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白天鵝口吐人言,橘黃色的喙一張一合:“未想到是這麼厲害的符師,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少廢話,問你話呢!”草凌默上去在那白天鵝腦門上拍了一下,一點也沒有“愛護動物”的自覺。
“我若說了,你能放我一條生路嗎?”
那天鵝妖還並不算太蠢,還知道討價還價。
“你覺得你做的那些事情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嗎?”草凌默從懷中掏出一張符,上面畫着熊熊烈焰,“我想吃烤全鵝很久了,現在饞的簡直能吃下一個桌子那麼大的烤全鵝哦!”
“還有我還有我!”
一旁的雪川歌大叫道:“我能吃下兩個桌子那麼大的烤全鵝哦!”
“我,我活了二百多年了,肉都長的硬了,不好吃!”那白天鵝抖的更厲害,說都不成話了。
“說!”草凌默又給了那白天鵝的腦門一下子。
“我說,我說!”天鵝妖趕忙點頭。
“其實我本來在不遠處的一座山內修煉,日子過的還不算差。只不過突然有一天,一隻海妖突然找上我……”
“海妖?”草凌默不由打斷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並不算久,十年有餘。”
是的,對於妖怪這種一閉關能上百年的,十年不過彈指一揮。可對於凡人,十年可以做很多事情。
看來,這十幾年,那海妖在皇城內可是沒少忙活啊!
可這天鵝妖雖是受人脅迫,但也已是殺了不少人,做了不少孽,草凌默又怎麼可能輕易的饒了他呢?
第二天一早,在帝都屹立十幾年的“金碧輝煌”酒樓突然間成了一片廢墟,
而那些前一日還在店內酣睡的客人們,一睜眼就都衣不遮體的躺在地上,成了帝都未解之謎之一。
在酒店內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收復了所有妖怪並且破解了妖怪的術法的草凌默,腰間掛着一圈白玉的小瓶子,上面用木塞塞的緊緊的,一張用硃砂寫着“封”字的符紙貼在木塞上,一根硃砂浸泡過的紅繩栓在瓶子上。
那些小瓶子隨着草凌默的走動相互碰撞,偶爾會發出“哎呦”、“姑奶奶輕點”、“我好疼啊”、“求大人高擡貴手放了我吧”等等祈求。
草凌默頓下了步子,看着身邊路過的行人看她簡直是像是看妖怪。
是啊,現代人的話還可以說自己身上帶了個收音機,這古代人可不就是感覺她是個妖怪嗎?
草凌默嘆了口氣,將雪川歌舉起來,一本正經的問到:“少年,你有沒有認識收妖的朋友?”
雪川歌的眼睛轉了幾圈,隨後粉嫩嫩的小手一擡,指向了他的正前方,也就是草凌默。
草凌默瞬間腦袋都耷拉下來了:“失策失策啊!誰能想到那酒店裡又這麼多妖怪!而且身上都沒有趁手的收了妖怪的器具,只能用最簡單的藥瓶做一下,這下可好了,我每走一步那些晃晃子就大叫不止,讓我怎麼行走江湖啊!”
草凌默恨不得將腰上的瓶子都扔了。
可怎麼說這些妖怪也是手上有不少人命的,若隨意找個地方埋起來封印住,恐怕哪個農民哥哥開荒耕地時再挖出來,那就不美好了。
上輩子人界可是有專門處理這些妖魔鬼怪的組織,可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該把這些東西送到哪去呢?
更何況,昨晚打聽到的消息,恐怕並不簡單,說不準日後還有用得到這些妖怪的地方。
那麼最重要的就是——找個趁手的收妖法器!
草凌默在路邊將那些小瓶子用繩子固定住,並且凶神惡煞的威脅道:“你們都給我老實點,一點聲音都不能給本姑奶奶發出來!要是讓我聽到誰個敢再出聲,我就掏了他的妖丹!”
說着,草凌默在剛剛叫的最厲害的那隻猴妖的瓶子上拍了一下,那妖怪趕忙討饒:“姑奶奶不敢了,不敢了!”
草凌默用衣袍蓋住瓶子,大搖大擺的繼續走。
事情過去了一天有餘,皇城內依然人心惶惶的在尋找她。
草凌默的神清有些暗淡,將頭埋的更低。
因爲她發現,呈熙畫出的自己,雖然是越來越美,但是氣質上卻是更爲的相近了。
呈熙的緊追不捨,讓草凌默莫名的開始想念陰梵君,卻又說不清道不明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只是迫切的想要見到他。
立刻,馬上。
再想到自己腰間的那些時而吱呀亂叫的妖怪,草凌默挑了挑眉毛——嘿嘿,總有些理由去地府了嘛~
地府依然有條不紊的引領靈魂輪迴轉世,那些鬼差們見到草凌默就像是見到串門來的客人一般,輕輕的揮手打着招呼,只是看到雪川歌的時候眼中會多一絲的打量,甚至有猥瑣着在一旁咬耳朵根:“看,那個和地獄鬼君長的好像啊,不知道是不是有血緣關係!”
不過很快的,就被其他人嚴厲的聲音制止了:“地獄鬼君的緋聞你都敢打聽!是不是不要命了!不知道地獄鬼君連般若它都敢闖嗎?聽說還活着出來了呢!”
然後,衆人就用一種“果然壯士”的神情相互擠兌着。
看來陰梵君那日擅闖般若塔的事蹟已經在地府傳開了,草凌默豎着耳朵一邊聽一邊想。
待她與雪川歌一路走到陰梵君的府邸,卻發現大門敞開,院內無人,屋內更是冷清異常,不知陰梵君去了何方。
轉念一想,草凌默就抱着雪川歌往迦樓羅的住處走去。
迦樓羅的府邸門口依然是麒麟獸把門,銅鈴似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呆萌:“草姑娘來了啊。”
草凌默上前摸了摸麒麟獸的腦袋,心裡簡直被萌化了:“地獄鬼君不知是否在府上?”
“在的在的,只不過……”麒麟獸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怎麼了?”草凌默略一皺眉。
“只不過……他好像是病了……被迦樓羅主人抱着進去的,到現在也沒有起來……”
聽了麒麟獸的說辭,草凌默心裡一咯噔——什麼病,能讓地獄鬼君臥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