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老將軍,不知你是否知道自己害死了幾十萬的大軍?”
草凌默一手將還在發呆的敖銘提起,然後順帶着扔到了呈熙懷裡——這玩意對你的龍脈滋養多少有些好處,你就湊合湊合拿着吧。
呈熙嘴角抽搐了下,十分不情願的將敖銘提在了手中。
而敖銘依然是一副蔫蔫的樣子,提不起精神——他剛剛好像吃了什麼髒東西,媽媽好像嫌棄他了,竟然把他扔給了已經成爲舊人的大爸爸……
所以,給“爸爸們”排序的敖銘什麼的,其實真的很欠拾掇。
卿老將軍依然十分的虛弱,但卻硬挺着坐直了身子。
他聽到草凌默所說非但沒有感到驚慌,甚至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幾十萬大軍?哈哈哈!”
草凌默被他笑的微微皺起了眉頭,不知他是喪心病狂了還是怎麼,爲何會聽到死了這麼多人還會笑的如此猖狂。
難道,這卿老將軍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
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可是跟着他上過無數次戰場的,怎麼說也是與他共過腥風血雨的患難兄弟啊!
如今這些人都死了,沒想到卿老將軍非但沒有半分的傷心,還如此的癲狂。
卿家人,難道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嗎?
草凌默不由想到了卿瀾還有卿將軍……
“哼!原本以爲你們這羣人是如何的了得,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卿老將軍或許不喜歡草凌默幾人站着居高臨下的與自己說話,即便是身子十分的微弱,依然試着扶着一旁的城牆緩緩的站起身。
他雖然如今衣衫襤褸,臉上被灰塵薰的十分狼狽,卻依然腰板挺直着,看向草凌默幾人的目光也十分的犀利。
“難道那些士兵……”
草凌默不由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是那樣,恐怕事情就要嚴重的多了!
草凌默懶得與卿老將軍繼續說話,趕忙拽過一旁的陰梵君:“陰梵,快滅掉金翅火!”
陰梵君一愣,其他人也都是大爲吃驚。
迦樓羅更是滿臉的委屈——啊?一會要人家點火,一會又要滅掉人家的金翅火,這到底是爲什麼啊?
“蜚!”
草凌默只說了一句話,在場的數人皆是臉色一變。
據《山海經》——卷四.東山經.東次四經記載:“又東二百里,曰太山,上多金玉、楨木。有獸焉,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蜚,傳說中的災獸,太古的災難之神,它出現的地方都會發生大的災難,故而世人皆畏懼此獸。
此獸在世人流傳的典籍中的記載雖然只有這麼了了的幾句話,但是草凌默幾人卻瞭解更多凡人所不瞭解的事情。
蜚在山海經中的記載實際上已經很是貼切,只不過衆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這句話的意思是他走過的地方水會枯竭,草會死亡,它出現的地方天下會發生大的瘟疫。
而其原因是,蜚屬火,而且是十分特殊又兇惡的火。
迦樓羅與朱赤鳥實際上都是火屬性的妖怪,並且都身具奇火。
而這蜚實際上也是火屬性妖怪,並且同樣身具奇火。
他身上的火不像迦樓羅的金翅火這樣具有如此之大的殺傷力,但是卻有着另外的屬性——劇毒。
瘟疫實際上就是一種病害,也可以說是一種毒素。
而蜚身上的火正是擁有這種可以傳播給動物和人類等生靈病害的毒素。
蜚很是少見,或者說洪荒之後已經消失匿跡。
但是並不能說這種生物已經完全的滅絕了。
蜚是一種妖物,妖物都是天地孕育而成的,只要有恰當的時機,在聲聲不絕的動物靈體內,在千變萬化的六界環境中,各種各樣的妖物以及生物都會再次孕育、誕生、繁衍。
而此刻,這喪心病狂的卿老將軍,竟然在孕育一個蜚!
或者說,是夜九黯指使他讓他在皇城外孕育一隻蜚!
迦樓羅與蜚同屬火屬性妖怪,迦樓羅的金翅火正是孕育蜚的溫牀!
如此大範圍的屍體原本就是瘟疫盛傳的源頭,金翅火又是妖火,這正給了蜚孕育而出的條件!
而,一開始草凌默等人以爲這些屍體是那些士兵的屍體。
或者說,死亡時間並不長的屍體。
即便這屍體上有着無數的屍斑,又散發出來刺鼻的臭味,但草凌默也只是以爲是陰煞之氣的原因,讓屍體產生了一定的變異。
但是沒想到,這些屍體根本就不是那些士兵的屍體!
這些屍體,應該是卿老將軍,或者說是夜九黯藉助一定的方法,從地下挖出來的,已經死了不知多久的屍體!
也只有這樣的屍體,才能孕育蜚!
蜚雖然是火屬性,但確實陰火,還是帶着死亡氣息的極陰之火!
草凌默不由開始埋怨爲何一開始自己沒有想到這些!
這些陰兵的出現本就不尋常。
卿將軍怎麼可能千里迢迢的將那三十萬士兵從邊疆一路無聲無息的帶到了皇城呢?
怎麼可能讓呈煥沒有任何察覺的就集結了如此多的士兵兵臨城下了呢?
這些陰兵爲何各個身體僵硬只會一些簡單又機械的動作呢?
這一切,不過是因爲這些士兵實際上是夜九黯從地底下召喚出來的啊!
所以纔會如此的無聲無息!
這樣,一切纔會解釋的清清楚楚。
草凌默後悔的握緊了拳頭。
但此刻,已經是追悔莫及。
“哈哈哈!已經晚了!”
卿將軍看着焦急的衆人哈哈笑道。
“大呈,終於完了!哈哈哈!讓人們跟着我們卿家一起下地獄吧!所有的人都一起!沒有一個人能繼續活着,這多好!”
卿將軍的聲音帶着幾分的瘋狂,枯瘦如柴的臉也因爲興奮和瘋狂扭曲着,就想是一個正在發癲的骷髏。
“金翅火難滅。”陰梵君不由皺眉。
“嗷鳴,嗷鳴!”
嗷鳴突然大叫了起來,興奮異常,完全沒有了剛剛那蔫茄子的樣子。
“對,我們還有敖銘啊!”
草凌默十分興奮的把敖銘從呈熙的手中接過來。
敖銘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