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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首發~謝絕轉載~

江妙忽然想到了她的胖表弟。

她胖表弟愛吃糕點,每回都喜歡將糕點裝到袋子裡,裝得滿滿當當的還不夠,貪心鬼,硬要再塞進去,最後糕點壞了,紙袋子也撐破了。而這時,江妙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隻紙袋子的感覺。被硬生生撐破,大抵就是如此。

江妙感覺到男人溫柔的吻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臉上,輕輕柔柔的,若是沒瞧過方纔他那副狼吞虎嚥的模樣,還真會生出一種他是個溫潤如玉的正人君子的錯覺來。

妙擡手用力在他胳膊上推了一下,急需睡覺,嘟囔道:“困……”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啞了。

不過——剛纔她的動靜這麼大,外頭的丫鬟嬤嬤們,大抵也都聽見了吧?

江妙累得不想說話,卻察覺到男人在擺弄她的兩條腿,這才惱得踢了過去。卻堪堪被他握住。她無奈睜開眼睛看他,用力的揉着他的臉已做泄憤。

陸琉見她這副精力充沛的模樣,一把將她從被窩裡抱了起來。他抵着她的額頭,親親她的臉,低笑道:“還有力氣……”

沒……沒有了。

來不及了。江妙被翻了一個身,懊惱的趴在褥子上,一張小臉陷在軟軟的大紅色的鴛鴦枕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牀板的吱呀聲漸止,守在外頭的丫鬟們,聽裡頭終於要水了,這才進去伺候。寶巾寶綠走在前頭,墨琴墨棋也跟了進去。丫鬟們個個都低着頭不敢看,唯有年紀最小的寶綠瞧瞧擡頭看了看。

因方纔自外頭,聽到王妃的哭聲,心下便有些擔憂。這會兒,見墨琴墨棋將牀帳挽起,榻上穿着白綢寢衣的王爺,將王妃自榻上抱了起來。王妃彷彿是睡着了,整個身子都裹在大紅色的錦被中,就這麼由着王爺抱着進了淨室。

王妃低低嘟囔了一聲,王爺柔聲哄了幾句,像哄小孩子似的。看到這裡,寶綠便疑惑,王爺對王妃這般寵愛,爲何方纔王妃哭得這般可憐……待寶綠捧着乾淨褥子去鋪牀的時候,看着凌亂泥濘的褥子,才羞得紅了臉。

何嬤嬤走了進來,瞧着褥子上的落紅,面上一喜,便將其收了起來,對着丫鬟們道:“別磨蹭,趕緊收拾。”

丫鬟們得令,方纔利索的收拾了起來,旋即將牀榻收拾得乾乾淨淨,換上了一牀乾淨的褥子。

緊接着寶巾和墨琴去淨室替王妃沐浴,可二人王爺親力親爲,她們只在邊上搭把手,一時暗暗笑着:王爺這也太寶貝了,彷彿旁人碰也碰不得似的。又見浴桶裡睡得香甜的王妃,一張臉兒粉嫩水潤,霧氣氤氳,襯得她那張小嘴嫩如花瓣。若說先前盛裝打扮的王妃是一朵盛開在枝頭的牡丹,那麼伺候便是晨間含着朝露的嬌花,美得不成樣子。

直到被陸琉抱上牀榻時,江妙方纔醒了過來。

她瞧了瞧自個兒身上的寢衣,見已經換過了。

陸琉瞧她醒了,遂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攬着她柔軟的腰肢,臉貼着臉,道:“睡吧。”

江妙睡覺時不喜歡這般被人抱着,可現下她已經嫁爲人婦,便要時常和自己的夫君同牀共枕。這些牀榻間親密的舉止,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她雖然不適應,卻也得慢慢習慣。不過此刻,江妙睏乏極了,也不再去惱方纔陸琉的孟浪,倒是乖乖的靠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睡前一番前所未有的激烈的運動,這入睡自然比平日快了些。江妙睡得舒坦,一覺就睡到了天明,待她醒時,便發覺自己被身邊的男人緊緊的抱在懷裡,她略微擡頭,脣瓣就能吻上他的側臉。

先是一怔,而後才反應過來,她已經嫁人了——這裡不是她的錦繡塢,而是宣王府的玉磐院。

而她身邊睡着的,是她的夫君。

江妙嘴角翹了翹,擡眸打量着男人俊美的側臉,總有一種像是在做夢的感覺。

陸琉睜開雙眸,恰好對上懷裡妻子的眼睛,見她稍稍一愣,然後垂下眼,這才笑着湊過去啃了一口,嗓音帶着初醒時的暗啞,“醒了?”

臉頰有些溼溼的,彷彿是剛剛被一隻大狗用力的舔了幾下。雖說昨晚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她不必太害羞,可那時候她累得迷迷糊糊的,光顧着犯困,倒是沒工夫害羞了。江妙低低的“嗯”了一下,之後察覺男人變化的身體,才憋不住,紅着臉嘟囔道:“你能不能別這樣啊……”

陸琉的心情彷彿很好,眉梢帶着濃濃的慵懶感。平日他的作息規律,而昨夜鬧騰了這麼久,今兒跟着妻子一道賴在榻上,還真有一種不想起來的感覺。他低頭看着她的臉,俏生生紅撲撲的,只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他雖然不近女色,可到底是個男人,偶爾聽過一些,只覺得身爲男人竟然沉迷女色,實在是太費解。可自己經歷過之後,才明白這其中的妙處。他眸色漸深,在她臉上親了幾下,心下有些癢癢的,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還疼不疼?”

嗯?

江妙一怔,卻見他已經替她指了。

江妙登時臉紅,一把捉着他的大手,搖了搖頭。她孃親同她說過,頭一回的確會疼,不過這時候一定不能嬌氣,忍一忍就過去了。她比較過二人的匹配度,曉得這疼痛估計有些劇烈。最後果真令她死去活來了一回。

江妙慶幸頭一回結束的早。

之後又兩次。雖然那時她累得厲害,不過也得承認,比起第一回的不美好,後面的兩回有些得趣。特別是第三回,倆生手漸漸摸着了一些門道,也嚐到了這事兒的妙處,她還記得自己摟着他的脖子主動親他。

昨晚她迷迷糊糊的,記得彷彿是上了藥的。現下見他柔聲詢問,倒是覺得他還是挺體貼的。

腰是酸的,可疼倒是沒那麼誇張,遂朝着他搖搖頭,道:“不疼了……”她想說起來給長輩請安,不過又想到這宣王府並無長輩。可饒是如此,也不該貪睡,“陸琉,咱們起來吧。”

卻見體貼的男人聽了她的話之後,衝着他微微一笑,而後又疊了上來。

辰時將至,江妙才終於從榻上爬了起來。她惱得不想理他,遂自顧自穿衣裳去淨室沐浴,男人自身後擁着她想親她的臉,她轉過頭不給他親,下一刻卻見他捏着她的腳踝,直接又將她拖了進去。

江妙以爲他還要來,忙道:“陸琉!”

陸琉瞧着她眼眶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呢,便上前親了一下她的眼,道:“放心,本王不胡鬧,嗯?”他見她一副壓根兒不信他的模樣,也知經過這一晚,怕是自己在她的心裡,已經沒什麼信用可言了。

只是吃飽的男人特別好說話,甭管懷裡這個怎麼嬌氣,他也樂意哄。

江妙起初是生氣的,可見他耐着性子,倒是覺得自己太小氣了,也不再同他計較。不過,五月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況且男人的身體格外的炙熱,這般酣暢淋漓的昨晚運動抱在一起,只覺得黏糊糊的,半點都不享受。江妙愛乾淨,現下只想起來沐浴,好在男人靜靜抱了她一會兒,倒也沒有再得寸進尺,便放她下牀沐浴了。

他想親自給她洗,江妙一雙美眸直將他瞪了出去,陸琉這才讓寶巾寶綠進來。

一想到昨兒晚上三回和今早的一回,江妙像做了壞事一般,不敢看倆丫鬟的眼睛。

待她脫了衣裳,看自己身體的時候,才更是羞得耳根子滴血般。她細細回憶昨晚和今早的事情,轉過身看了看,果真見自己白嫩嫩的臀上有些青青紫紫的咬痕。這人真是……江妙心下埋怨,見倆丫鬟也在笑話她,便趕緊捂着屁|股坐到浴桶中,不敢再看了。

沐浴完,又上了藥,江妙換了一身淺金桃紅二色撒花褙子。

換好衣裳,江妙見陸琉已經下榻了,邊上擱着他要穿的袍子,是一身寶藍色雲紋團花湖綢直裰。想起昨晚陸琉沐浴時,她不敢進去伺候,眼下他穿衣裳……

江妙瞧他都是親力親爲的,也沒有磨蹭,便過去伺候他穿衣。她沒擡頭看他,只裝作淡定的替他整理袍子,只是繫腰帶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緊張的手抖了一下。

緊接着,頭頂便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

江妙的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陸琉怕她害羞,也不再繼續笑話她,只握着她的手,道:“彆着急,慢慢來。”他又慢慢的教她,重新解開一次讓她繫了。

這下江妙便很是熟稔的替他繫好了腰帶。江妙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心下隱隱有些自豪感,她仰起頭看他,道:“日後我每天都給你穿衣裳……”彷彿覺得哪裡不對,聲音頓了頓,才繼續,“妾身以後每日都伺候王爺穿衣。”

瞧着她這張稚嫩的小臉蛋,陸琉展臂將她擁入懷中,下巴在她的發頂磨蹭了幾下,道:“不用伺候我,也不用這麼稱呼。私下咱們就同普通的夫妻一樣,簡簡單單的過日子,嗯?”

這番話女人自然愛聽,江妙也不例外,可她想着自家孃親的叮囑,才道:“這不合規矩。”

陸琉將她放開,俯身在她脣上吻了一下,道:“在宣王府,你說的話,就是規矩。”

她有私心,見他待她這般好,也不矯情繼續拒絕了。

之後二人一道用早膳。江妙有些餓,吃了大半碗薏米杏仁粥和三四個水晶梅花包子,再擡眼時,見陸琉已經吃好了,正在看她。江妙低頭咬了一口包子,不理他,只自顧自吃着。待吃完了,才抿了抿脣,才同陸琉一道淨面淨手。

陸琉拿着巾子替她擦着嘴,說道:“待會兒我帶你四處逛逛,讓你熟悉熟悉。”

江妙任由他擦,乖乖的點頭。

這廂前廳內,已經有人在候着了。孟氏屁.股剛坐下,便對着身旁的田氏道:“王妃還沒來呢?”

田氏是陸二爺陸懌的繼室,前年才進的門,樣貌平平,出身普通,還是個帶着拖油瓶的年輕寡婦,令孟氏尤爲不喜。現下孟氏瞅着這位弟妹,見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只覺得無趣至極。

田氏懷裡穿着淺藍色小袍,面容稚嫩的小男娃,正是田氏帶進來的兒子平哥兒。平哥兒不過四歲,生得白白胖胖,卻神情木訥,天生癡傻,現下依偎在田氏的懷裡,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孟氏。

而田氏旁邊站着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則是陸二爺的獨女陸芃芃。田氏雖然性子軟弱,可身爲繼母,對陸芃芃照顧有加,只是到底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面,也不曉得該如何拾掇閨女,只將原本清秀稚氣的陸芃芃打扮的老氣橫秋,沒有半點望城貴女的風采。

至少比起明豔動人珠光寶氣的陸玲瓏,便襯得陸芃芃這個妹妹如丫鬟般。

陸芃芃原本乖巧安靜,可她上回在畫舫上見過那位江小姑娘,也就是新進門的三嬸嬸,現下聽了孟氏的話,便小聲道:“我上回見過三嬸嬸,模樣生得美,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田氏聽了,眼睛一亮,也對這位王妃多了幾分期待。

陸玲瓏嗤了一聲,道:“這人都不在,就急着溜鬚拍馬了?”

陰陽怪氣的一句,令素來膽小的陸芃芃不敢再繼續說話,只安靜的低着頭。

直到有丫鬟進來,說了一句“王爺王妃過來了。”前廳內的人才個個站了起來。

見不遠處夫妻倆走了過來,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宣王陸琉,目下正低眸淺笑同小王妃說着話。這般溫和的表情,是在場住在宣王府十餘載的孟氏素未瞧見過的。再看那小王妃,個子嬌小,打扮的端莊貴氣,卻不失嬌美,一張玉蕊嬌花似的俏臉蛋,也不曉得是抹了什麼脂粉,竟這般水潤白嫩,跟不施粉黛似的。

江妙隨陸琉進來,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孟氏田氏他們。

先是庶出長房的孟氏,領着女兒陸玲瓏過來。雖然是庶出的,按照輩分,江妙還是禮貌的喊了一聲“大嫂”,之後瞧着比自己大一歲的陸玲瓏喊她三嬸嬸,江妙還有些不適應。可奈何陸琉的輩分大,她嫁了他,輩分自然也高了一截兒。

之後是二房的田氏。江妙同田氏是初見,曉得她是前年才進門的,看着田氏的打扮,再看田氏身旁的陸芃芃,江妙便明白爲何陸芃芃這般俏麗的年紀,卻被打扮的這般死氣沉沉,看來和田氏這個繼母的審美有關。瞧着陸芃芃擡眸悄悄看了她一眼,江妙衝着她友善的笑了笑,才見小姑娘露出笑容,怯怯的喚她“三嬸嬸”。

田氏手邊的小男娃,仰着脖子看着江妙,田氏昨兒教了好幾遍,現下這孩子一直不開口叫人,倒是讓沒見過世面的田氏緊張的出汗了。

江妙笑了笑,遞給平哥兒一個紅包,又拿了糖給他吃,才見這木木的小男娃開口,稚氣的叫了一聲“姐姐”。

瞧着這對上不了檯面的母子,邊上的孟氏和陸玲瓏忍不住笑出聲來。孟氏趕忙道:“王妃別見怪,這孩子是個癡兒,三歲纔開始說話。”雖是幫田氏說情,可這語氣中卻是滿滿的嘲笑。

田氏着急的紅了眼,生怕得罪了這位新進門的王妃,忙哄着兒子柔聲道:“平哥兒,乖,不是姐姐,叫嬸嬸。”

平哥兒木木的偎在田氏的身旁,這下連姐姐都不肯叫了。

江妙見狀,忙伸手摸了摸小男娃的腦袋,見他有些閃躲,便朝着他笑了笑。小孩子膽子小,卻也分得清善惡,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見她笑容真誠,也就沒有再拒絕她的碰觸。江妙耐着性子叫他,叫了三四遍,才聽這平哥兒脆脆的喊了一聲“嬸嬸”。

江妙笑容洋溢,又遞了一顆糖給他,作爲獎勵。平哥兒得了糖,又聽得出三嬸嬸是在誇獎他,才靦腆的笑了笑,害羞的抱着田氏的胳膊。可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瞧着眼前這個漂亮善良的三嬸嬸,怎麼看怎麼喜歡。

孟氏見江妙對田氏這個癡傻兒子這般上心,心下有些不喜,這才說道:“舟兒今早去了書院,下回再來見過王妃。”

江妙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她還沒見過陸行舟。不過——現下陸行舟於她而言也算不得什麼了,江妙旋即一笑,道:“不礙事。”

從始至終,陸琉一直都是表情淡漠,直到江妙隨他一道去院子裡逛時,才見陸琉又下意識的握着她的手。江妙側眸看他的臉,此刻已然變得分外柔和。

她沒將手抽回來,只在他掌心捏了幾下,小臉笑盈盈道:“你不說話的樣子,還挺能唬人的。”

她可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因爲有陸琉站在她的身旁,孟氏她們都顯得格外拘謹。想來陸琉年紀輕輕的,在宣王府的威懾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可他只對別人兇,卻不兇她。江妙有些沾沾自喜。

陸琉停下步子,瞧着她方纔從容的表現,只覺得她的適應能力已經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他低頭看她,瞧着她笑容洋溢,便俯身親了她一下。江妙趕忙捂臉,朝着四周看了看,見沒什麼人,才羞惱道:“你做什麼呢……”

大白天的,在院子裡……他不知羞,她還要面子呢。

陸琉看着妻子紅通通的臉頰,強忍着想親她的衝動,才捏捏她的手,道:“你方纔不是腿痠嗎?咱們再回去歇一會兒。”

聽到陸琉溫柔體貼的話,江妙心下泛起絲絲甜意。

昨晚撐得有些過了,今早又鬧騰了一回,她的確覺得有些腿軟,想休息。不過——她擔憂的看了看陸琉的表情,又擡頭看了看這高高升起的日頭,確信大白天的,陸琉不會對她做什麼,這才點點頭跟着他一道回房。