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變,如此固執也不知是好是壞……”
“難怪我回宮沒有見到皇上。”嚴弘文道。
熙雲公主立即道:“那會兒皇上多半正在郡主府,趕巧了。”
“嗯。”嚴弘文點頭,“既然皇上已經回宮,那我也要儘快進宮去纔是。”
熙雲公主沒有反對,但她多少還有點擔心皇宮內苑。
郡主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嚴弘文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
但嚴弘文亦是頗多顧忌,若是貿然前往郡主府,還不知徐若瑾會如何對待他。
因爲他心裡的擔憂久久無法散去,總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
“駙馬,西北可還好?”熙雲公主見嚴弘文一言不發,就主動轉移了話題。
嚴弘文順着熙雲公主的話應了一聲,“我此次回來就是要和皇上說此事。西北的瑣事也處理得差不多了。”
熙雲公主和蔣明霜都鬆了口氣,顯然是放心多了。
嚴弘文也不浪費時間,略微交代了幾句,又抱了抱兒子之後就匆忙進宮。
夜微言帶着雲妃和小皇子回宮,心情格外好,看什麼都帶着笑意。
即便是要吃一個月的素,也沒看到夜微言有什麼怨言。
“啓稟皇上,嚴大人求見。”
夜微言應聲,“叫他進來。”
嚴弘文走進御書房就敏銳地感覺到夜微言的心情甚好,於是恭敬道:“皇上,微臣來遲,請皇上責罰。”
夜微言擺手,“小事一樁,你能這麼快就從西北迴來,實在出乎朕的意料。”
嚴弘文道:“都是託皇上的福,西北災情已經得到控制,百姓也不用在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夜微言邊聽邊點頭,“嗯,涪陵王將西北之地治理成這般模樣,你能平安回來朕很欣慰。”
“多謝皇上掛念。因爲涪陵王一事已經有了了結,所以西北少了很多阻力。微臣此去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嚴弘文如實稟報道。
夜微言越聽越滿意,嘴角止不住上揚。
嚴弘文能明顯感覺到夜微言的話裡甚至都帶着笑意。可見夜微言的心情有多好。
“不錯不錯,你這次西北之行,朕很滿意。說吧,想要什麼賞賜?”夜微言問道。
嚴弘文頗有些受寵若驚,聞言頓了頓,接着搖頭拒絕道:“這都是臣的分內事,不需要皇上的賞賜。”
夜微言沒有強迫嚴弘文,聽罷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就從善如流道:“好,那就依你便是。”
“多謝皇上。”嚴弘文謝恩道。
“你這次做得很好,你今後就留在京中幫朕,朕以後會有很多事要交給你去辦。”夜微言道。
嚴弘文大喜,神情中閃過一絲驚訝,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夜微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對嚴弘文給予厚望,終於要重用他了。
嚴弘文努力了那麼久,總算沒有白費。
“皇上,微臣想爲父親求……”嚴弘文有些難以啓齒。
他只是不太敢相信,夜微言居然可以這麼簡單就放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