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明。”葉丞相低低的說着,嘴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事情在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太子是刺客一事傳揚開來,朝堂上下一片譁然,有人懷疑,有人觀望,也有人深信太子,爲他求情:“皇上,太子年方十五,爲人正直,沒有所謂的狼子野心,更不會心狠手辣的刺殺親父,微臣以爲,他一定是被人設計了。”
“皇上,微臣也覺得,太子不會做這麼大逆不道之事……”
“太子肯定是中了小人詭計,請皇上明查……”
一句句忠懇良言縈繞耳邊,皇帝犀利的眼瞳一片黑霧茫茫,淡淡掃視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們:江將軍,李尚書,王太尉,齊太傅……
他們都是開國元勳,都是在戰場上與他,葉歌一起並肩做戰,同生共死過的兄弟,他們急急切切的爲子熙求情,是信任子熙,更是深信葉歌,而對他這個九五之尊,他們恭敬,小心,謹慎,卻唯獨少了那重要的信任。
心裡突的涌上濃濃的惆悵:“朕也相信太子是被冤枉的,但是,他身上有刺客纔有的紅蜘蛛、傷痕,是最重的嫌疑人,如果朕就這麼放了他,朝堂內外會有很多人不服,想要還子熙清白,必須徹徹底底查明真相……”
官員們相互對望一眼,他們還以爲,需要費盡脣舌才能說服皇帝,沒想到皇帝早就想通了。
他是能力非凡的皇帝,自然不會輕易被假相矇蔽,只是,所有證據都指向太子殿下,事態對他很不利,他想洗脫嫌疑,不太容易。
“皇上,微臣願調查此事,還太子殿下清白。”江將軍主動請命。
“江將軍有心了,朕已經派了暗衛首領親自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查明真相,還太子清白。”皇帝看他一眼,冷漠的聲音裡透着說不出的威嚴。
江將軍與皇宮暗衛多有接觸,知道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暗衛首領則是精英之首,他親自出馬,很快就能查明真相,只是,太牢裡原環境很差,太子還是個孩子,不能久留大牢,越早出獄越好。
“皇上,微臣知道暗衛們喜在暗中調查事情,微臣可從明面着手,與暗衛首領一明一暗的配合,豈不是能更快的查明真相。”
“陷害太子的人很聰明,調查的人多了,可能會打草驚蛇,讓他們有所察覺,如果毀掉了證據,太子弒父的嫌疑就很難再洗清。”皇帝犀利的眼瞳裡暗芒閃掠。
江將軍低了頭,沉默不語,眼瞳裡浮上一抹意味深長。
皇帝見衆臣不再有異議,目光沉了沉:“朕有些累了,衆愛卿都退下吧。”低沉的聲音裡透着說不出的疲憊。
被自己給予厚望的親子刺殺,是非常痛苦的事,就算他是被人設計陷害,身爲父親心裡也會很不舒服,大臣們看着皇帝難看的面色,識趣的施禮:“微臣告退。”
目送大臣們走出御書房,葉貴妃端着碗熱氣騰騰的補湯,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笑盈盈的道:“皇上日理萬機,臣妾熬了碗湯給您,補補身體。”
皇帝從鼻孔裡嗯了一聲,犀利目光在奏摺上流連,看都沒看葉貴妃一眼。
葉貴妃目光閃了閃,小心翼翼的道:“皇上真的相信太子殿下是被冤枉的?”
皇帝動作一頓,冷眼看向葉貴妃:“不然呢?”
葉貴妃輕輕笑笑:“臣妾和太子殿下接觸不多,對他也不甚瞭解,只是聽聞他和沐雨棠走的很近,還幫着沐雨棠欺負了葉嫺……”
皇帝犀利的眸子猛的眯了起來,沐雨棠是蕭清宇的未婚妻,接近了她,就等於接近了蕭清宇,而蕭清宇是青龍國的祁王世子:“你是在提醒朕,太子想與青龍國勾結,謀奪朕的皇位?”
皇帝威嚴的聲音透着濃濃的寒意,驚的葉貴妃身體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聲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擔心皇上!”
皇帝看着葉貴妃驚慌的目光,嘴角彎起冷冷的笑:“朕的兒子,朕瞭解,子熙的性子隨了葉歌,心性正直,冷漠高傲,就算他想謀朝篡位,也會憑藉自己能力與勢力,絕不會勾結外人,引狼入室!”
“皇上英明,只是,皇上剛纔也看到了,江將軍他們都心向太子,如果太子真的心懷不軌……皇上還是儘早做安排……”葉貴妃說的很委婉,很含蓄,不時悄悄擡眸,偷看皇帝的面色。
皇帝看着她,嘴角微挑,似笑非笑:“依你之意,應當如何?”
“回皇上,臣妾以爲,廢去子熙太子之位,讓他手中無人可用,無權可使,就無法造反。”葉貴妃嘴角噙着陰冷的笑,美麗的眼瞳裡寒芒閃爍。
皇帝挑挑眉:“白虎國的江山總要後繼有人,朕廢了子熙,立誰爲太子?”
皇帝無風無浪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葉貴妃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有好幾位皇子,可立最優秀,最中意的爲太子。”
皇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眸子裡迸射出銳利寒芒:“朕所有皇子裡,除了子熙,最聰明的就是子聰,你想讓朕立子聰爲太子,大可直說,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的?”
葉貴妃一張小臉瞬間慘白的毫無血色,急急忙忙的道:“皇上息怒,臣妾只是想爲皇上分憂解難,從未有過這種想法……”
“沒有最好,葉媛,你聽清楚了,朕最討厭自以爲是,又自作聰明的女人。”皇帝看着葉貴妃,眸底寒芒閃爍:他是九五之尊,怎能讓後宮嬪妃當傻子一樣玩弄於鼓掌之間?
“臣妾知錯。”葉貴妃低垂了頭,眸子裡閃掠一抹憤憤然,她來見皇上,就是想攛掇他處死段子熙,立子聰爲太子,沒想到,他早就洞察到了她的意圖,她不能再提這件事情了。
段子熙行刺皇帝,證據確鑿,葉歌身爲他的親生母親,也應該受到牽連纔是,她不能擠兌段子熙,可以在葉歌身上打開缺口:“皇上,姐姐是太子生母,與太子榮辱與共,事情真相大白前,她也是有罪之人,如果皇上不懲罰她,怕是難以服衆。”
皇帝冷冷看她一眼:“皇后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朕會下令,讓她禁足昭陽殿。”
葉貴妃面色蒼白,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她親生兒子是行刺皇上的嫌疑人,皇上居然只是讓她禁足昭陽殿,對她也太寬容了。
還有葉歌,三十多歲的女子了,還能讓皇上對她如此憐惜,真是好本事。
禁足昭陽殿的消息傳到葉歌耳中,她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笑,忍了那麼多年,葉媛終於要藉着皇帝的勢力,對她和子熙出手了,也罷,她們之間的恩怨,確實應該徹底做個了斷了……
素白手指輕輕一彈,一道信號騰至半空,綻放出耀眼的光華,隨即被風吹散,消失在湛藍的天空裡……
別院
沐雨棠在漂滿花瓣的清水裡淨了手,在潔白的棉帕上拭去水珠,捏了適量茶葉放進茶壺,提起滾燙的開水倒入壺中,怡人的清香瞬間瀰漫了大半個小院。
她拿起?...
茶壺,倒了杯茶水,推向蕭清宇:“嚐嚐味道如何?”
蕭清宇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淡淡茶香瞬間瀰漫脣齒,他輕輕點了點頭:“還不錯!”
蕭清宇喝茶非常挑剔,煮茶、泡茶的程序一樣都不能少,茶水一定要清清淡淡的七分香,香味濃一分,或淡一分他都不喝!
以前他都是自己煮茶,教會沐雨棠煮茶後,他就很少動手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煮的清茶。
沐雨棠爲自己倒了杯茶,坐在蕭清宇身旁,悠悠的道:“咱們什麼時候去葉相府拿一夢千年碎片?”葉丞相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從他府裡偷拿一夢千年,沐雨棠拿的心安理得。
蕭清宇沉吟片刻,淡淡道:“若無意外,今晚就可以去。”碎片較小,很方便藏匿,就算葉丞相發現丟失了,動用兵力搜索到他們這裡,也拿不回碎片。
“查到紫荊果是被誰拿走了嗎?”沐雨棠來白虎國,主要就是爲了紫荊果,一夢千年碎片是個意外收藏,取了這兩樣東西,他們就可以回青龍國了。
“已經查到了,咱們拿到碎片後,可以順道去取紫荊果。”蕭清宇聲音淡淡,黑曜石般的眼瞳裡暗芒閃掠,偷走紫荊果之人,身份有些特殊……
“穆晨風,你怎麼在這裡站着,進去坐啊。”安墨楓清雅的聲音響起,沐雨棠側目一望,看到穆晨風正站在院落門口,肩膀上落了好幾片粉色瓊花瓣,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了,淡漠的目光微微黯淡。
沐雨棠蹙蹙眉,不愧是清風公子,輕功出神入華,內力深不可測,悄無聲息的就落到了她小院門口,她連他什麼時候來的都沒有察覺到。
蕭清宇的面容清清淡淡的,雲淡風輕的神色,就像早就知道穆晨風來了:“穆世子光臨別院,肯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蕭世子真是料事如神。”穆晨風闊步走了過來,一撩衣襬,坐在蕭清宇,沐雨棠對面,琥珀色的眸子裡光華流轉:“兩位可曾聽說,太子刺殺皇帝,被關進了大牢?”
“聽說了。”太子刺殺皇帝太過驚駭,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沐雨棠想不知道都不行。
“太子殿下是被陷害的,江將軍主動請命爲殿下洗刷冤屈,可皇上駁回了他的提議。”穆晨風低低的說着,眼瞳平靜無波。
沐雨棠目光一凜:“穆公子找我們的原因是?”
“皇上下令,不許文武百官、家眷看望太子,江將軍想弄清事情前因後果,暗中查明真相,卻苦於見不到太子殿下,不知從哪裡着手,晨風前來別院,是想請蕭世子,沐姑娘前往大牢一趟,替我們問太子幾個關鍵問題。”穆晨風聲音淡淡。
沐雨棠挑挑眉:“大牢把守的那麼嚴密,會放我們進去嗎?”
“會!”穆晨風目光幽冷:“皇上防的是皇后娘娘和朝中大臣,蕭世子,沐姑娘在京城鮮少露面,和太子殿下也沒什麼接觸,只要上下打點一翻,獄卒不會爲難你們的……”
安墨楓聞言,刷的一下打開摺扇,黑玉般的眸子裡閃掠一抹戲謔:“本世子也不是白虎國的官員,家眷,我去大牢幫你們問問題怎麼樣?”
穆晨風搖搖頭,目光凝重:“京城很多人知道安世子是將軍府的外孫,就算你不是白虎國人,獄卒們也不會讓你進大牢的。”
安墨楓妖孽的俊顏瞬間黑了下來,都怪他在白虎國京城太高調了,名門貴族幾乎人人都認識他,想悄悄辦點私事都不行了。
沐雨棠看向蕭清宇:“那咱們去大牢看看吧。”
穆晨風悄悄幫過沐雨棠好幾次,她欠他幾份人情,此次進大牢問問題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她願意幫穆晨風這個小忙。
“好!”蕭清宇點點頭,只要是雨棠想做的事情,他都不會阻止。
“多謝蕭世子,沐姑娘。”穆晨風看着兩人的溫情,默契,琥珀色的眼瞳微微黯淡。
蕭清宇蹙蹙眉,黑曜石般的眼瞳裡浮上一抹意味深長:“我想,獄卒只會讓雨棠一人進大牢。”
“爲什麼?”沐雨棠不解。
“因爲你是弱女子,猛然看起來,對獄卒們沒什麼威脅。”皇帝嚴令文武官員不許接近太子,獄卒們肯定會小心謹慎的看守大牢,凡是對他們有一絲威脅的人,都不會輕易放進去,女子身體柔弱,獄卒們不懼,男子們身強體壯,說不定還是絕世高手,他們不敢隨意放行。
不出蕭清宇所料,沐雨棠和一名雪衣衛來到大牢前時,獄卒收下打點銀子,打量他們一眼,只放了沐雨棠一人進去。
蕭清宇坐在馬車裡,看着沐雨棠漸漸遠去的身影,一顆心突突的跳了幾下,就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他黑曜石般的眼瞳微微眯了起來。
大牢裡陰暗潮溼,走在窄小的過道里,陣陣黴味和着各種汗臭味撲面而來,燻人欲嘔,沐雨棠蹙蹙眉,拿出絲帕捂住了口鼻。
引領的獄卒驀然頓下腳步:“太子殿下,有人來看你了!”粗曠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恭敬,畢竟,太子只是關到大牢,還沒有判罪,他不能太怠慢了。
沐雨棠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道修長的墨藍色身影坐在乾草上,手裡拿着好幾根乾草,悠閒自在的不知道在編什麼,聽到獄卒的呼喚,慢慢擡起了頭,俊美、青澀的容顏,孤狼般戒備,狂傲的眼瞳,赫然是她認識的那名少年:“十三,怎麼是你?”
“沐雨棠,你怎麼來了這裡?”在大牢看到沐雨棠,段子熙也頗感驚訝,站起身,慢騰騰的走了過來。
墨藍的錦袍平平整整,紫金玉冠戴的整整齊齊,墨錦般的發也一絲不亂,一眼望去,就是一名翩翩貴公子,沒有絲毫坐牢的煩燥與頹廢。
“我是受人之託來看你的。”沐雨棠猜想過十三的尊貴身份,卻怎麼都沒想到,他竟會是白虎國的太子。
段子熙目光凝了凝,雙手抓着鐵欄,湊近沐雨棠,壓低了聲音道:“受誰之託?”
“穆晨風,他和江將軍想查明刺殺的真相,還你清白,但他們被下了禁令,進不來大牢,就託我來問你幾個問題!”沐雨棠低低的說着,拿出穆晨風寫好的紙張,快速打開,準備照題詢問。
段子熙伸手搶了過去,一目十行的瀏覽完上面的內容,他五指猛然收緊,白紙黑字的紙張瞬間騰起熊熊火焰,眨眼間焚燒成了紙灰,飄飄灑落一地。
他深邃的眼瞳裡閃爍着銳利寒芒:“不必一句一句的問了,我全部告訴你,我是被葉丞相,葉媛,段子聰祖孫三人設計了……”
段子熙清俊的聲音響在耳邊,沐雨棠眼前展開一幅幅畫面,段子聰的挑釁,葉媛的設計,葉丞相的陷害,就像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將段子熙牢牢的圈在裡面,掙脫不開。
“皇后娘娘沒幫你忙嗎?”葉丞相祖孫三人齊上陣,就是三隻狡猾的狐狸,而段子熙只是一名十五歲的少年,人生的閱歷,經驗比他們差了一大截,一人應付他們兩人,很吃力。
“母后說,一個?...
人只有經歷了無數挫折,纔會真正成長,她讓我獨自應付葉丞相他們,她在旁邊看着,我有生命危險了,她纔會來救我……”段子熙犀利的眼瞳閃閃發光,對自己的母親甚是敬重。
沐雨棠挑挑眉:“你現在背上弒父罪名,如果事情惡化,就會有生命危險,皇后娘娘應該也受到了牽連,還怎麼救你?”
段子熙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這種小事,不必勞我母后親自出手,她隨便指派個人,就能解決這件事情了……”
沐雨棠目光一凜:“你是說,穆晨風,江將軍他們是……”
“沒錯!”段子熙目光閃閃,眼瞳裡滿是凝重:“江將軍在戰場上,曾是我母后的副將,一直非常敬重母后,母后入宮爲皇后後,他的敬重也沒少,只要是母后交待的事情,他都會認認真真的完成,至於穆晨風,好像是欠了我母后的人情,他承諾幫我三次……”
沐雨棠瞭解的點點頭,心中暗暗讚歎,葉歌,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沐雨棠擡頭看去,只見二十名身穿鎧甲,手握長劍的御林軍闊步走了過來,爲首一人快走幾步,來到段子熙牢房前,深行一禮,恭聲道:“太子殿下,皇上召您進宮。”
段子熙挑挑眉:“張統領,父皇怎麼突然間召本宮回去了,難道他查到事情真相,知道本宮是冤枉的了?”
“這……卑職不知。”御林軍首領搖搖頭:“卑職只是奉皇上之命,來接太子殿下回宮。”
“這樣啊……”段子熙皺着眉頭思索片刻,悠悠的道:“開門吧,本宮隨你們回去。”
張統領擺手讓獄卒開門,他直起身體看向沐雨棠,沉聲道:“這位是沐姑娘吧,皇上也召您進宮,既然您在這裡,卑職就不必再跑別院了!”
沐雨棠挑挑眉,段子熙是皇帝的兒子,皇帝召他進宮無可厚非,可她和皇帝都沒什麼交集,皇帝召她進宮幹什麼:“皇上怎麼突然間想起來召我進宮了?”
張統領搖搖頭:“卑職不知。”
段子熙走出牢房,看着沐雨棠凝重的小臉,笑眯眯的道:“沐雨棠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只要本宮在,絕不會讓你吃虧受傷。”
沐雨棠輕輕笑笑:“多謝太子殿下。”在白虎國京城,白虎國皇帝請她進宮,她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啊。
十名御林軍開道,十名御林軍斷後,沐雨棠,段子熙走在最中間,像護送,也像押送。
沐雨棠看着御林軍在大牢裡東轉西轉,走的根本不是她剛纔進來的路,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來,穆晨風曾說過,這座大牢只有一個出口:“張統領,我記得,這座大牢不是特別大,怎麼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走出大牢?”
“回沐姑娘,皇上吩咐卑職,悄悄將太子殿下接進宮,不能從大門出大牢,只能走暗道!”張統領聲音冷漠,不苟言笑。
“原來如此!”沐雨棠微微的笑,眸底清清冷冷,皇帝是一國之君,接兒子回宮偷偷摸摸的,事情有點不太正常!
素白小手伸進衣袖,拿出一隻香囊掛在了腰間,蕭清宇還在大牢外等她,她無法向他傳遞具體信息,至少要讓他知道,她離開大牢了。
蕭清宇望着黑漆漆的大牢,久看不到沐雨棠的身影,他墨色的眼瞳裡暗芒閃掠:“笨笨。”
“喵喵。”笨笨悠悠的走出車廂,跳下馬車,雪團般的小身體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竄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