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唬的莫廚娘忙抓住了夏小滿的手,把她往小廚房裡面拉。
夏小滿一把甩開她的手,卻是沒有再說她的事情,而是看着院子裡的衆人。
“若是我沒記錯,王廚娘昨兒個還往家裡拿了一塊醬牛肉吧?文廚娘,昨兒個拿回家的肉包子可還好吃?紅雲,前兒個大廚房剩下的點心進了誰的肚子?二丫,你弟弟成日裡含在嘴裡的那麥芽糖又是哪來的……”
她挨個點名,差不多把大廚房的人都說了一個遍才住了口,接過秀蘿手裡的玉米糊糊喝了一口。
然後語重心長的跟衆人說道:“大家在大廚房裡當差,拿些吃的喝的都是難免的,更何況咱們在一起當差,那不就是緣分嘛,何必要鬧的這麼不快?到時候真的鬧起來,你們以爲你們就能撇的乾淨嗎?”
“更何況,我不過是吃了世子剩下的飯菜,你們就確定主子們會管這事?會爲了這些就把我這個世子專廚給扯了?”
剛開始還有幾聲議論,聽她說完這些話,院子裡便是鴉雀無聲了。
夏小滿她得王爺和世子歡心誰不知道?就連石管事和嚴廚娘也都是幫着她的,這事又有誰不知道?
她們一羣沒後臺的小丫鬟哪裡惹得起,更何況她說的又很在理。
莫廚娘也不說話了。
精明如莫廚娘,自然知道在沒有把握和勝算的時候,以退爲進纔是最好的法子。
於是她努力擠出笑臉來,本想拉夏小滿的手,可是被人躲開了,她也沒敢惱,依舊笑容滿滿、帶着幾分討好的意思說道:“你瞧,我又沒說什麼,你就至於氣成這樣?好了,快些吃飯吧,不然等會兒飯菜該涼了。”
走出小廚房,衝着院子裡的衆人卻是沒了剛纔的笑容,板起臉來吆喝道:“都吃飽了吧?吃飽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見她這般,秀蘿滿臉崇拜的看着夏小滿:“小滿你可真厲害,幾句話就把莫廚娘給打發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厲害呢。”
夏小滿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已經很厲害了。”
可不是嘛,以前的秀蘿碰到莫廚娘這樣的硬茬,根本就連話都不敢回的,如今竟也有勇氣兌她兩句了,這不是進步是什麼!
“不提她了,看看咱們做的那面脂可做好了沒有。”
夏小滿惦記着她頭一回試做的面脂,也沒那閒工夫跟莫廚娘計較。
掀開鍋瞧了瞧,鍋裡已經熬的差不多了,然後又用細紗布過濾掉藥渣,把油倒進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瓷罐裡,就親自抱着放到冷庫裡去了。
然後用那藥渣,和了麪粉和米醋幾樣混合後也存放到一個小罐子裡,告訴疑惑不解的秀蘿,等晚上她洗澡的時候用來敷臉最好不過了。
忙完這些,還沒到做午飯的時候,她便又拉着秀蘿做口脂。
這口脂比面脂還要麻煩些,費的時間也要多一些。
“沉香六兩、甲香六兩、丁香六兩、麝香六兩、檀香六兩、蘇合香六兩,再加上薰陸香六兩、零陵香六兩、白膠香六兩、藿香六兩、甘松香六兩、澤蘭六兩……”
夏小滿一邊調配一邊唸叨,也是爲了能讓秀蘿記住她才說的,不然怎麼捨得說出來,萬一被旁人聽了去可如何是好。
這可是獨家秘方好吧!
她逛了幾家脂粉鋪子,發現賣脂粉什麼的都有,但是就沒有賣面脂、口脂這一類的護膚品。
要是非說有的話,也就只有胭脂能算得上了,因爲胭脂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做口脂用,但是卻不能替代面脂啊!
“再用胡麻油五升,等油熟了,放白膠香、藿香、甘鬆和澤蘭,小火,然後待得熟了,用細紗布過濾出來,放在瓷罐裡。”
接過秀蘿遞過來的瓷罐,把過濾後的油倒入瓷罐裡。
“剩下這八種香要搗成碎末,用蜂蜜和硃砂混合,切記不能太溼了,然後也裝在小瓷瓶裡,用棉紗布遮住口,再把這小瓷罐放在剛纔那大瓷罐上,兩口相合,用泥糊上,在地上挖個坑埋上才成。”
夏小滿還不忘叮囑秀蘿:“這個不能急,還得用火燒上幾天才行。”
這用活燒破費功夫,還要一直燒十二天,夏小滿乾脆用瓷盆裝了滿滿一盆土,把兩個瓷罐都埋在裡面了,然後讓小丫鬟們從庫房裡搬了小泥爐子來,泥爐子用的是煤球,放上一塊煤球可以燒一夜都不成問題。
忙完這些她才顧得上做午飯,這些瓶瓶罐罐的都暫時不需要再管,只記下每一樣的時間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也沒請假,就偷偷的跟着錢大元買菜的馬車去了西市,然後找了個製作瓷器的作坊,把自己畫的小瓷盒交給他們,訂製了一批用來裝面脂、口脂和脂粉的瓷盒。
然後又找了個大點的工匠坊,找了技藝熟練的老工匠,把自己畫的四套首飾的圖樣給了他們,讓他們給做出那幾套首飾來。
工匠們看到她畫的圖都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敢相信她小小年紀的一個姑娘家,竟然能設計出這麼獨特的首飾來。
夏小滿表面上高冷,心裡卻道:這不還是多虧當初沒穿來時看古裝電視看的太多了嘛!
“咱們可說好了,這可是我設計的樣式,如果以後除了我家之外還有別處也賣這種樣式的首飾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夏小滿冷笑着看向那坊主:“咱們西嶽國律法可有明文規定,如果不經過我同意就把我的設計外傳的話,我相信官府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我可是墨王府的人。”
坊主連聲說不會,顯然是對墨王府還是很忌憚的。
“不過這位姑娘,這圖紙可否賣給我們?第一批首飾我們免費給您打造,之後便歸我們可成?”
坊主胖胖的,綠豆眼,卻是個極爲做生意的人。
“好啊,”夏小滿並沒有推辭,反正就算他們不往外傳,自家鋪子裡一賣出去,也難說沒有別的珠寶店仿造。
“只是,”她故意頓了一下,“這第一批是多少,這可得說清楚,若是這四套各樣只給我做一套的話,那我豈不是吃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