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夫人暗暗在心裡嘆了口氣,只好硬着頭皮說道:“這是好事,紅杏能嫁過來是姜家的福氣。只是郡主您是不是該表個態?如若不然,以後紫夢也不知該怎麼管家了。”
說來說去,盧紫夢纔是姜必武的正妻。
即便紅杏是姜必武親自點頭娶進門的側室,以後在姜家也要萬事都以正妻的話爲準。
紅杏的身份特殊,姜三夫人有必要把這些麻煩都在這一次解決。
徐若瑾自然明白姜三夫人的用意,她早就想好,此時與姜三夫人交個底也好。
“這個姜三夫人可以放心。”說着,徐若瑾又看向盧紫夢,承諾道:“這是姜家的家務事,我絕對不會插手。”
有了徐若瑾這句話,比什麼都管用。
盧紫夢擡頭去看徐若瑾,不知這話有多少可信度。
姜三夫人是個明事理的,邊點頭邊對盧紫夢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謝郡主?”
盧紫夢迴神,也不知原因就硬是給徐若瑾謝了恩。
徐若瑾微笑着不再說話,該說的也都說了,盧紫夢怎麼做就是她的事。
徐若瑾不是看不出盧紫夢的不服氣,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一定不願意自己的夫君有另外一個女人。
但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男人有太多特權,他們想做什麼就做,根本不用考慮女人的感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盧紫夢也是個可憐人。
但徐若瑾是紅杏的後盾,所以她從一開始就不能完全公平地看待這件事。
徐若瑾只能儘自己的努力,儘量讓姜家繼續平和下去。
至少目前爲止,徐若瑾還看不出盧紫夢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但這也不是好事。
徐若瑾的擔心也頗多,紅杏能否與盧紫夢好好相處,還是個未知數。
照目前來看,紅杏要走的路恐怕難關很多。
姜三夫人見徐若瑾都已經發話了,就沒什麼好說的,她接着就把話題岔開。
徐若瑾和姜三夫人聊了幾句二人才道別。
盧紫夢拉着女兒與姜三夫人一同離開。
邁出郡主府的大門,盧紫夢的臉就拉了下來,好像受了不少氣。
姜三夫人察覺到盧紫夢的不悅,輕輕搖頭,然後正色道:“紅杏是瑜郡主的貼身大丫鬟,身份不比旁人。你今後要好好對待她,記住了嗎?”
盧紫夢只是低着頭,沒有回答。
姜三夫人知道盧紫夢的心裡不好受,所以安撫爲主,沒有強求。
“既然這是必武的選擇,你也就不要埋怨別人。人都已經娶回家了,你不妨寬容大度一些,否則還能怎樣?”姜三夫人給盧紫夢分析利弊。
雖然姜三夫人的話不好聽,但也都是實打實的情況。
木已成舟,盧紫夢再怎麼不想也已經成了定局。若是這種時候,盧紫夢的腦子裡只想着該怎麼鬧的話,恐怕只會將姜必武越推越遠。
姜三夫人的話在理,盧紫夢也都聽到了,可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嗯,我知道了,三嬸孃。”盧紫夢極小聲地說了一句,同時點了點頭。
姜三夫人見盧紫夢應聲,也稍稍放鬆下來。
盧紫夢雖然點了頭,但心裡卻對此事大大的不喜。
在盧紫夢看來,若不是有徐若瑾在背後撐腰,紅杏一個小小的丫鬟根本無法踏進姜家一步。
而且最讓盧紫夢覺得忍無可忍的是,徐若瑾自己不容許任何妾室或是通房丫鬟出現在樑霄身邊,到頭來卻把她自己的丫鬟嫁給了她的男人。
盧紫夢想到這裡,恨不得把一口銀牙咬碎。
方纔當着徐若瑾的面,有幾次盧紫夢差點就控制不住脫口而出——既然你說的紅杏那麼好,爲何不給你自己的男人留着?
可最後盧紫夢努力了幾次仍是沒有膽量說的出口。因爲盧紫夢看得出來,就連姜三夫人都對徐若瑾很是客氣。
盧紫夢雖然沒有和徐若瑾打過交道,但也看得出來自己未必是徐若瑾的對手。
徐若瑾既然有辦法把自己的丫鬟嫁給姜必武作妾,就定然不是等閒之輩。
盧紫夢的腦海裡反覆迴盪着方纔姜三夫人還有徐若瑾說過的話。
好好對待紅杏?
盧紫夢冷笑一聲。
她倒是要看看這紅杏到底是哪裡來的狐狸精,居然能把姜必武迷得五迷三道,非要娶爲側室不可。
盧紫夢的心中無比憋悶,這個樑子算是結下了,她怎麼寬慰自己都覺得過不去。
就連盧紫夢的女兒都覺得娘有些不對勁,仰着小臉不住地看,眼裡都是擔心。
盧紫夢更加不能理解的是,姜必武爲何要如此着急的娶側室?
如今姜必武只不過是得了一個僉事的官,不久之後還要跟着樑霄出征,這麼快就張羅着爲自己娶新人?
盧紫夢不禁想,若是日後姜必武還有機會升官的話,府裡的妾豈不是要越來越多?
想到這裡,盧紫夢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這樣的場景,盧紫夢以前幾乎是想也不敢想,就像是故意逃避。但她知道逃避一點用都沒有,終日的提心吊膽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心涼了半截的盧紫夢重新振作,她不想在即將見面的紅杏那輸了陣勢。
不只是盧紫夢,紅杏也同樣對即將到來的一刻有些忐忑。
姜必武倒是沒多少所謂,他是一家之主,只不過,對即將到來的妻女仍是有點不安。他這次不聲不響把紅杏娶進門,的確是倉促了些。
但姜必武對自己的決定並不後悔,只要妻女和紅杏能互相體諒,日後沒有什麼麻煩是過不去的。
姜必武想得很好,紅杏雖是面上鎮定,但心裡卻也是翻滾個不停,就怕盧紫夢是個難相處的硬茬,她孤立無援纔是最麻煩的。
就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盧紫夢和姜三夫人也快要到姜必武的住處。
姜家的暴風雨還未徹底的傾盆而下,宮內的日子也不好過。
夜微言被選後一事煩悶地食難下嚥,無論做什麼都無法集中精神,因爲他總是剋制不住去想這件事。
頭疼不已的夜微言,哪怕只是聽到太監啓奏說哪個宮裡的妃子來了,都會煩悶地擺手連見都不見。
選後選後,怎麼選個新後比當皇帝還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