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銀票,嘴裡還嚷嚷着不會還,天底下,再沒有比眼前的人還要欠抽的人了。
見他遲遲不走,白九皺着眉問:“還有什麼事?”
“那啥?你那個宮中御醫特意調配的傷藥,還有嗎?”
他摸着腦袋,笑嬉嬉地問。
“你要啊?我這次出來帶得不多,只帶了十多瓶,已經用了一些,現在只有十瓶了。給你兩瓶,拿去用吧。別一年之期還沒到,你就死了。”
白九揮了揮手,侍衛雙手奉上了兩瓶黑色瓶裝的傷藥,其模樣,與蘇默當成寶貝的瓶身一模一樣。
他眼睛一亮,眼皮也不眨地把兩瓶傷藥收在了懷裡,揚起眉毛,說了一句讓白九很是氣結的話。
“其他八瓶能全給我嗎?裡面的傷藥,我可以不要,留給你們。我要的是瓶子。家裡有個敗家媳婦,不愛胭脂水粉,就喜歡瓶子!我想每天在她面前砸一個,砸夠十天,想必她就不會再喜歡了。”
真是,太無恥了!
堂堂世子,竟然這麼無恥,說出去有誰信?
不過是腦袋受了傷而已,這人的性子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以前,恭親王世子可是京城裡有名的紈絝子弟,現在怎麼搖身一變,往地痞無賴看齊了?
就算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了,陳蘭碩當真以爲他不會發怒不成?
聽到這裡,白九實在忍無可忍,揚聲喊道:“來人,把這個潑皮給我打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似乎是料到他會作此反應,陳蘭碩嗖地一聲跳到牆頭,雙腳剛剛站穩,就手扶着後腰,痛叫道:“哎呀,我的腰!痛痛痛!”
白九按下了聽到命令後就要追上去的侍衛,冷眼看着立在牆上的陳蘭碩,諷刺道:“小小年紀就腰痛,看來是腎有問題。事關你媳婦的一輩子幸福,我建議你最好去看看大夫。”
“小爺的腰本來就負了傷,你那個不長眼的侍衛比劃的時候,還一拳擊在了小爺的腰上。小爺我大人大量,沒有一腳把他踢成太監,他就該燒高香了。小氣鬼,不過十個瓶子而已,不給就不給,用得着招呼自己的侍衛打我嗎?我媳婦和小舅子還在等我呢,我走了哈!”
話音落地,他踩着院牆,嗖嗖地往前跑了兩步,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又嗖嗖地跑了回來,點着白九的鼻子,教訓道:“阿九,以後你少把自己的物什給不太熟的良家女子,引誘良家女對你產生不軌的綺念,簡直跟禽獸無異!”
沒等白九琢磨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踩着院牆又嗖嗖地跑遠了。
“公子,你真要在恭親王妃那裡幫世子爺遮掩嗎?”
陳蘭碩走後,那個中了撩陰腿,差點變成太監的侍衛忍不住開口道。
白九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眯着桃花眼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屬下怕世子爺對那村姑是認真的,以後若是暴露出來,怕是要釀成大禍,公子會受到牽連。”
侍衛低着頭,小心翼翼地說。
“不幫他遮掩,難不成我還要把實情告訴恭親王妃不成?其實,你說得也對。不過,這個消息就由你親自說與王妃聽。到時候,世子要是問起,我就說是你說的。你猜,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你變成真太監?”
似笑非笑看着多嘴的這個侍衛,白九慢條斯理地說。
聽到前半句,侍衛的嘴角輕輕揚起,但聽完了所有話,他不由臉色大變,撲通一聲,神色驚恐地跪到了地上:“請公子恕罪,是屬下多嘴了。”
“知道自己多嘴,還不算蠢到家。回去領二十棍,長個記性,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君子一諾,重若千斤,我既答應了世子,那就一定會做到。更別說,我跟他十幾年的發小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