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周圍都是皇后的人,黃芪也是爲了不給徐若瑾添麻煩才強忍着什麼都沒說。
但是現在是在郡主府,黃芪就不用再隱瞞了。
“當時奴婢抱着小主子,馮嬤嬤是倒了一杯茶,走到奴婢身邊兒突然拌了一腳,正潑了奴婢受傷,那會兒正巧奶孃眼疾手快,立即把小主子抱了過去!”
黃芪說此事時,也有股子壓抑的氣憤在心底,“幸虧小主子在奶孃懷裡,否則奴婢就是死也對不住郡主。”
熙雲公主聽到這裡不僅倒吸了一口氣。徐若瑾也驚愕的瞪大雙眼,肩膀因爲生氣而微微顫抖。
她就知道馮嬤嬤一定是做出了什麼事兒,卻沒想到她還有故意要傷悠悠的心?
若是奶孃沒有把悠悠快些的抱走,若是……
徐若瑾不敢想,因爲她已經很有再衝入宮中好好賞馮嬤嬤幾巴掌的心!
黃芪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都是奴婢沒能妥善的照顧好小主子……”
“這事兒怎能怪你?都是那個老太婆,你放心,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徐若瑾不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更不會白白地就把這個虧嚥下去。
熙雲公主和徐若瑾相處時間長了,自然也知道徐若瑾的性子,“你要做什麼?”
徐若瑾的回答很是乾脆,“當然是找她們算賬!傷我的人,總要讓她們長長記性。”
熙雲公主看着徐若瑾這副模樣,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該攔還是該縱容了,與徐若瑾接觸越深,她就越是羨慕徐若瑾這樣的個性。
她大概一輩子都做不到像徐若瑾這樣灑脫。和這樣的人做朋友也是極舒服的,讓她不自覺就被吸引了。
而這會兒還未等徐若瑾想好如何收拾了馮嬤嬤,樑三在外面稟報:
“……宮裡剛來的消息。皇上已經任命姜中方爲攻打七離的主將了。”
徐若瑾的心中一緊:這個消息終於來了。
樑霄,扛得住嗎?
姜中方此時得了皇上的任命,又是興奮又是激動,連走路都比之前利索多了。
他自從拿到皇上頒佈的旨意之後,咧開的嘴角就沒有下來過,眼看就要咧到耳朵根了,喜不自勝,根本坐不住。
他本以爲樑霄在大殿上駁了皇上的面子,皇上就短時間內不會再提征戰七離的事。
沒想到皇上居然這麼快就做了決定。
姜中方光是想到樑霄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悔恨的表情,就控制不住想要大笑三聲。
他跪在大殿上請求出徵時候受的屈辱,這會兒也都被他拋在了腦後。
能笑到最後的人,才能笑得最好。
姜中方就是那笑到最後的人。
喜悅的心情難以自已,姜中方已經開始設想征戰勝利之後的榮光了。
只是事情雖然按照自己的設計來走,但這其中也少不得夜微瀾……
姜中方臉上還帶着難以按捺的笑意,對一旁的師爺說道:“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見夜微瀾表示表示?”
姜中方徵求師爺的意見。
師爺聞言輕縷稀疏的鬍鬚,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沒有正面回答,“您覺得該如何做?”
姜中方收起笑容,伸手撫着下巴,皺眉道:“登門拜訪,可以顯示我的誠意。但我又怕這麼做太招搖。”
“屬下也覺得此時就與涪陵王聯繫緊密,會讓皇上心存忌諱,既然如此,不如您親自寫封信派人送去,豈不兩全其美。”師爺順着姜中方的話往下說。
姜中方滿意地點頭,笑道:“此法甚好,就這麼辦了!”
他也不耽誤時間,坐在桌前,提筆就寫。
一封信很快就寫成了,姜中方立刻叫來人。
“把信送到涪陵王府,速度要快。”
下人領命,快步離開。
信很快就送到了,夜微瀾得了信,看着上面姜中方句句不離感謝,快要把他吹到天上去。
夜微瀾嘴角始終帶着一絲玩味的笑意。幾眼看完就把信扔到了一邊。
站在一旁的王公公知道這封信是姜中方送來的,陰測測的臉就極其不爽。
等夜微瀾看完信,憋了半天的王公公才找到時機開口罵道:“這個姜中方,真是不識擡舉!皇上這纔剛任命沒多久,他就招搖起來了。”
夜微瀾卻不以爲意,嘴角的笑容帶着明顯的諷刺。
“他越招搖越好,控制起來也更容易。”
“姜中方也是個鼠目寸光的小人,一點好處就不知道姓甚名誰,遲早壞事。”王公公眼裡閃過一絲陰狠,“還有楚嫣兒那個賤婦。今兒在後宮也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夜微瀾雙眼微眯,平添了幾分女人般的嫵媚,語氣卻十分冰冷。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被徐若瑾找到馬腳。留着無用。”
夜微瀾知道徐若瑾的脾氣,這次的事她不會輕易放過,一定會咬着不放,這麼下去難保她不會順藤摸瓜查出點什麼來。
儘管查的是楚嫣兒,但夜微瀾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有什麼事牽連自己。
哪怕,那是個美麗的女人……
王公公早已看不慣楚嫣兒,更覺得她敗壞了王爺的名聲:“何時動手?”
未等夜微瀾說話,門外就傳來了楚嫣兒求見的聲音……
郡主府內,氣氛也有了些微變化。
得知姜中方被任命七離主將的消息,熙雲公主驚訝地差點把手中的茶杯摔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皇上他……”熙雲公主急得有些語無倫次,六神無主地看着徐若瑾。
徐若瑾對她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問還等在門外的樑四:“四爺呢?”
“和國舅爺一起離府了。”樑四回道。
熙雲公主更加訝異,“怎麼剛回來就走了?這麼大的消息,樑霄不在如何是好?”
她急的不自覺跺腳,但是看到徐若瑾的淡定如初的模樣,也跟着慢慢冷靜下來。
“我知道了。吩咐下去,府裡從現在開始不接待賓客,剛纔的事誰也不準外傳。”
徐若瑾的話既是說給樑四,也是說給內院所有人聽的。
衆人都恭敬地應下來,下意識抿着嘴,連呼吸都放輕了。
雖然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聽郡主的話總沒錯。
大家還是有條不紊各忙各的,和平日裡沒有多大區別。
徐若瑾的話剛吩咐下去的同時,樑七就來稟報了。
因爲府外來了一位特殊的賓客。
“郡主,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