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公子哥們第一次見到餓狼咬人的場面,膽小的更是小聲發出了一聲驚叫,緊緊地閉着眼,臉上更是一絲血色也沒有。
那些個有良心的,看着婦人被咬,血流如注地在狼嘴下翻滾,到底看不下去,低低地勸道:“世子爺,再不放箭,那婦人就死了!”
“是啊,世子爺,救人要緊!”
“世子爺,快放箭吧!我等不能見死不救!”
——
恭親王世子眯着眼睛看着對面,剛纔那聲求救的叫喊分明就是從扶在樹上的人發出來的,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聲音,他莫名地覺得有些耳熟。
但是那人連同頭臉一起包在斗篷裡,裹得跟個糉子似的,世子爺看了半天,也沒認出那個人是誰。
世子爺向來不是多事的人,認不出來,也就罷了。
聽到身後那些七嘴八舌的聲音,世子爺不耐煩地揚起眉毛,斥道:“聒噪!不過一個賤民而已,值當你們大驚小怪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皮微微一撩,露出一雙冷漠的鳳眼,裡面陰森森的,宛如深埋在長年不化的冰川下的雪原,透着徹骨的孤絕和寒冷,只望一眼,便會凍死在深不見底的冰冷中,讓人不由從腳底升起無盡的寒氣。
他下巴微擡,無盡的貴氣和威壓自然地流露出來,沉甸甸地壓在清平公子哥們的頭頂,直壓得他們惶恐地低下頭去,誰也不敢再爲那可憐的婦人說話。
餓狼牙關緊咬,腥臭的嘴巴用力一扯,吳大娘小腿肚子上的一塊皮肉就被它咬下來了。
吳大娘慘叫着,向一邊的雪地裡滾動。
蘇默和那些人相對而立,中間隔着一頭窮兇極惡的狼和吳大娘,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那些人說話的聲音順着寒風模糊地傳了到了耳朵裡,蘇默機敏地從中聽到了世子爺三個字,頓時就認出了爲首之人的身份。
正是那位狠毒無情的恭親王世子。
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林裡,她也能與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世子爺碰面,不得不說,這簡直是孽緣!
蘇默一點兒也不想見到這位世子爺,每次見到他,總是她黴運加身的時候。
她心底亦是一片冰涼。
那位爺是什麼名聲,狠毒暴戾,喜怒無常,不憑白無故地奪人性命就謝謝地了,指望着他救吳大娘,開異於癡人說夢。
“啊——”
吳大娘捂着傷腿,發出淒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叫聲,鮮紅的血從她的手指縫裡流了出來,落到了雪地上,如梅花泣血一般觸目驚心。
餓狼聞到了血腥味,狂性大發,仰頭髮出了一聲張狂的嚎叫聲,彈跳着一躍而起,撲向了吳大娘胸口。
“天!”
看到這裡,蘇默再也無法袖手旁觀。
與其等着別人救吳大娘,不如她奮力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蘇默按下狂亂的心跳,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她生性涼薄,無論遇到什麼事情,總會想清楚對自己是否有利,纔會行動。
遇到惡狼,她深知以自己的體力和手上的菜刀,不僅可能救不了吳大娘,而且很可能也把自己給搭進去。
但是她就是做不到在現代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無法眼睜睜地看着吳大娘被惡狼咬死!
來到這個時代後,除了蘇笙以外,吳大娘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