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就不打擾大統領大人的雅興了,小人這就告退。”
徐子麟說着後退了兩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就要走。
但他也就只走了這兩步而已,因爲下一刻,他就被夜志宇的手下伸手攔住了去路。
徐子麟臉上的笑容一僵,正要擡頭和夜志宇求情,但沒想到他剛回頭就迎面飛來一物。
他下意識閉緊雙眼,根本來不及躲閃。
徐子麟的腦門就被重重地擊中了,伴着清脆的陶瓷破碎聲,一股溫熱的血腥液體,順着徐子麟的臉側流了下來。
徐子麟愣愣地低下頭看,地上是一滴滴的黑紅的血,旁邊就是碎裂的酒杯。
“敬酒不吃吃罰酒,請你喝酒你都不賞臉?你們父子給我惹出這麼多麻煩,豈是你說走就能走的?”
夜志宇陰森的聲音響起。
徐子麟頓時抖如篩糠,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停抽自己嘴巴,“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啪啪”的耳光聲格外響亮,徐子麟的嘴角也打出了血。
夜志宇沒發話,徐子麟根本不敢停。
徐子麟的兩頰腫的像饅頭一樣高,整個人都成了豬頭,狼狽的連點人樣都沒了。
大約是覺得羞辱的差不多了,夜志宇晃了晃手裡的酒杯,不慌不忙地踱步走到徐子麟面前。
徐子麟的心隨着夜志宇的步伐漸漸提到了嗓子眼兒,連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停下了。
他不敢擡頭看夜志宇,只能渾身發抖地跪在地上。
他如今什麼都不求,只求能夠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徐子麟的視線裡已經出現了夜志宇的靴子,他緊張地冷汗直冒,身上一陣陣寒意,不自覺吞了口唾沫。
夜志宇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他徑直踩上了徐子麟的手。
“啊——”
徐子麟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尖叫出聲。
但夜志宇卻依舊重重地踩在徐子麟的手上,還反覆碾了多次。
徐子麟彷彿聽到自己的手指關節傳來了斷裂聲,十指連心,那是鑽心的疼痛,幾乎是一瞬間,徐子麟的渾身冒起了層層冷汗,慘叫聲連連。
從裡到外都是傷,他的腦門的血還在不停***神越發恍惚,似乎只有出氣、沒有了進氣。
夜志宇不屑地看着已經歪倒一邊的徐子麟,這才移開腳。
徐子麟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被夜志宇活埋那次。
他心裡那股求生的慾望卻沒有就此熄滅,他還不能死,他還沒有找到父親,不能在這個時候死!
徐子麟稍稍恢復了一點神志,但他沒有表現出絲毫,仍舊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夜志宇好像也沒有察覺,他走到一旁,很快又返了回來。
徐子麟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他不敢猜測夜志宇到底想幹什麼,但他只有配合,才能多活一會兒。
夜志宇一伸手,旁邊的手下就自覺恭敬地將早已準備好的鐵鏈遞到他手中。
掂量着沉甸甸的鐵鏈,夜志宇毫不猶豫地把鐵鏈拷在了徐子麟的脖子上。
徐子麟的手本就動彈不得,加上這鐵鏈,他更是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他的視線被血糊住了半截,費了半天勁兒才稍稍看清一點。
面對令人心驚膽寒的鐵鏈,徐子麟也不知道夜志宇要做什麼,他的心七上八下,十分忐忑。
夜志宇看着徐子麟如喪家之犬一般的模樣,心情舒暢得很。
他因爲徐家的事接二連三被皇上斥責,早已經對徐家人恨之入骨了,恨不得把徐耀輝和徐子麟父子二人剝皮拆骨。
“徐公子,你可喜歡這副鐵鏈?既然你這麼喜歡到處走動,我就成全你,讓你帶着它們在這街上走個夠?”
夜志宇對着徐子麟咬牙切齒道。
徐子麟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接着,夜志宇直起身子,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帶他遊街示衆。”
“是!”
他的手下立刻應聲。
幾個人手腳麻利地把徐子麟拉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拽着鐵鏈下了樓。
徐子麟的脖子被猛然一勒,差點就斷了氣,他猛烈地咳嗽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青樓裡的客人都是一驚,紛紛側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青樓裡的姑娘們都淡定得很,安撫着老爺們繼續喝酒。
夜志宇也漫不經心地走下樓,老鴇立刻滿面春光地迎上去,換來夜志宇不耐煩的一聲“嘖”。
老鴇立刻老實了,退到一邊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夜志宇從容地走出青樓,徐子麟脖子上的鐵鏈已經被牢牢拴在了夜志宇的高頭大馬上。
就是這麼一會兒工夫,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百姓在圍觀和議論。
夜志宇淡定地翻身上馬,雙腳夾了夾馬肚子,就走起來了。
一邊的徐子麟被拖得踉蹌趔趄,腳步不穩地跟着前進。
脖子上的鐵鏈墜的他隨身都有可能栽倒在地上,但徐子麟很清楚,他若是在此處倒下,之前的羞辱就都白受了。
夜志宇這麼折磨自己,他一定會不得好死!
徐子麟不知在心裡詛咒了夜志宇多少遍,用的全都是最惡毒的語言。
他腳步踉蹌,時不時跌倒被拖行很遠,全身上下被磨得沒了一處好地方。
但夜志宇卻不以爲意,只用餘光偶爾掃過徐子麟,連一個正眼都懶得給他。
徐子麟的心的跌宕谷底,儘管心中想到了徐若瑾喝樑霄,可他卻並沒有十足的盼望。
他不信自己還有那麼好命能夠得救。
說不定這一次,真的要結束了。
示衆遊街,這本就是引人好奇之事,之前此類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都是夜志宇拴着貪腐的官員,被百姓們爛菜垃圾撇了個滿身污穢。
所以又一次上演這等戲碼,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是誰啊?”
馬上有人不屑地嘲諷道:“這你都不認識?堂堂大理寺卿夜志宇!”
那人很是無奈,“我當然知道,我說的是旁邊像狗一樣被牽着的,是誰?”
“這……我也不知道。這臉都被揍成這樣了,又是血又是泥的,誰能認出來?”
“既然都遊街了,肯定是大理寺的重刑犯!”
“就是就是,大理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進去的人就別指望活着出來了!”
其他人也都深有同感,覺得十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