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象,小小年紀的懷負路就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不知道在多少個夜晚,懷負路一個人縮在被窩裡,偷偷地哭泣。
父親的離去,母親的去世,對於任何一個成年人來說都是十分沉重的打擊,更何況還是那時年僅十二歲的懷負路。
江木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旁耐心地傾聽。
“我估計現在那個男人都不知道我母親去世的消息,他已經壓根把我們忘記的乾乾淨淨,畢竟那個時候他連我母親的葬禮都沒來參加。”懷負路說到這,眼神無光,苦笑了一聲,“說不定那個時候,還對着某個女人說着情話。”
“很抱歉。”江木槿沉寂了一會,聽完懷負路這番話,他似乎已經完全理解他這種情緒了。
“所以,我真的沒有在國內發展的興趣。雖然我知道你們盛景公司發展的好,但是他一天待在國內,我就一天不會回到國內發展。謝謝你,江總,我現在還不會考慮和盛景公司合作。”聽得出來,懷負路的語氣十分堅決,絲毫沒有繼續商量的餘地。
江木槿並沒有繼續勉強,最初還以爲懷負路會很願意回國內發展,畢竟市場這麼大,但是計劃永遠比不上變化,兩個人的合作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還真是世事難料。
“既然這樣,懷先生我也沒有想要逼你的打算。你方便告訴我你父親的名字嗎?說不定我認識。”江木槿接觸的人很多,基本上國內混的有頭有臉的人他都認識。
江木槿心裡好抱有一絲僥倖,說不定事情還有一線轉機。雖然合作的概率可能很小,但是江木槿對這件事依舊不放棄。
聽完江木槿的話,懷負路顯然停頓了一會,一時間他好像忘記自己的父親的名字了。思考了好一會,懷負路這才緩緩開口,“懷天陽。”
“懷天陽?”聽到這個名字,江木槿的眉頭微皺,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呢?猛然間,江木槿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趕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應該在翻找着一些什麼。
懷負路見他這麼反常的行爲,直接從沙發的另一頭走向他。他好奇的看着江木槿,莫非江木槿真的認識他的父親嗎?
江木槿在手機上翻找了好一會,終於翻出了一個文檔,文檔的命名爲“入獄名單”。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進去,快速的一行一行掃描,突然眼神定格,死死地盯着那個名字,名字旁邊還附帶着一張照片。
而這個名字,正是懷天陽。
“果然,沒有錯。這個名字我聽起來非常熟悉。”江木槿擡頭看了一眼一旁的懷負路,隨後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
沒有想到,一模一樣的名字。這批“入獄清單”是當時和許遠一起陷害江人利的人之一,但現在江木槿還不確定,只好把手機拿給懷負路確定一下。
“這?不是我父親嗎?”懷負路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雖然這麼多年沒有見面了,但是懷負路至今都忘不了懷天陽的模樣。
他繼續放大照片,把那名男子的頭像放大到屏幕中央。他指着照片,驚訝的看着懷負路,似乎在問他,爲什麼會有他父親的照片?
“懷先生,你確定這是你的父親嗎?”江木槿做事一向嚴謹,反覆確定。
被江木槿這麼一問,懷負路的回答倒有些遲疑了。懷負路對他父親的印象只停留在十三歲,他又仔細地看了看那張照片。猛然間,他看到了照片男子下巴處有一顆豆子大小的黑痣,一看到這顆痣懷負路的臉色立馬就變得蒼白起來。
沒錯,這就是懷天陽,懷負路的親生父親。
“對,我確定,這個男人就是我父親。”懷負路說完這句話,立馬癱軟的坐在沙發上。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實在太小了。
自從他的父母親離婚以後,他的母親就把所有關於懷天陽的照片全部燒燬,一張不留。原本懷負路以爲自己再次見到父親時,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現在竟然有了一絲觸動。
而知道這件事以後,江木槿本人也表示很無語。他沒有想到懷負路多年沒有音訊的父親,竟然會是當初想要陷害我父親的主謀之一。他更沒有想到,自己親手把懷負路的父親送進了監獄,他有些不知道怎麼和懷負路開口。
江木槿有些糾結,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直接告訴他。可是以江木槿的性子來說,一向真誠待人,他又做不到一直隱瞞,更何況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
“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幹了什麼事?”江木槿終究開口選擇如實的告訴他,畢竟懷負路對他的父親並沒有什麼感情,這件事情也是他父親有錯在先,江木槿一家也只是理所當然的自保罷了。
懷負路擡眼,眼神中充滿着好奇和疑問。“他幹什麼了?”
“你的父親現在在監獄裡,他當初犯了背信棄義的事情,和別人一起陷害我的父親。”江木槿轉過身,透過玻璃窗看着下面來來往往的車流,一瞬間就把記憶拉回到了當年。
“入獄?陷害?”懷負路瞬間從沙發上站起來,那個神情有些看不懂的意味。
江木槿點點頭,雙手背在後面。“大概六年前的時候,你的父親和別人一起謀劃了一場謀殺,而那場謀殺的主角,正是要謀殺我的父親,江人利。”
“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這個膽子做這個事情。”懷負路一聽到這,發出了一聲輕蔑的笑聲,又接着說了句,“果然人渣就是人渣,到哪兒都做得出來人渣的事,陷害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
江木槿聽到他說這話,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看懷負路這個態度,對懷天陽哪裡說得上是親人,簡直就是仇人一般的存在。
不過也可以理解,懷天陽毀了自己的家庭,拋妻棄子,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