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徐若瑾,陸凌楓不由得啞巴了半晌,隨後苦笑連連,卻還回駁不上半句。
因爲這個女人的確很難纏。
甚至有時比樑霄還要更加難纏……
他本是想從姜必武這裡套點兒話出來,卻沒想到自己卻被噎得苦笑連連,姜必武這個點切不進去,他也不再白費力氣,找了個由頭,換了其他話題,只是說話的語氣也帶了幾分不疼不癢的無奈。
姜必武心中樂開了花。
沒想到徐若瑾的名號如此管用,能讓陸凌楓都乖乖閉嘴!
想當初在中林縣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不過還是個小主簿家的私生女,與現在的身份地位可謂天壤之別。
唯獨沒變的就是她的性格,仍舊潑辣果斷,毫不遮掩。
亦或許,這就是她與樑霄能走到一起、幸福美滿的真正原因吧?
只是陸凌楓的意思,姜必武十分明白,但對樑霄是否有什麼動作,姜必武纔不會管,更不會催,他會試着改變自己,儘量去適應樑霄。
陸凌楓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個疑團,要說他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跟着郡主府出去遊玩,姜必武無論如何是不相信的。
他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豪華馬車,樑霄那邊都沒動靜,他就不用跟着乾着急了。
***
樑霄帶着徐若瑾離開京都出城遊玩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宮裡。
“什麼?樑霄和徐若瑾,帶着一整個郡主府的人出城了?你確定?真的?”
夜微言聽了這個消息當即大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田公公的胳膊非讓他再說一遍不可。
田公公跟着一哆嗦,臉苦的好似蔫了的苦瓜似的,“這等事,老奴哪敢有所欺瞞?此事千真萬確,不少京都城的百姓都看到了……聽說,姜家少爺也一同跟隨……”
怕夜微言震怒,田公公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趴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擡。
夜微言愣愣地看着田公公,知道這消息不可能有假,後退了兩步,差點被臺階絆倒。
身形一晃,夜微言伸手扶着身後的御案纔沒有丟臉地跌坐在地上。
聽到聲響,田公公壯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暗道不好,急忙跪着向前幾步,提醒夜微言,“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
夜微言穩住身體,長嘆一口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不礙事,朕只是不小心沒站穩而已。”
田公公擔憂地看着夜微言,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這個樑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個時候帶着郡主府的人出城,”夜微言越說越氣,一掌拍在旁邊的御案上,“朕看他就是存心和朕作對!”
聽着那一聲悶響,田公公的都覺得掌心火辣辣的疼,“皇上……”
夜微言的手掌震得發麻,他也顧不上太多,而是又和田公公確認道;“郡主府一個人都不剩了?沐阮呢?沐阮也跟着去了嗎?”
“這……”田公公爲難地皺眉,“老奴也不知,傳信回來的人說,郡主府門口光是馬車就停了五駕,還有數不過來的馬匹。”
“樑左都督和瑜郡主坐在頭車中,剩下的丫鬟婆子就坐在後面的馬車裡。至於小廝和其他下人,有的騎馬,有的步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光是隊伍就有好幾十米長了。”
田公公一五一十地回稟着。
夜微言越聽,臉色越難看,心裡也越來越不爽。
“夠了。”夜微言擡手打斷田公公的話。
田公公立刻噤聲,以爲夜微言這次終於忍不住要大發雷霆了。
但出乎田公公的預料,夜微言只是重重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樑霄定是故意做給朕看,讓朕看看自己有多麼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只能依靠他和徐若瑾。”
田公公一下反應過來,夜微言這是想起了雲貴人。
“可是樑霄偏偏就有這樣的本事,他不僅能護住徐若瑾,還能若無其事地離開郡主府。”
夜微言的語氣聽不出是羨慕還是故意說反話,“就算他不在,郡主府也照樣固若金湯。”
田公公不敢打擾夜微言,有心想要安慰幾句,卻找不到機會開口。
“樑霄,這就是你的目的吧?借這次出遊羞辱朕。”
夜微言說着自嘲地一笑,神情也變得黯淡了幾分。
田公公連聲安慰道:“皇上您不要想太多,興許就是一次普通的散心遊玩而已呢?”
這話田公公自己說出來都有點嘴軟,想讓皇上信服安心,根本不可能嘛!
“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宮裡宮外到處都是爛攤子等着朕收拾,朕要樑霄表態,他連人都找不到。”
夜微言咬牙切齒地細數着樑霄的“罪狀”。
這些日子,西北,七離,夜微瀾,嚴家……數不清的麻煩讓夜微言煩壞了。
所有的麻煩事,隨便拿出一件,都是牽一髮動全身的程度,夜微言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謹慎。
但即便如此,在外人眼裡看來,麻煩還是一樣存在,半點沒有解決。
這也把夜微言愁的夠嗆,但他是一國之君,總不能甩手不幹,忙的連出宮去郡主府看雲貴人都沒有時間。
好不容易夜微言看着天氣不錯,準備抽出一天偷偷去郡主府一趟,結果就傳來了人家全府出遊的消息。
夜微言心裡極度不悅,但也沒有辦法。
“就只有郡主府的人嗎?”
夜微言急於知道更多細節,好來判斷雲貴人留在郡主府是不是安全。
田公公回想了一下,“還有國舅爺。”
“陸凌楓?”夜微言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反問了一句,“他怎麼也跟去了?”
“老奴也不知。只是聽說國舅爺似乎是得到消息之後就去城門等着了。”
田公公邊說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夜微言的反應。
夜微言也是有些時日沒有聽到陸凌楓的消息了。
這也不能怪夜微言,太陰縣主剛去世的時候,賢妃和皇后恨不得一天在他耳邊叨叨八百遍陸凌楓的名字。
夜微言聽的耳朵都要長繭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兩人,陸凌楓的名字也就自然跟着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