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再次給錦玉撥了電話,然而,還是關機。
看着抱在懷裡的百合花,已經有些閹了,良緣很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在懷裡,走去大門前敲門。
半個小時後,他的手指敲的有些痠麻了,終於看見有人從大門裡走了出來。
那是一位中年女性,是她家的保姆。
良緣見她出來,欣喜的走上前,說道:“您好,請問阿錦在嗎?我來找她,麻煩你通告一聲,謝謝了!”
保姆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表情有些複雜。
良緣有些緊張,以爲她覺得他是壞人,所以,他趕緊解釋:“我是你家小姐的男朋友麻煩告訴她……”一聲……
他還沒說完,那個保姆便冷着聲音說:“你走吧!我家小姐是不會見你的!”
而且她的臉上帶着一抹對他的厭惡,對,她很討厭他。
良緣的腦子瞬間懵了,阿錦不見他?
怎麼可能?今天是愚人節嗎?
可是他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天了……
“麻煩你,幫我告訴她一聲,我真的很想見到她。”良緣十分無助的說着,一雙充血的眸底滿是渴望。
然而,保姆卻冷嘲熱諷的說了句:“你有什麼資格喜歡她?”
良緣被說的一楞,完全不知所措。
“你知道我家小姐喜歡什麼花?喜歡聽什麼音樂?喜歡吃什麼東西?喜歡什麼運動嗎?”
保姆一連好幾個問句,他除了知道她喜歡百合花,其他的全都不知道。
良緣的眼神十分暗淡,拳頭捏的很緊,是啊,好像他從來沒有爲她付出過什麼。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看了看垂在懷裡的百合,良緣艱難的伸出手指遞給保姆,輕聲說:“這是她最喜歡的百合,麻煩你幫我轉交給她,我明天再來找她。”
保姆盯了他一眼,接過百合花看了看,冷笑了一聲,當即把那束他精心爲她準備的花猛的丟向遠處,一雙夾着憤怒的眼狠狠朝他道:“我家小姐不喜歡百合花,不喜歡任何花,她對花粉過敏!”
“你連她最基本的愛好都不知道,你又有什麼資格做她男朋友!”
保姆說完,直接轉身進門。
“碰”的一聲,大門緊閉,他就這樣被隔絕在門外。
良緣有些驚慌失措,腦子瞬間什麼都沒有了,他站在門口發呆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僵硬着步伐朝地面上那些破碎的花朵走去,它一支一支的撿了起來,把它們緊緊摟在懷裡,低着頭悲涼的看着它們。
沒過多久,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耳邊雷鳴聲,閃電聲,哄哄作響,身體全都被瓢潑大雨淋溼了。
他極力的想要挽留懷中的那些花朵,可是爲什麼她們這麼脆弱,儘管他已經很小心的把它們捧在懷裡,用另一隻胳膊替他們擋住雨水,它們最終還是枯萎了,破碎了,花骨朵全都被雨水淋在了地面,隨着污水消失不見。
那一晚,他在她家樓下等了整整一夜,被風吹被雨淋,身體冷的發抖。雖然保姆說她不喜歡百合,她對花粉過敏他卻不信。
當初她們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會準備一束新鮮的百合插進透明花瓶裡,擺出一個好看的造型,然後看着它發呆,眼裡滿滿的喜歡。
那時候,他留在心裡悄悄記下了,她最喜歡的花是百合。剛好他們有這同一個愛好。
保姆現在這樣對他說是什麼意思?
“你有什麼資格喜歡她?”
他好像的確沒有資格,除了直到她喜歡百合,喜歡拉着他晨跑,喜歡吃辣椒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可是,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還很短,未來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了解她,去懂得她,去給她幸福。
爲什麼她的手機關機?爲什麼她不出來見他,爲什麼?爲什麼?
那一天他載着滿心的歡喜而去,卻帶着破碎的心失望而歸。
第二天,他也毫不放棄,匆匆回去收拾好自己,然後出門,去花店精心挑選一束百合花,照舊去她家樓下等她。
她的手機依舊關機,她家大門依舊緊閉,他依舊在她樓下站了整整一夜。
漆黑的夜色下,寒風瑟瑟,也比不過他的心冷。
那時候,其實他的心裡早就有些預感了,可是他卻像個白癡似的在她家樓下一直堅持了四天四夜。
終於他還是累倒了。
又是風吹,又是雨淋,他感冒了,那一晚高燒不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他起身就想去找她,可是卻接到了一通電話。
“兒子,對不起,公司破產了。”
他最愛的母親滿含心酸的對他說着。
他知道那是母親半輩子的心血,他從小就沒有父親,父親在他幾歲的時候就病逝了,他從小就跟着母親長大。
這是他一生中最敬愛的女人。
他知道公司破產,她肯定極其悲哀,所以他暫時放棄了去找錦玉,而是去了醫院陪伴母親。
自從得到公司破產,母親就病倒在牀。
家裡的東西,房子,動產不動產,全都被封了,他只帶着自己一個人和那束搖曳綻放的百合花離開了別墅。
那段時間,他過得很艱難,因爲母親的醫藥費,他需要起早貪黑的去打工掙錢,掙得都是最髒最辛苦的血汗錢。去給餐廳刷盤子,去酒店做衛生,從早到晚他要幹好幾樣工作。
從小到大,家裡什麼都不缺,更不缺錢,即便是突然從天堂掉落至地獄,過着艱辛的日子,他也不覺得辛苦。
那時候,他唯一想念的是她。
此生,心中最愛的女人。
可是,她去了哪裡?她爲什麼不見了?爲什麼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那時候,每天的日子都過得很艱難,他卻靠着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度過去了。
終於有一天,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隔了半個多月了,他終於收到一條她發來的短信。
“阿緣,我要出國了,對不起。”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他卻抱着手機盯了整整一夜,眼睛幾乎都沒眨一下,睫毛也沒動一下,就那樣呆呆的盯着屏幕上的那幾個字。
出國,就意味着異地,異地就意味着思念,思念就意味着煎熬。
緊緊十多天沒見他就已經相思成蠱,那麼漫長的四年,他還能忍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