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靖王是不相信呢,那麼就讓她自己來說如何?”顯然看出了靖王的猶豫,尉爵夜含笑,在女子身上一點,解開了她的穴道。看着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女子,他不以爲意的一笑,“吶,長公主還是自己說吧,順便提醒一句哦,這是你唯一離開的機會哦。”
琴妃看着眼前含笑的男子,心裡竟是一顫,原以爲可以瞞天過海,卻沒有想到竟然輕而易舉的被拆穿,還被用來作爲要挾京瀟闐的籌碼,真是失算。偏過頭,將視線放在了城樓下正望着自己的靖王身上,良久,纔出口道:“瀟。”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京瀟闐覺得恍如夢中,多少午夜夢迴,那輕盈的聲音在耳邊縈繞,“玉瑤,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琴妃笑着點了點頭。看着那個已近中年的男子,琴妃心情複雜不已。
“竟然確認了,那麼靖王便下令你的軍隊向後退十里吧。”尉爵夜臉上沒有了笑容,一片冷色。
“衆將士聽令,全部向後退離十里。”京瀟闐擡手對着衆人說道。
衆人聞言,看向李闊,卻見李闊點了點頭,率先調轉馬頭向後撤退。
一炷香的時間以後,當城樓上的尉爵夜再也看不見那些兵馬的時候,才慢慢的將視線放在了樓下的京瀟闐身上,“靖王爺果真守信用,那麼長公主便還給靖王了。”說完,便大手一推將琴妃推下了城樓。
靖王臉色大變,飛掠而起,接過沖下來的琴妃然後回到了馬上,憤怒的瞪向尉爵夜。尉爵夜挑眉一笑,“靖王的輕功真是不錯。”
被靖王攬在懷中的琴妃狠洌的盯著尉爵夜,開口道:“你會爲你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
尉爵夜嘆息的搖了搖頭,“長公主,你奈何不了我。我今日放你離開,只是因爲你的生死要由且聽來決定。”琴妃是潯邪的母妃,他不能貿然殺她,一切都要靜待滄聽回來再做定奪。
“且聽?”琴妃思索了一會兒這句話,隨即一笑,“原來從一開始,你便知道我不是滄聽。”他從一開始便是叫她聽兒,而不是且聽。那時他便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她的氣息,我永遠不會認錯。”尉爵夜溫潤的一笑。
“是?可是你確定她還回來得了?”琴妃臉上露出詭異的笑意。
尉爵夜聞言皺了皺眉,但是很快便舒展開來,深深的看着琴妃,“這個世界,困不住她。”
琴妃一愣,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當她這道這句話的意思時,已經是後悔不及了。
主帳之內,尉爵夜親手爲荊木逾錚包紮好傷口之後,便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來。看着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揚了揚眉,“想問什麼就問吧。”
此刻帳內之餘他們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荊木逾錚靠在牀榻上的憑欄上,眼神幽深的看向他,“她呢?”
尉爵夜眼神一暗,朝着荊木逾錚搖了搖頭,“不知道在何處。”
“不知道在何處?你不是去找了?”荊木逾錚有些激動,胸腔劇烈的起伏。他給他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難道他就不擔心。
彷佛知道荊木逾錚的想法,尉爵夜苦澀的一笑,“我比你更加擔心她。”隨即又道:“不過也不要太過擔心,她現在並沒有生命危險。恐怕只是暫時禁錮在了
某個地方,我們只需耐心等待。”
“你怎知她現在安然無恙呢?”荊木逾錚的口氣依然不善。
哪隻尉爵夜清朗一笑,“我就是最好的證明。”見荊木逾錚疑惑的眼神,解釋道:“我與她命脈相連,她死我死。”淡淡的話語卻包含着他與她之間難以斬斷的維繫。
荊木逾錚聞言愕然的看着眼前淡笑男人,她死他死?他一直不理解,爲何她會對尉爵夜有着那樣愛戀的眼神,他承認尉爵夜美得驚心動魄,但是也不至於讓他那麼快的進駐心底。直到今天,他才發現,或許是他錯了,這兩個人或許並不是他看到的那樣,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生死。
生死相守,一生相伴。生命相依,沒有陰陽相隔。因爲一方死去,另一方便會拋開一切去跟隨。
“那之前城樓上那個與聽兒如此相似的人是誰,真的是我的姑姑?”荊木逾錚眼前浮現出城樓上的那個女人,無論是從外貌上還是氣質上,幾乎讓他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同。
尉爵夜長睫微斂,眼裡波光涌動,微微頷首,“那的確是你的姑姑玉瑤長公主。但是……”說道這裡,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幽幽的道:“她同時也是潯國七王爺潯邪的親母,潯國皇帝一生最愛的琴妃。”
荊木逾錚驚愕之下,眼中迅速閃過一道暗芒,京瀟闐的叛變,潯國突然的攻打,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一場精密佈局的大網。而現在那個據說死了二十年的姑姑突然冒了出來,而且還與幾方擁有如此微妙的關係,其中的真相似乎呼之欲出。
“荊木逾錚,你的這個姑姑可真是不簡單啊,將所有人輕而易舉的玩弄於鼓掌之中!”尉爵夜幽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聽說了?傳言月前南軍和叛軍在谷城一戰的時候,有神仙降臨呢。”潯國京城中的一座茶樓的二樓大廳裡,突然有人敲聲說道。
“怎麼沒聽說,都傳開了。據說,那神仙白衣如雪,銀髮玉肌,比這天下第一美人還好看。在兩軍對戰的時候,神仙幫助了南國的皇帝,讓那叛軍之首靖王退兵十里,從而那一戰南軍大勝呢。”
“唉,你說這南軍有神仙相助,咱們潯國攻打南國會不會惹怒了神仙,萬一遭到天譴該怎麼辦吶?”
此話一出,一時間四周的人都不免憂心忡忡起來,眼裡滿是擔憂。
此刻,茶樓轉交的一個雅間的門倏然被打開,衆人看過去,皆怔愣在地。一男一女從雅間走了出來,男的長身玉立,俊美非凡,讓人不由驚歎,世上竟然有如此男兒。但是最讓在場的人震驚的是男子身旁的女子,女子一身如血般的紅嫁衣,如墨般的發柔順自然,光澤透亮,眉如細柳,膚若凝脂,精緻的五官巧奪天工,在那紅色嫁衣的映襯下隱隱透着妖媚,那雙眸子亮得無比的同時又含着無盡的深邃,彷佛只要與她對視,整個人便會被吸進去一般。
直到那兩個風華灼灼的男女消失在大廳,衆人才回過神來。但是那抹紅色的身影卻依舊在腦海之中,久久無法忘懷。
潯國都城的街道上,兩人所到之處皆引起周圍的注視。
凌天一襲水藍色的長衫,腰間圍着一條同色系的絲織腰帶,讓他看起來少了最初的稚氣,眉宇間多了些許的溫潤穩重。他跟着前面一身紅色嫁衣的女子,目光裡渲染着無邊無際的紅色,
那紅色與潯邪所表現出來的紅不同,它更多的是暗色,貌似透着淡淡的血腥。
“聽兒,我們要去哪裡呢?”終是忍受不了她自下山以來的沉默,凌天步子大了一些,走到了前方女子的面前,眼角的餘光掃了下四周開始漸漸圍過來的人羣。
滄聽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仰頭看着注視着自己的男子,啓脣淡淡的道:“回客棧。”說完,便繞過他繼續向前而行。
凌天看着錯身離開的女子,嘴角牽起一抹深深的苦澀,但是很快他便調整好了自己,加速跟上了前方的那抹紅色的身影。
夜,涼如水;月,明如鏡。
房間裡,躺在房樑之上的凌天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從樑上飛身而下。進入內室,看向被子被掀開,空空的牀榻,旋即原地一轉消失在了房間裡。
潯國,金碧輝煌的宮殿在夜間卻透露出絲絲的涼意,直入心底。這是全天下人都想爭奪進入的地方,不惜頭破血流,不惜身家性命。但是最後能夠掌控這裡,成爲王者的又有幾人呢。
昏暗的夜間,一抹紅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走廊裡,巡邏的侍衛只覺得背後一陣陰風掠過,縮了縮脖子,快步向前走去。
滄聽憑着記憶,進入了乾坤殿,皇帝的寢宮。
還是如記憶中的一般,華麗但是空洞,住在這裡,即使是皇帝恐怕也會從心底感到孤寂吧。
“你是誰,竟敢闖入皇宮!”站在宮殿之中,正感慨着周圍的一切的時候,突然一道冷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滄聽緩緩的轉過身,看向那冷冽聲音的主人,一箇中年婦女,看裝束似乎不像是宮中的宮女。
艾雲聽從琴妃的命令,進入乾坤殿看着昏迷的老皇帝,以免有人來營救。剛剛她去內室繼續給老皇帝喂下可以只要一喝便可以昏睡一月的藥,卻不想一出來便看見一個穿着紅色嫁衣的女人出現在了大殿裡,雖然那女子背對着她,不知道是誰,但是她料定這女子的來意,定是爲了裡面昏睡的老皇帝。
當那女子轉過身來,她看着那張面孔時,不禁臉上一喜,“娘娘。”但是在喊出聲之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眼中的喜色褪去,換而成了滿眼冷色,“你不是琴妃娘娘。”難道是她,可是那個人不是被南無帶走了?
滄聽聽到那句娘娘的時候,便知道婦女認錯了人,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琴妃的人?
“我自然不是琴妃。”滄聽冷冷的掃了一眼中年婦女,嘴角露出一抹不屑。
艾雲頓時一驚,不敢置信的看着滄聽,“那你定是滄聽了,你不是被南無拿去煉丹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一聽到南無兩個字,滄聽的美眸微眯,染盡了寒潭之氣,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鋪天蓋地的煞氣從周身發出,即使她已經將南無打得魂飛魄散,一提到他的名字,她仍然覺得那心底的恨意猶如那滾滾而來的江水,怎麼也退不了。
艾雲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煞氣,心不禁顫抖起來,深深的覺得眼前的人是多麼的恐怖。
“南無?”滄聽看着艾雲冷冷一笑,“已經下地獄去了。”她一步一步的靠近艾雲,眼裡盛滿了冷意。
艾雲看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人,害怕的一步一步的向後退着,滄聽眼中的寒意讓她從心底覺得恐懼,“你……你想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