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長贏發現百里無心已經將部署全部安排好了,在他說了那句話以後,在場的將領以申路勇爲首,紛紛告辭出去了,當房間裡只剩下了奉長贏和百里無心的時候,百里無心便首先開口解釋了。
“長贏,這不是避着你開會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至於白天的時候那些事情也是大家意料不到的,你也莫要自責了。”
聽到百里無心的話,奉長贏便坐到了牀榻邊上去,心裡有一股暖流讓她舒心了不少:“我明白的,不過即使你這樣說,這一次的事情是我不好,寧方之前就已經找過公冶逸晟的麻煩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樣緊要關頭做出那種事情來……不過他也已經死了,這件事情我想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這也與你的名譽有關,自然不能聲張。可是目前軍營之中大部分的人都對公冶逸晟有了異議,接下來他還是留在這裡便好,不要跟着你出去了。”百里無心很信任奉長贏纔不會喜歡公冶逸晟的,但是有些時候還是看緊點好,畢竟現在他的身體也不好,他不能看住奉長贏,但總算是可以看住公冶逸晟的,“你讓他來我這裡侍候吧,畢竟施源他們都出去參戰了,我這裡總缺一個人侍候。”
“好吧。”奉長贏在公冶逸晟攔下她不讓她追擊蒲丘漓的時候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不至於懷疑他,但是還是應下了百里無心的建議,“明天我隨大軍出發吧,有我在這裡,絕對不會讓付洪文討好半分好處。行軍佈陣我是不在行,可是我絕對可以剋制付洪文的巫毒,而且我想如果不能把南榮王殿下救出來的話,即使朝廷的援軍到了也想必是束手無策的。”
“朝廷援軍……你怎麼會認爲有朝廷援軍呢?父皇從來不會派出兩次援軍來支援一次的戰爭的,而且如果就算有援軍,我沒有辦法在援軍到達以前結束戰爭並且取勝,那也是我的過錯。”百里無心無奈苦笑,他不知道這一次的戰爭居然牽扯了教會,還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否則……他豈會讓奉長贏跟着他冒險?
百里無心這一番話讓奉長贏心裡覺得怪怪的,紫軒帝的性子當真的讓人捉摸不透,自己的孩子身處險境,難道多派一次援軍就是損害了他英明的形象嗎?
“無妨,我明天一定會一次性將敵軍打敗,定不會讓你在父皇面前失了臉面的。”奉長贏決定暫時不去理會那些煩人的思緒了,畢竟只有先結束戰爭再思考其他了。
讓百里無心早點歇下,奉長贏才從帳篷裡出來,一出來就看上了那迎面而來卻被輕夢幽和木黎香攔下來的公冶逸晟。
奉長贏輕輕挑了挑眉毛,計算她飛回來的速度和距離,心裡覺得公冶逸晟應該不會那麼快回到北營的,可是他的速度竟然那麼快,甚至很可能和自己相差無幾!
“小幽,木木,你們先回去帳篷,我一會過來和你們商討明天的佈局。”奉長贏走了過來,不動聲色的支開了輕夢幽和木黎香。
因爲不在魔寵空間的關係,魔寵是看不到主人的遭遇的,但是木黎香和輕夢幽都本能的覺得公冶逸晟很危險,並不贊同讓公冶逸晟留在奉長贏身邊的,所以只要有合適的時間和理由,自然會不留餘力的阻止公冶逸晟靠近奉長贏。
不過現在奉長贏都開口讓他們先離開了,自然是有打算的,所以輕夢幽和木黎香互視了一眼,便點頭離開了。
四下無人,再加上接下來的對話也沒有什麼需要對他人隱瞞的,所以奉長贏也便直接開口說話:“今天辛苦你了,你那麼快回來了也真好,我正有事情要交給你辦呢。”
公冶逸晟的神情依舊被他臉上猙獰的傷疤給掩蓋了,所以他似乎沒有太多的反應,更是沒有因爲剛纔一路回來而露出半分的疲倦來:“是的,我明白了。”
“以後你還是叫我奉大人便好了。”奉長贏覺得必須從稱呼上與公冶逸晟劃清界限,然後就是做出合適的安排來,“今天一仗,北營也是很疲憊了,所以你現在開始就留在麟潯王殿下身邊侍候吧,他的身體不好,自然是需要好好照顧的,你可萬萬不能怠慢了……不過如果你不想做,那麼就離開北營吧,畢竟你不是漣國人,我總不能一直要求你……”
“我是你的人,你是什麼地方的人,我也便是什麼地方的人。你有麟潯王王妃的身份,那麼麟潯王殿下按照規矩就是你的正夫,我作爲你的夫侍,侍候他是應該的,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保護他的。”公冶逸晟打斷了奉長贏的話,雖然語氣依舊很平靜,可是卻也有露出幾分異樣,畢竟只要是一個人,不管性別如何,都很難對情敵和顏悅色吧。
奉長贏也是一個聰明的人,馬上就察覺到了公冶逸晟的態度變化,畢竟有一些情緒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更何況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奉長贏覺得自己是對付不了這個公冶逸晟的,因爲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是一句“我是你的男人”丟過來,將她頂得無言以對,所以將公冶逸晟交給百里無心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畢竟百里無心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定然是可以治好這個公冶逸晟的。
等等……怎麼會有一種讓正室整治小妾的感覺啊?
奉長贏連忙搖了搖頭,然後迅速朝着公冶逸晟一笑:“你進去吧,莫要讓麟潯王殿下久等了。”
“是。”公冶逸晟點了點頭,朝着百里無心的帳篷就走了進去。
奉長贏聳了聳肩,便也心安理得的往自己的帳篷走去了,她一點也不擔心公冶逸晟會傷害百里無心,只是那樣的自信來自於何處她可也說不出來。
公冶逸晟走進了百里無心的帳篷,馬上就發現百里無心的帳篷裡的擺設和奉長贏的帳篷裡的擺設非常相似,看那藤桌藤牀必定是出自那個叫做輕夢幽的植物系半神獸之手了,奉長贏當真是厲害,竟然有三個魔寵,其中兩個都是罕見的高階魔寵……
視線環視了一眼帳篷,然後落在了那半躺在臥榻之上的百里無心身上,看上去百里無心那張臉即使上了一些治療的藥膏,可是想必比自己的臉恐怖許多,難怪奉長贏對着自己的臉是完全免疫的,至於那無力的放在臥榻上四肢,的確如同傳聞之中一般是一個廢材呢,但是……也有人說是之前因爲落到了教會叛軍手裡纔會如此的,不過不管怎麼樣呢,百里無心都是一個廢材。
公冶逸晟站在距離臥榻還有五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右手握拳斜於胸前,半鞠躬行了一個獸人族的禮節:“參見麟潯王殿下。”
百里無心緩緩擡眸看向了公冶逸晟,脣角邊上是帶着笑容的,但是因爲臉上的傷疤關係,讓他看不出在笑:“你在本王的王妃身邊也幾天了,怎麼還學不會漣國的禮節嗎?本王也聽說獸人都是一些粗俗的蠻夷,難以教化,不過獸人族的人類或許還好一些,但是現在看來本王是高估了你啊。你怎麼看也不是一個聰明的人,在本王的身邊,本王自然會好好教教你的。”
公冶逸晟放下了手,站直了身子應了一聲:“是。”
百里無心早就知道這個刀疤男可以用死纏爛打留在奉長贏的身邊,區區幾句話是沒有辦法探出他的虛實的,反正百里無心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帳篷裡躺着也的確是百無聊賴,有一個人送上門類給自己打發時間自然是最好的,更何況……這是一個打着自己女人主意的男人?
敢窺視他的女人?他定要讓這個公冶逸晟知道什麼是漣國的後宅之道!
啊……好像有些地方不對的說……
壓下了心裡那些有點凌亂的思緒,百里無心便清了清嗓子:“拜見本王的時候,你需要下跪磕頭行禮請安的,馬上跪下吧。”
“是。”公冶逸晟將背後的長弓放在了帳篷的角落裡,竟然就如此恭順的跪下行禮只是擡起頭來的時候,卻也不溫不火的加了一句,“在獸人族裡,只有參拜天神和先祖的時候才需要下跪磕頭行禮的,我當真不知道漣國竟然喜歡用拜祭死人的禮節來參見活人的。”
聽到公冶逸晟這句話,百里無心頓時覺得自己被嗆了一下,他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刀疤男竟然有這麼一張毒舌,不過他可不會那麼輕易認輸的,誰讓他纔是正室呢?呃……這句話似乎也有一些不對……
百里無心輕咳了一下,纔再看向那依舊跪在地上的公冶逸晟:“行個禮都是如此不標準的,看着就心煩了。本王口渴了,去倒一杯茶來。”
“是。”公冶逸晟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就要去倒茶,只是手還沒有伸到茶杯前就聽到了百里無心在身後繼續說話了。
“倒茶以前要洗手,你的手那麼髒,本王纔不要碰你碰過的東西……”
公冶逸晟勾了勾脣角,卻也直接伸出手去拿起了茶壺和茶杯倒茶:“如果我沒有記錯,麟潯王殿下四肢被廢,本就碰不到我碰過的東西的,所以我洗不洗手也沒關係了。來,先喝一口茶再說吧,若是麟潯王殿下渴着了,奉大人若是追究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看着公冶逸晟刻意拿着茶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百里無心覺得自己的臉一定是抽搐了,但是如果這樣他就認輸了,豈不就失了正室的臉面?
“哼,這樣的茶本王怎麼喝?你得好好的喂本王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